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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山谷遇伏

“过了前面的山谷,便可以直达燕关。”卢克兴奋地说道:“终于不用在山里喂蚊子了。”卢克骑在马背上,用手中的大刀指着眼前的山谷,眼前的山谷如被开山斧劈过一般整齐开裂。他们此时停在平坦的草坪上望着眼前高耸谷崖,谷崖峭壁上光秃秃的寸草不生,底下则布满散乱的碎石,在悬崖之后则可以看见高耸穿插在云雾之间的燕关。东面的山地则已经渐渐被夜色所笼罩,原先看来充满生机勃勃的绿色现在则变成奄奄一息的褐色。西边极远之处则是秦山,本来它在太阳底下反射着充满生机光茫,如今也被阴暗掩盖着。他们的目光并没有回到身后,回到故乡,他们继续的往东边、往西边看着仿佛黑暗正从远方缓缓扑来,渐渐地包围孤立的燕关。

“真是矛盾啊!”卢克说:“现在这世界上只有一个我们听过,很多人都想远离逃离的地方,可是我们偏偏要朝着那个方向走!而且我们还到哪里,看来我们是没有回头路了。我们没办我打赌前面是个寸步难行的道路。呸!你们闻得到吗?”他迎著风嗅了嗅。

“嗯,我也闻到了。”夏傑说,但他依旧站着不动,双眼搜寻着周围。“尸臭!”他压低声音呢喃着:“如果我必须去那边,我希望可以快点了结!”他打了个寒颤。山谷不只寒冷,更夹杂着腐败的味道。“好吧!”他最后终于将目光移开:“不管前面是什么凶险道路,什么刀山火海,我们都要闯一闯,驾!”

“有一天死亡会降临在我的身上,但是绝对不会是今天。”卢克咕哝着,提刀驱马跟在夏傑马后。

“大丈夫生于大地,生死何惧!”杰克说罢,提起双锏策马而上。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露娜坚毅的脸孔:“或许不会,不管如何我们五人永远生死相随。”

“希望是吧!我们五人一条心,生死与共。”徐宁说:“我想,我是命中注定是要去那可怕的黑暗之地。但让我找到这条路的会是善良还是邪恶的呢?我唯一的希望就是速度。只要拖延每一秒,就是在和死神音乐翩翩起舞。”

他们策马奔跑在山谷中,此时仿佛谷中有无数只眼睛在盯着他们一举一动,陡峭的山崖不时地落下一些碎石,仿佛有人在上面行走,可是当他们停下来观看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多年来的经验告诉他们,距离目的越近,越是安静,便越是最危险的时候。当露娜告诉他们在路上发现兽人时,一路上他们就想过前面会有大大少少场厮杀等待着他们,可是直到现在却没有遇到一场厮杀,更没有碰到一个兽人或狼妖,实在宁他们想不通。这时,突然他们勒住奔驰的快马,山谷前面堆满了乱树挡住了山谷去路,他们感觉到危险,下意识地围成一个圈警惕四周。忽然,山谷上传来呼天抢地杀喊声浪,杀气从四周迅速凝聚,山谷上两眼望去看见站满两百多个兽人个个披着简陋外甲,面目狰狞举着武器从山谷隐蔽的地方跳出来,想猛虎般从谷上冲下来。

“露娜!”杰克喊道,露娜拉弓毫不畏惧往漫天而来的兽人连射三箭,只见三个兽人应声倒下。兽人见此状况,满腔怒火,眼神布满血红丝,加快奔跑步伐,空气中的吼声更加震耳欲聋。“稳住!”夏傑压住声响,山谷的兽人已经跑到谷底,离他们越来越近,距离不到三丈之距,如果不是夏傑叫大家稳住,恐怕杰克早已提锏向前杀敌了。只见兽人离他们不到一丈之距,“迎战!”夏傑竭声力吼到,余音还在回荡,杰克早已策马杀敌。杀气腾腾的杰克,手起锏落好不费劲便把眼前兽人的脑袋敲烂,怒火往前继续燃烧,早已忍耐多时的杰克仿佛是一下子得到了解脱,见兽人便举锏砍杀。

卢克怎能看得杰克一人耍威风呢!只见他二话不说便手持长刀纵马来回冲杀兽人,犹入无人之地。亦见徐宁挑枪迎战,露娜跨马飞箭,夏傑举剑迎敌。一时间,刺耳尖叫声,痛苦的呼喊声,狰狞的嘲笑声,愤怒的吼呐声山谷内杀声四起,尘土飞扬。

战斗接近半个小时,只见每个人的衣铠早已占满鲜血,地上躺着四十多具尸体,不过没有一具是属于他们的尸体。兽人来势虽然汹汹,可他们攻防也不赖,五个人硬是顶住了两百多个高大凶狠兽人的猛攻。忽然,兽人停下攻击紧紧地包围着他们,可是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击,双方陷入了僵局,因为没有一方有把握可以把对方灭掉,也没有一方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只见杰克杀红了双眼,咬着双牙,敌人鲜血从他的锏尖上流到他的手心,可是他也忍着不动;原本白袍飘逸的徐宁也占满鲜红血水,杀气外露显得十分狰狞;平日一贯嬉闹的卢克一换常态,此刻脸色十分庄重,嘴唇泛着鲜血,紧紧握住大刀;夏傑虽和平日一般脸色无光,可眼神中散发出来的杀气,使人不敢目视而看,与平日相比亦能判若两人;若不是衣服上的血迹,地上躺着的尸体,很难看出眼前美若天仙的露娜,竟然会是身手如此了得角色。

兽人中一名年轻力壮,脸上带疤的兽人似乎无法忍受眼前的对持,显得有点躁动不安,不断甩头嘶哑咧嘴。躺在地上的尸体流出的鲜血开始慢慢减少,有的已经不在流滴了,山谷陷入了安宁,一种不安宁的安宁。可是没有人会去打破这种安宁,也没有人会去想打破这种安宁。这时,山谷清风迎面吹来,吹拂在每个人的脸上,带来一丝清凉,清风吹动高举在空中的长枪,发出一阵阵的枪头铁器碰撞声,吹过一摊摊血水,泛起一波波涟漪。

“杀杀杀!”年轻脸上有刀疤的兽人疯狂地嘶吼着,四周一哄而上的兽人,露出了凶残的獠牙,纷纷不要命往前拼杀。这时,一名身形巨大比众人高出半腰身的兽人酋长冲了过来。他全身从头到脚都披著黑色的铁铠甲,部属们围在他后面准备看首领大显神威。他的脸孔竭灰,双目如同空洞般幽深,舌头则是鲜红色的,手中拿着一柄巨大的狼牙棒。他用沈重的铁盾一股脑格开杰克的双锏,把他撞得连连后退,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接著,他用如同猛虎一般的迅捷速度闪过卢克的劈砍,冲进大伙阵形中央,一棍扫向徐宁。这一棍正中徐宁的马头,让他直接从马上掉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夏傑惊叫一声,扑上前去砍断棒身。在同一瞬间,那名兽人快速的拔出腰间的弯刀,准备展开第二波攻势,不过,他们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露娜射出她箭袋最后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左眼,夏傑手起剑落砍破了他的头盔,一阵火花闪过,他的脑袋当场连着头盔的碎片四下飞溅,身躯则是彷佛极度不甘心似地缓缓倒下,鲜血淋漓。他的部属这时一哄而散,卢克和夏傑则是冲向前准备继续砍杀败逃的敌人。

“徐宁,你没事吧!”杰克担心问道:“刚才我还以为你死定了,那家伙的力气大的很,不过,幸亏只是打中马头,不然就死定了。”

“嗯嗯!”徐宁点头说:“没事,我还活著,应该没骨折。只是我的腰应该有瘀血,有点痛,但还好不是太严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好的,不过你的马已经无法骑了,我们两人一骑吧!”杰克说着,便扶着徐宁上马,这时追杀兽人的夏傑和卢克刚回来。

当他们骑马来到挡在前面道路乱树堆时,突然,山谷里传过来“轰”的一声炮响,原先四散溃逃的兽人已经凝聚在眼前大约百来号人,做好了随时进攻的准备。兽人们毕恭毕敬在中间让开了一条路,一个脸上带疤的兽人缓缓走在前面,嘴了说着让人听不懂的兽语,只见他手一挥百来个兽人便立刻张牙舞爪进攻,手一招兽人们便立刻停止进攻退到他的身后,如此反复攻击已有数十回。五人虽无伤亡,可早以精疲力尽,满身汗水,喘着大气,马匹也有些脚法不稳。围观兽人这边虽有伤亡,可依旧精神抖擞,杀气腾腾,眼中充满恨意。

只要再来一次进攻,一次猛烈的进攻,五人便如同瓮中之鳖,板中之肉必死无疑。刀疤兽人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嘲笑着眼前的人类,阴森森如鬼魅般令人冷不及防。这次他并没有挥手或招手,而是拿起前酋长断裂的狼牙棒,双手紧握,双眼冷酷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突然,他大步上前快速奔驰,不断嘶吼如发狂般的野兽,身后的兽人也跟着嘶吼狂奔如同灰色的洪水般汹涌澎湃,在他们面前五人如小草脆弱孤立无援,如荒野枯木等待死亡的宣布。

山谷中充满了愤怒的吼声,在死亡来临前他们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用最后一丝力气举起手中武器,在黑骑士间流传着一句话,“人可以死去,但骑士精神必须留下来”。他们举起武器不再是为了活着,也不再是为了到达目的地奋战,而是为了最后尊严而战,为了属于黑骑士荣耀而战。“为了大金!”他们发出最后的吼声,纵马冲上如洪水而来的兽人,一瞬间,便消失在其中,只见人群中泛起刀光剑影,战马嘶鸣。人兽大战,彼此间水火不容每一刀,每一剑都充满了杀意。夏傑策马迎战刀疤兽人,只见双方来回相斗数十回,彼此不见高低,就在这时兽人来了几个帮手,优势一下子就倒向刀疤兽人,夏傑只能拔剑苦战。

五人被百来个兽人围了一圈又一圈,每人都是以一敌十般战斗,露娜拔出腰间弯刀迎战,过了一会,只见刀法渐慢。五人渐渐疲惫开始力不从心,慢慢失去战力,如困兽般无力挣扎。正当生死一瞬间时,山谷传过来震耳欲聋的号角声,不久之后,大家都听见震耳的马蹄声,如万马过道。突然间,兽人身后一群骑著骏马的人像暴雷一般席卷而来,最前方的骑士一马当先,身后面跟随着的骑士个个都无比壮健,穿著闪亮的铠甲,山谷中尘土飞扬,场面十分壮观。

他们的骏马高大壮硕,黄色的皮毛在阳光下闪耀着,蓬松的马尾随风飞扬,精美的鬃毛在脖子上左右摇晃。骑在马上的战士更是英姿焕发,他们身材高大,黑色的头发在头盔底下飘逸着,红色战袍迎风飘扬,黄色脸上则有坚毅和骁勇的神色。他们的手中拿着长枪,坚硬盾牌挂在马背上,腰带上挂着长剑,精工打造的战甲则是美轮美奂。奔跑而来的骑兵跟随着一面高举黄色军旗,特别醒目写着一个“金”字,他们以一字长蛇阵型呼天抢地狂奔杀来。

战场信息万变,原先必败的战局,一下子就倒过来,五人抖擞精神再次奋力杀敌。面对突然而来的骑兵,兽人早已军心大乱,刀疤兽人一时大意被夏傑一剑刺中心脏倒在地上,被吓破胆的兽人四处逃跑丢兵弃甲,拼命往山谷逃跑。在训练有素的骑兵们围追堵截下,一批批兽人纷纷倒在锋利的枪头下,偶尔从深谷中传来一两声兽人惨死声。

结束战斗后,五人就被一群骑士给包围了,圆圈越缩越小。夏傑沉默地站著,另四人则是动也不动贴在他身边,茫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毫无预警地,骑士们停了下来,长枪纷纷围向圆心的五人,十分警惕。接著,一名高大英俊的骑士策马向前,他的头盔顶端装饰着飞舞的白色马尾,他一直前进,直到距离夏傑不到一尺时才停下来,夏傑丝毫不为所动。

“你是谁?在这里有何贵干?”骑士质疑道。

“我叫夏傑。”夏傑回答道:“我们是大金人,正想前往燕关,不料在此遭遇兽人伏击。”

为首的骑士把长枪交给随行另一名同伴,从马上一跃而下,面对面的打量着亚拉冈,眼中露出十分诧异的神情。最后,他开口了。

“我在路上见到不少兽人尸体,却没有看见属于人类的尸体。看你们装备精良不像普通一般人,能在兽人的埋伏下竟然无一伤亡,”他说:“你们究竟是何人,”他清亮的目光再度扫视着夏傑:“你们绝非普通人,你们的装扮也十分特殊,难道你们是从天下里面掉下里来的吗?”

“不是的。”夏傑说:“我们是大金一支神秘军队黑骑士,国王派我们前去燕关。”

那名骑士用更吃惊的神情看著他,眼神充满了喜悦:“如果平日有人跟我说他是黑骑士,我会笑掉大牙,可是现在我会相信。”他说:“希望你们像人们口中所说那样厉害。”他询问到:“你身边四位也是黑骑士吗?”夏傑点头应到。

杰克忍不住问道:“问了怎么多,那你是谁啊?”

“大金二王子,杨武,”那骑士威武说:“奉父王之命,率领两千骑兵前往燕关助战。夏傑,我看你们非同常人,又是黑骑士,你们是否愿意与我同行,助我一臂之力。”

众人齐说:“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力。”

杨武下令骑兵搬开乱树,疏通谷道,整齐马队以一字阵型浩浩荡荡通过山谷。骠骑出了山谷后,眼前视野开阔平坦的草原尽显于眼,高耸的荡燕山默默地坐落在大地上,青山绿水依旧在,千嶂里,长烟落日孤城闭,仿佛眼前的一切美的不真实,如果这里不是燕山,如果这里不是燕关,或者不是拼杀的战场,没有人会把这里和死亡联系起来。这里美的像是世外桃源一片人间乐土,只可惜战争,战争是魔鬼,它可以带走人们欢乐与微笑留下悲伤与痛楚;它可以使人间乐土变成地狱焦土;它可以使温馨和睦家园变成颠沛流离孤人。当战争来袭时,你可以选择逃离,不过你也可以奋起反抗。

众人来到城门下,守城卫兵欢呼雀跃道:“是二王子,你们看是二王子来了!快开城门,快去通知赵将军二王子来了。”

沉重的铁门被慢慢打开,杨武率领威俊的骠骑大军缓缓进入城中,散发着属于王者般的光芒,道路两旁站满的人们露出久违笑容,仿佛看到了久违的阳光正在驱散着无边的黑暗,人群中有些年迈的妇人流出难以言喻的眼泪。赵将军领着一群将领前来恭迎,刚出到内城便遇到二王子马队,有些将领来的匆忙连靴子也忘了绑鞋带。

赵将军恭敬行礼道:“不知二王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二王子杨武连忙下马,道:“恩师,不必多礼。多日不见,不知恩师身体如何!”

“多谢殿下牵挂,老臣身体无恙,”赵将军忧虑道:“冥军声势浩大以探明有二十万之众,连日担心时局多变,恐有负王恩,每每睡不安寝。”

二王子神采奕奕道:“恩师不必担心,父王命我带两千骑兵前来助战。我们师徒合力,万民一心何惧百万冥军。”

赵将军惊恐道:“殿下乃万金之躯,怎可涉险。若有所失,老臣难以当担。”

“恩师,你不必相劝,我以奏明父王,怎可回去。当日父王大殿一席话,令人为之一振,我身为大金王子,怎可退后,还望恩师成全。”

“这……”

“好了,恩师,有话我们去燕府慢慢详谈。”

杨武和骑士们跟着将军沿着城门大街往北走,穿过一条铺满各种颜色的石头小径,他们过了这条小径往东走。他们走了许多路,爬了许多层阶梯,看着身后的护城越来越矮小,城上的卫兵如同蚂蚁般大小来回巡逻。随着太阳西落,最后整个山谷仿佛淹没在黄金海洋之中。

夏天余热的阳光穿过云层毫不怜惜地照在关中每一个角落,闷热的天气、安静的城中和一股绝望的气息,充斥着这片大地。对夏傑他们来说,之前的看见逃亡的人和外界黑暗来领的传言,都变得如同来至地狱死亡宣告般真实。他们一路上遇见的人,都显得脸色凝重。

最后,他们来到一座偌大的府门前,往下看下面就是燕关的城门,城门对着正南方,两边则是坚固的山崖,城墙上筑起三座高高的城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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