无需睡眠，无需进食，甚至连呼吸也可有可无，在小时候的师娜芙眼里，德利牧简直是个怪物。
可从师娜芙关于穿越记忆快速回复的8岁生日开始，德利牧的身体就开始了急速的恶化。不但逐渐开始吃一点食物，睡眠时间也越来越长，在两年前达到了最严重的状态，一天有一大半时间都是在睡觉，一旦醒来就只能不停的吃东西，有时连一头牛都能吃得下。
后来在德利牧的要求下，把在古墓里住着的“朋友”找来，在那位“朋友”的治疗下，德利牧的状态才有所转好，至少食量恢复到了普通人的水平。
不过即使三个地方的三个“朋友”分别来探望，得出的结论也都一样。那就是德利牧正在急速衰老。
117岁，放在精灵身上可能还是个普通的数字，放在人类身上，却有些离谱。即使过了100多年，德利牧依然维持着18岁时的样貌，到现在也毫无衰老的迹象，可这只能说明，德利牧的老化没有体现在表面。
轻快的步伐变得沉重，敏锐的感觉变得迟钝，从德利牧身上，已经丝毫找不到属于青年的朝气了。
“和你还没怎么说过吧？这家伙获得的，是来自神明加护。”把德利牧放回卧室的床上，母女俩坐在了客厅。
“至高神？”师娜芙有些惊异地望向卧室，怎么也想不出，德利牧和至高神教有什么关系。
“至高神之前的……或者说是至高神教占领世界之前的。”赫拉从书架上找了一本研究湮灭领域的书，扔给了师娜芙，“四圣灵六魔神……六魔神我记不清了，四圣灵……我想想，至高主神好像是茵帕克忒，和至高神毫无关系的神，现在的精灵族就是信这个的。”
见师娜芙依然一脸不解，赫拉也只能摇摇头：“我就只知道这些了，德利牧调查这些调查了几十年才放弃，但他什么也没和我说过，这些也只是我的母亲告诉我的。”
“妈妈，你这样只会刺激我。”师娜芙快速翻阅着手上的书，感觉心中多了一口闷气。
“没事没事，我也是这么过来的。”赫拉摆了摆手，“我那时候缠着德利牧问来问去，结果反而差点被德利牧给骗走初吻，唯独这一点，你需要注意一下，我可不想我可爱的女儿遭受那家伙的毒手！嗯，说到这里……”
对于从小就听着这对父母恋爱史长大的师娜芙来说，之后的话就相当熟悉了。
…………
“德里老师，关于今天课堂的一些问题，我想请教一下。”
米娅坚定的态度，让德利牧只能无奈地指了指桌子前面的座位。虽然德利牧实在理解不了，今天关于恶魔体征的课程能有什么疑问。
“老师，你也画画吗？”
这几天校服的问题搞得师娜芙焦头烂额，整天带着老师四处驱散游行抗议的学生，每天都会有因此而被退学的几个学生，设计新校服的问题就被甩给了德利牧。
“你们的新校服。”
德利牧甩开钢笔，要拿出恶魔学的教科书，却被米娅阻止了：“老师，恶魔学的问题我已经想明白了，校服的设计能让我参考一下吗？我的室友和我说了不少这些事。”
能让米娅从嘴里吐出了校服两字，看来校服这件事闹的确实不小了。
让米娅搬上凳子做到自己旁边，德利牧一脸头疼地拿出了这几天画出来的校服设计图。
“老师，这些校服只能用蠢来形容。”米娅一巴掌拍在了德利牧这几天努力的成果上，“为什么大家必须穿长袍？”
“嗯……你看看，现在大陆上比较厉害的地方，至高神教是长袍，魔法协会也是长袍，连吼声复兴会也是长袍，所以用长袍可以体现出我们维普利亚的呃……庄严？或者贵族女性不是都从小被束腰勒得喘不过气来嘛，至少在学院可以喘口气之类的？”
“老师，那些都有信仰之类的东西，但维普利亚是无神论，而且老师……”米娅用笔指了指校服的腰部，“据说近年来连至高神教的女神官服也开始有了收腰的设计，虽然大家在家里被束腰框住确实不舒服，但直接变成水桶也实在有些过。”
“束腰……那不得重新做了吗？”
“老、老师，你还想让学生自己改一改吗。”米娅就这么瞪着德利牧，站起来双手叉腰，把肥大的校服往回摁了不少，“至少要改成这样的，不然我不会……不，我们是不会满意的。”
“就这么改改，简单倒简单……”
“老师，你在说什么蠢话，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改改。”米娅夺过德利牧手中的钢笔，在校服设计图的胳膊上画了两道横，在领口的位置也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夏天长袖太热了，这么高的领口实在有些憋气，至少要露出脖子。”
对于这些，德利牧只能选择叹气：“米娅，这些都是学生提出的常见的设计了，就是因为这些不行，师娜芙……就是德里院长才让我设计的。”
“老师，你是站在德里院长一方的吗？”米娅尖锐的眼神试图刺穿德利牧厚重的眼镜，虽然失败了，但还是让德利牧久违地打了个寒颤，“老师，作为大陆学术的中心之一，维普利亚需要改革。”
“米娅，你这句话有点耳熟……不，没事。”德利牧摇头甩掉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你成功了。”
…………
“德利牧，我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就是改一改校服而已，你不是说你原来的世界比这里要开放很多么？”
“我是说，为什么一个漂亮的女学生就可以让你把之前的坚持都扔到垃圾桶？！叫谁来着？米娅？就因为去你那里和你说了几句话？”
“你以前不也要这样么？现在能如你所愿了，高兴点。”
当初刚上任的师娜芙决心拿出来自地球的时装，作为改变世界的第一步，却被德利牧一个又一个大大的叉给打了回去，根据师娜芙从母亲赫拉那里得到的信息，德利牧对于服装好像一直非常保守……如此保守的德利牧，却被米娅三言两语，就给劝开了。
“……德利牧，如果我现在要让那个米娅退学，你会怎么办？”
“最多不让你的命令出了这间办公室，学校是你的，我不会插手。”
“这叫不插手啊……”
师娜芙撇了撇嘴角，把手中的退学令揉成一团，扔到了地上，不高兴地对上了德利牧的眼睛。
“如果你不介意，你能告诉我一年前你为什么不同意么？”
“好啊，米娅也正好有些事要我转达你，明天来我家，你的问题我会回答……米娅的事也会得到解决。”
会面在不怎么愉快的气氛中结束了。
…………
第二天，师娜芙和米娅互瞪着眼走进了德利牧的小屋。
“两位关系不错，喝水么？”
“德利牧，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么？”
德利牧指了指桌子前的座位，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两杯水，让师娜芙和米娅先坐了下来，然后递出了两张文件。
“师娜芙，你要的答案就在这上面，至于米娅……你的提案确实很有意思，我改了一些细节，如果可以的话，那我就同意了。”
师娜芙接过文件，看到的第一排字，就是关于船只的安排。
“德利牧这是怎么回……！”
“不知情的院长请闭嘴！”
“师娜芙，正如这上所说，学院真的就交给你……”
“德利牧你给我闭嘴！”
察觉到这份文件和米娅有关的师娜芙一把把文件扔在了德利牧的脸上，瞪向了一旁的米娅，无言地要求米娅给出一个解释。
“德里院长，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解释，如果是关于德利牧老师的事情的话，我能说，这是我认为的德里老师的需求。而目前来说，老师接受了我的邀请，明天就将启程前往母亲森林与小夜小姐回合，然后从母亲森林的港口启程。”
这次，师娜芙看向了德利牧。德利牧无力地叹了口气，示意米娅回避一下，米娅没有坚持，很干脆地站起来进了旁边的卧室。
“师娜芙，有些事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一些……我真的快死了，一个凡人依靠神力的赐福能活这么长时间，也够出格了，而且我活下去的理由也一直有些飘忽不定，继续待在这个学院感觉也做不了什么了，所以嘛……米娅给了我这么一个机会吧。”
“机——会？”
师娜芙皱着眉头，从德利牧手中接过了刚才被自己扔出去的文件，稍微看了两眼，就又瞪向了德利牧。
“你不是不能接近海的么？”
“是啊，所以我要克服我人生中最后一个小遗憾。”
“但我奶奶告诉过我……”
“100年的时间够长了，她们的名字我都快忘记了，我还能干什么？”
德利牧摊开手打断了师娜芙的话，让师娜芙陷入了沉默。
说到德利牧的往事，师娜芙了解的并不多，最多也就了解德利牧之所以不能接近海，和他的3个同伴有着莫大的关系，至于详情，那就真不知道了。
又沉默了很久，师娜芙才犹豫地问向了德利牧。
“那你真的要离开这里了吗？不会回来了？”
“当然，维普利亚的校门，我之后不会再进入了，所以维普利亚……还有德里家族，就全权交给你了，不管是校服还是教学楼，你想改什么就改什么吧，从此维普利亚就是真正属于你的东西了。如果你有什么问题，依然可以问我，如果能联系得上我的话。你说你是异世界的人，你的世界比这里发达无数倍。如果你说的是实话，那你就按照你的想法来干就可以了，以后你不需要顾及谁的看法。即使是国王和教皇，你也无需忌惮，属于德里家族的维普利亚100年来的经营，以及我的3位好友，是你最大的后盾。”
“德利牧！”
师娜芙不禁站了起来，不听话的膝盖却又一软，让师娜芙坐回了椅子。
从小听着祖辈的故事，师娜芙真的以为德利牧会一直活下去，在维普利亚继续教着落伍几十年的恶魔学，然后偶尔给出一些奇怪的建议。对于师娜芙来说，德利牧的存在实在是有些理所当然，以至于师娜芙根本没有考虑过德利牧会死亡或者离开的问题……
“师娜芙，我不老的外表可能给了你一些错觉，但我只是一介凡人，只是偶然依靠神赐多活了几年，我人生前17年遇到的事情，比之后100年遇到的事还多。魔法师、会动的尸体、神仆、恶魔、人鱼……真的很多很多。哥伦布听过吗？发现新大陆的人，现在新大陆都快被开发成旧大陆了，那也是时候找一个新的新大陆，昨天听到米娅说出海，我还真的有点兴奋，非常怀念的感觉。”
师娜芙可以肯定，德利牧的精神依然没有回复正常，只是表现的形式有些变化而已。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师娜芙也不打算阻止了。
“那好，我看看，嗯……德利牧=德里，就是随行的老师，米娅=雷纳=德尔蒙特，就是发现大陆协会的会长了，我们维普利亚的第一支探险船，就将在学院长师娜芙=科尔=德里，的批准下，由学院的官方组织发现大陆协会组织，踏上发现新大陆的旅程。”
“……小夜也是这里的注册教师。”
“那就让小夜也进这个大陆协会，总之你们的一切发现都归维普利亚……不，德里家族所有了！”
“那就好。”
没有拒绝师娜芙的好意，德利牧笑着招呼久等的米娅来到了桌前。师娜芙的眼光在德利牧和米娅之间徘徊了几次，最后叹了口气，自讨没趣地离开的这里。对着师娜芙有些失落的背影，米娅用右手打出了一个大大的V。米娅的行动，让德利牧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师，你的条件我刚才看了看，基本上也不算有问题……但我们真的要3个人就走吗？这艘船再小也是一艘正规武装商船，3个人我觉得操控不过来。而且为什么不需要蔬菜罐头？老师，不吃蔬菜会得病的。”
“我可爱的学生，细节你不用在意，倒是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带上我？”
“老师，按照目前的情况已经是你带上我了。”
米娅对着文件提了一些问题，却被德利牧给糊弄了过去，而德利牧的反问，米娅也无法赞同。原本米娅是要雇十来个胆子大的水手，和德利牧一起出海，计划书却被德利牧划来划去，最后变成了米娅和德利牧，以及德利牧的另外一位“朋友”一起，采购计划也大量缩减。
虽然这样可以让经费不至于太紧张，但这种配置，米娅怀疑船连港口都出不了。
“嘿嘿，米娅，老师我可是藏了不少好东西来着，后天到了在港口和我的朋友汇合后能让你好好开开眼界。”
“老师，听你说了几次了，你那个‘朋友’性别是？”
“……女。”
“年龄。”
“呃、保密。”
米娅似乎对德利牧的惊喜没什么期待，倒是更关注德利牧所说的“朋友”，尤其是听到性别时，几乎是无缝衔接了年龄的问题，这让德利牧只能选择看看天花板了。
“比起这些，让我们来说说关于明天出行的安……”
“老师，虽然你怎么搞我都不会有什么意见，但这次出海，找新大陆确实是我的一个目标。”
“当然，当然。”
德利牧对米娅的打断毫无脾气，毕竟这次出海，米娅一个人负担的费用足够维普利亚半年的学费了。这可不是开玩笑，全大陆最高的学费加上2000多人的巨大基数，维普利亚的学费收入绝对能让一个小国家都羡慕。
“不过米娅，为什么你要找新大陆？你不是想学习恶魔学吗？”
“老师，在与外界毫无联系的船上，你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教我恶魔学，而且我想让老师克服惧怕海洋的……”
德利牧喝到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来，惊讶的眼神对上了米娅同样有些意外的脸。这个应该只有德里家族内部才知道的毛病，为什么连米娅也能知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德利牧的疑问，米娅略显得意地翘起了嘴角。
“老师，德利牧老师俱乐部被封，里面所有的资料都被废弃，而我，得到了那些东西。”
不愧是大陆学术中心之一的维普利亚，连一个玩票性质的俱乐部都能调查到这种程度。
…………
第二天一大早，师娜芙和她的母亲赫拉送走了德利牧和米娅的马车。
“妈妈，我不服。”
“有什么不服的，我家可爱又聪明的女儿能远离那个家伙的魔爪，我从心底感到欣慰。”
“妈妈……”
“开个玩笑，哈哈，哈哈。”
赫拉干笑两声，回头对维普利亚的正门张开了双臂。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让维普利亚更上一层，证明即使没有德利牧，德里家族依然是德里家族。哼哼，德利牧早就该离开了。”
无视一脸尴尬的师娜芙，赫拉走向了教学楼，她离开的身影，让师娜芙想到了昨天的自己。
…………
“米娅，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请讲。”
“你花这么多钱，拉着我出来，最主要的目的好像是让我可以单独辅导你？”
“没错，有什么问题吗？老师。”
“当然没有，你可是帮了我个大忙，以后回到大陆，我直接当你的家庭教师也没问题。”
“老师，恶魔学没有家庭教师。”
…………
“老师！快出来！”
令米娅没想到的是，德利牧对于大海的恐惧的表现形式——呆住，一动不动地呆住。在车夫的帮助下，米娅才勉强把德利牧搬到了旅馆的房间。
不是看到看不到的问题，自从接近海岸的这个小港口城市后，德利牧就彻底呆坐在了原地，连手指都没动一下。
看着坐在床边的德利牧，米娅心虚地左右看了看，然后偷偷摘下了德利牧那副厚厚的眼镜。
“唔……”
很努力地捂住自己的嘴，米娅才没有叫出来。德利牧的眼睛是张着的，但少量的眼白衬托的是，一双涣散无神的黑色瞳孔，这怎么看都是死人的眼神。
“老师？”
深呼吸后稍稍冷静下来的米娅把眼镜戴回了德利牧的眼上，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德利牧的肩膀，可惜德利牧依然毫无反应。米娅悄悄低语，下了一点决心，把嘴凑到了德利牧的耳旁。
“老师！！我们还出不出海了！！”
“当然出。”
“老师！”
德利牧的声音同样出现在了米娅的耳边，把米娅吓得向后小跳了一步，紧接着反应过来的米娅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给了德利牧一个庆祝的欢呼，以及问责。
“真是的，老师，以后请不要这样了。”
“抱歉，抱歉，稍微做了点梦。”
“很好。”
米娅微微点头，心中也微微松了口气。要是德利牧的这个情况一直不解决，那别说出海了，以后到自己家都到不了。
“那个你大可放心，我亲爱的学生的家，怎么可能有什么危险，你是在诺曼底对吧？”
“老师，诺曼底是非常发达的地区，绝对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落后封闭的地方，我们具有现代化的港口和都市，过着现代化的生活，魔法塔和魔法学徒的数量都是全国领先，连报纸都……”
“米娅，我一点都没有说……”
“不，老师，请让我说，我们诺曼底是旧大陆和新大陆以及布里王国的交通枢纽，无数新大陆的船只在我们的港口装卸货物，什么布列塔尼如同……”
“嗯，时间差不多了，一起去见我的朋友……我是说小夜吧。”
似乎诺曼底这个词刺激了米娅，米娅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自己的家乡，让德利牧不得不用小夜堵住米娅闭不住的嘴。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点，此时只能期望小夜勤勉地提前抵达。幸运的是，一下楼，小夜就挥着手跑了过来。
“德利牧！”
“小夜，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我们的船长，米娅大人。”
“我就是小夜，你好哦。”
“老师，这就是小夜吗？”
名为小夜的少女穿着一身简易的女佣服，蹦蹦跳跳地跑到了米娅面前，一头火焰般赤红的长发随意地披散至腰间，两股细辫垂到胸前，和头发统一的红宝石一样的大眼睛兴致勃勃地扫视着米娅的全身，渗着惨白的皮肤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双眼睛而丝毫不显得不健康，反而充满光泽。
全身散发着名为“活力”的小夜，米娅不怎么擅长应付这种家伙。
丝毫没有介意故意无视自己的米娅，小夜一把抱住米娅的肩膀，把米娅拉到了座位上，马上招呼服务员开始点菜。
“来来来，先熟悉熟悉，别这么阴沉，我们可是之后好几个月的同伴！你要吃点什么？”
“我刚吃过饭。”
“我也是，那就要杯水吧，我们好好聊聊，赶路赶得我好累。”
“不用了，我不渴。”
“那好……服务员，一杯除了酒以外的水。”
面对回绝了自己的米娅，小夜摇了摇头，竖了一根食指在服务员面前。至于做到两人对面的德利牧，则要了份披萨。
“德利牧你的这个同伴不好玩。”
“她也不是给你玩的，等我们吃完饭就去船上，祭坛你没带吧？”
“咦？听说你刚吃过饭？”
刚才还抱怨的小夜得到了重要信息，摆手表示没带祭坛后就又凑到了米娅耳旁。
“老师！”
“小夜说的没错，你得想办法和她好好相处了，性格上合不来也是挺麻烦的。”
“别害羞嘛，来，笑一个。”
“同意小夜，来，笑一个。”
“老师！”
有些应付不了的米娅红着脸向德利牧求救，结果不但没有得到帮助，反而让小夜多了个帮凶。面对两人的夹攻，米娅总算是低下了头。
“……我会尽力的。”
“这就对了嘛。”
小夜毫不放过低着头的米娅，歪头堵住了米娅的视线，露出了微笑。对此，米娅只能选择捂住脸向德利牧这个帮凶求救了。
“老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