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志岑被身上的各种混合的味道熏得难以忍受,他将醉死的人直接扔到了隔壁309,便脸色阴翳地关了门开始换衣服。
王凤锡正在忙着打网游,手上的鼠标快速地撞击着桌面,并发出急促的点击声音。白敛华叫了他好多声,他带着耳机,根本不想分心:“大华,你自己的学弟,你自己安排好啊!——我正在带队打BOSS——没空!——”
白敛华费力地将人挪到床上,他就已经满头大汗。去别的宿舍抢了热水,给秋生擦完,宿舍的其他两位兄弟也回来了。
“你们谁喝酒了?”
“这味道!——是掉进酒罐里了吧。”
王凤锡终于摘掉耳机,扬眼示意两人看白敛华那边:“能有谁,当年是大华家的少爷呀。——兄弟这么多年,你们见过大华这么认真地伺候过谁?”王凤锡伸了个懒腰,又开始说讨打的话。
王凤锡捏紧鼻孔,臂膀扒上大华上铺边上的矮栏杆:“大华,你是不是移情别恋啦?——最近你总和他在一块,这让作为你死党的我情何以堪?”
白敛华看到王凤锡两眼弯弯,他继续替床上没有意识的人扣好衬衫的钮扣。王熙凤看到秋生腹上的六块腹肌,啧啧称赞:“看看这身材!——我要是小艾,我也选他!”
白敛华见王凤锡越说越离谱,他作势就想敲这人脑袋。而王凤锡,却动作麻利地逃去上厕所了。
秋生的睡相不像白天那样冷峻而无法靠近,此刻的他闭上眼睛,睫毛茂密迷人,神色难得安详。白敛华入迷了,突然回忆起的两人肌肤相亲的时刻让他突然心跳加速。幸亏已经到了熄灯的点,他望向秋生的眼神,没有被别人注意到。
秋生的吻总是霸道而带着侵略性的。可今晚,他竟然温柔地将白敛华抱紧入怀,而白敛华甚至在黑暗里看到秋生带着微光的双眼。
“华,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
白敛华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没想到秋生用自己满是酒气的嘴唇亲了亲他的嘴唇。白敛华挪了挪脑袋,刚想靠近回应秋生的时候,秋生又低低地在他耳边道:“我允许你心里藏着别人,但我只要求你这一件事。”
白敛华停住了动作,他只能闭上眼睛,任由心里的荒芜蔓延。在李小艾和秋生之间摇摆的自己,让秋生产生误会,都是他的选择。
秋生醒的时候,陌生的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床上有白敛华身上熟悉的味道,秋生翻了翻床头有白敛华署名的字典,他继续把身体埋在床里。
很快,冬天的第一场雪降临。正好,这一天,是圣诞节。秋生被李小艾拉着胳膊,虽然他尽力不表现出恼怒,可他的眉眼下并没有一丝欢愉的痕迹。路过鲜花店,李小艾说要买苹果。
鲜红的苹果递到秋生眼前的时候,秋生的手还缩在大衣口袋里。他愣怔地盯着李小艾,李小艾直接把苹果塞到了秋生的臂膀间,并踮起脚,吻了吻秋生薄凉的唇。
李小艾脸色发红,羞怯却直白:“我们交往这么久,你从来不会主动。秋生,如果可以,请对我打开你的心!无论痛苦或开心,我都想和你分担!”
李小艾心快要跳出来了,她已经彻底沦陷。此刻,她不敢再看秋生孤独却迷人的双眼。她快乐极了,她需要独自冷静一点。
李小艾的背影越来越远,而空中飞扬的鹅毛不停拂过秋生淡然的脸。捏紧苹果,他的侧影被路人无辜略过。王凤锡牵着正在交往的女朋友从另一个方向到了花店,偶遇王凤锡,秋生将不属于自己的苹果递给他:“这是白敛华的,你帮我带给他!”。
秋生捧着鲜花回到家的时候,赵欢已经准备好晚餐,而他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
“圣诞节快乐!”
赵欢疑虑间,微笑着起身接过鲜花:“谢谢。”他将鲜花插进桌上的高瓶里,叫秋生去洗手吃饭。刚动筷子,门口的对讲机响了。
赵欢去开门,对卫成点了点头。
“秋生,卫先生到了!”
听到多出的脚步声,秋生没有起身,继续夹菜:“卫哥自己洗洗手过来吃饭吧!”
卫成看了看赵欢,又看了看秋生,他坐下的时候,不自觉地笑了。喝着红酒,灯光温暖,他心里只剩祝福。他不像秋生,秋生得到一切是为了毁灭,而他得到一切只为了拥有。他看透了这个男孩,所以他选择放弃。现在不说的话,就算到死,也不会让任何人知晓。这是他的坚持。
秋生听着卫成说着自己的糗事,不由笑出了声。那种快乐的眉角,让赵欢的嘴角也笑出了弧度。
气氛正好的时刻,秋家老头和秋齐泽的到来让这一切变了色彩。秋生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他僵直地起身。如果没有赵欢在旁边扶住他,他的失常会更加明显。
“秋生,这个男人,你还没玩够吗?”秋家老头说话并不刻薄,语气也低沉,可他的言语总能让秋生炸裂。
“没有。玩够了,再包一个!”
卫成恭敬地站在秋董事长面前,他的余辉都在另一侧的赵欢身上。
老头放在腿上的手握了握,他只是皱了皱眉眉头,而后说:“听说你交了个女朋友,寒假带回来看看。要是没什么意外,明年春天就给我结婚!”
秋生眉毛差点竖起来,他冰冷的脸色上写满了暴怒。很快,他转头将火引到了秋齐泽身上:“哥都没结婚呢,我总不能赶在他前头吧!”
“是啊!爸,秋生还小,没毕业就结婚也太早了吧!”秋齐泽适时开口。
“早点成家!省得他再闹出什么人命来!”老头眼里厉色的斜晖射向这个跟他一样年轻时性格狠毒坚毅的男孩,他心中期待的接班人,竟然不是他亲生的大儿子,而是那个女人生的此刻正跟以往一样和他分庭抗争的私生子。
秋生难得安分地没有回嘴,卫成感到十分意外。秋建军临走的时候,冷声让卫成跟着一起离开,就怕这位花花公子将二儿子带到沟里。
赵欢看到秋生手上的青筋,因为用力地缘故,他的脸上的阴影在光下越发浓重。赵欢轻轻走过来,手掌拍在秋生肩膀上:“秋生,你做得很好。”
秋生扯了扯嘴角,露出很久没有出现的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