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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荷塘月色

这日,太阳刚刚落山,姬武夹着一副包裹,神色慌张的在小路上急走,今晚就要升起满月来了,他身上的诅咒也将随之爆发。

“不行,得赶快找地方躲起来!”姬武边走边四周观望,此时正值晚饭时间,霍府内外大部分人都在室内用餐,庭院里很少有人来往走动,连站岗的家丁也少了不少。

其实早在半个多月前,姬武就已经在暗地里观察大厨房四周的环境,厨房附近杂役较多,只有离这里远些的地方才安全,于是,在一次给张元子送饭回来时,故意饶了些远路,没想到找见一处荒弃的小花园,几次踩点后,才确定这里做“变身”之地正合适。

这小花园看来已经许久没人打理,院门紧锁,但这难不倒姬武,他三两下跳过低矮的院墙,大步向花园深处走去,这花园也就一亩来地的面积,里面原本种植花卉的地方杂草丛生,甚至一些荆棘都覆盖了鹅卵石的小路,连那路边小巧的池塘也早已干涸的同样长满了杂草。即使这样,那杂草丛中依然有几朵颜色各异、娇艳欲滴的花朵顽强的绽放着。在鹅卵石尽头有一个小凉亭,只是早已破败不堪,小凉亭后不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座怪石嶙峋的假山,差不多占了四分之一的花园面积,而假山背后丈许就是庭院后墙和后墙外的林地。

姬武就在这假山面向后墙的地方找了个凹进去的石窟坐了进去,这石窟很浅,但却刚好能容一个人或躺或坐。姬武在里面盘膝坐下开始打坐,尝试着调动自己丹田之处的那股能量。

就这样,不知不觉月亮已经升了起来,开始一切正常,当到午夜子时后,没有任何预兆,姬武突然感到全身冰冷刺骨,这感觉在盛夏无风的夜里显得十分诡异,姬武赶忙停止打坐并平躺了下来,随后他全身开始结出白色的冰霜,越来越厚,身体如抽筋断骨般疼了起来,甚至能隐约听到自己的骨骼在咔嘣咔嘣的脆响。还是没能坚持一会儿,姬武就昏了过去…

一个时辰后,姬武醒了过来。看着冻在身上那寸许厚的冰,苦笑一声,站起来脱掉铠甲一样冻的生硬的外府低等下人衣服,随手挂到了一块儿突起的石头上晾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是赤身露体,不禁脸上一阵发烫,赶紧从包裹里面取出一套绛红色的女装穿上,那头飘逸的青丝也让她随手用发带简单缠起。还好刚进霍府检查时,家丁揉了揉姬武这包裹,感到里面只是两件衣物和鞋后,看也没看就丢个了姬武,否则,现在她还真不知如何是好。

一切打扮妥当后,姬武不敢明目张胆的走出这里,于是翻了翻包裹里从厨房带出的干粮和酒壶,打算在这里悄悄挨过三天。

静下心来后,姬武开始调息打坐,却惊诧的发现自己丹田里原本那一丝蠢蠢欲动的能量感觉消失的无影无踪,她连忙念起口诀重新感悟…

就这样,两天过去了,姬武得到了最令她沮丧的事实:变身为女孩后,原来通过嗑药和努力修炼的成果都没了,一切都像完全没有发生过…

“也许变回去后就好了!”姬武对自己安慰道。

第三天下午,姬武实在忍受不住了,虽然酒已经喝光了,但带的干粮还够吃。可这里也没有水,想洗把脸都不行,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最后姬武选择了冒险翻过小花园院墙,向有井的地方寻去。

霍府并不只在厨房的附近有井,为了洗漱方便和防火,霍府里几乎每隔百米就能看到一口水井。不多时姬武就看到路边有一口青砖砌成的水井,于是赶紧一路小跑过去,打出一桶清凉的井水,兴高采烈的洗漱起来。

正快洗漱完时,就听到身后一个轻佻的声音问:“哪里来的小娘子在此用水?”

姬武闻言,连忙用袖子拭去脸颊的水珠,转身看去。只见一个身穿蟒纹白袍,描金带银的公子哥正上下打量着她。这位公子哥约二十五六岁,本来一副还算俊朗的相貌似乎被常年的酒色生活熏染的面色蜡黄。此时,见姬武回过身的一瞬间,他陡然呆若木鸡…

姬武心道不好,转身欲走开,这动作却让这公子哥如梦初醒,略带结巴的说:“这…这位姑娘,敢问您如何称呼?住…住在府中何处…”

姬武才不和他废话,抬起脚就往另一边跑去,只是感到这裙子太碍事,于是撩起裙摆加快了速度。

“快!…快来人啊!”后面这位开始喊了,话音刚落就从小路旁边闪出七八个满脸横肉的家丁,这位公子哥指着已跑出数十步开外姬武的背影,急的直跺脚:“快!你们给本少爷去追前面那小娘子,别让她跑了,谁捉到她,我就赏谁五百两,不,是一千两白银!”这话一出,后面的几个家丁先是愣了一下,在确定了那一千两的赏钱许诺后,一个个如突然打了鸡血般拼命向姬武追去。

“记住,别伤着!否则本少爷要你们小命!”

……

过了挺长时间,天色已经全黑,姬武才甩掉后面追她的家丁,气喘吁吁的停了下来,却发现不知自己跑到了哪里,霍府之大可想而知。

“你是何人?为何在此?”一个轻柔悦耳的声音从路边响起,吓了姬武一跳,定神一看,却是一个宫装打扮的女子站在路边的庭院门口,拎着一个酒壶,幽幽的望着她。

“我…我叫媚娘,是来霍家探亲的,不晓得夜里迷了路…”姬武装的怯生生的答。

“那正好,陪姐姐我来喝酒吧!”说罢,这宫装女子走近几步,姬武这时刚刚剧烈运动完,一停下就感觉仿佛两腿灌铅,只得由这女子拉着手走进庭院。

刚走进去,姬武就眼前一亮,这个庭院布局似乎和自己原先躲藏的地方有几分相似,但却是全然另外一番景象,修剪的整齐的花卉草坪香气怡人,碧绿的池塘荷花朵朵,一座古朴的凉亭静静坐落在干净整洁的鹅卵石小路尽头,那凉亭后的假山却并没有那么大,显得小巧别致,而凉亭东边还有几间整洁的房舍,其中一间还开着门,看来这院落是常常有人打理和居住的。

被拉着在凉亭里坐下,姬武才看到亭中石桌上摆着几盘小菜和水果,地上还扔着两三个空酒壶。宫装女子坐了下来,用手里拎着的酒壶给姬武斟上酒,这时姬武才借着皎洁的月光看清了她的容貌。

这女子也就二八年华,和自己现在外表的年龄一样。她清眉秀目,薄施粉黛,一副大家闺秀的外表,再加上那半露香肩、套雍容华贵的宫装,这位即使不是公主,也肯定是这霍家地位很高的金枝玉叶。

“怎么?不愿陪姐姐?”宫装女子樱唇略微一翘,略显生气的说道,这一下却更让人神魂颠倒,姬武看着入了迷,连忙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这才回过神来,暗道不好,自己现在就是女人,怎么能还对女人有感觉,这太奇怪了。

“愿意!怎能不愿陪姐姐您喝酒啊!”姬武赶紧赔罪道,同时被自己的话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哎!妹妹,你这就对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宫装女子已经略带醉意了。

此时荷塘月色,亭中二女把酒言欢,这美景、这美人,构成了一副如梦般的图画。

四更天时,二人周围的地上已经横七竖八的丢下了十几个空壶,这宫装女子醉意朦胧的对已经趴在桌子上的姬武说道:“真…真痛快!呵呵呵!我说妹…妹啊!今晚就陪姐…姐睡吧!”

姬武本来就不胜酒量,本想借酒消解一下这几天郁闷的心情,没想到也醉了,再加上已经进入了角色,于是接着宫装女子的话说:“当,当然,走,走吧…”

姬武和宫装女子相互搀扶着,摇摇晃晃的走进了东边的屋子,却没发现一个人。

“你…你家仆人都哪…哪里去了?”姬武口齿不清的问

谁知宫装女子哈哈哈的傻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都让本小姐给赶走了,明早儿之前都不让他们回来,呵呵呵,谁让他们惹本小姐生气了…”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倒在床上,很快就都熟睡了过去…

姬武在睡梦中先是感到全身欲裂、冰寒刺骨,后来就随手抓了件东西盖了过来,可不一会儿又感到身上紧绷绷的,迷糊中就扯下了外衣…

不知不觉,早上的阳光照进了屋子。

姬武觉得眼前金光刺目,就睁开双眼,却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

从窗纸透射进来的阳光照到粉白的床上,一名几乎一丝不挂的女孩正拉着被角遮身,还一脸怨恨和眼泪汪汪的盯着他,而姬武低头一看,却看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变了回来,此时光着膀子的上半身正盖着旁边女子淡香的衣服,而自己的衣服却不知何时掉到了床下。

姬武顿时头翁的一声,心道糟糕,昨天喝多了,怎么就睡在了这里。再一想现在该怎么办…怎么办…

最后,他只做出了一件事,跳下床抱起地上昨天穿的衣服撒丫子就跑,临出门还不忘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昨晚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就这样,姬武百转千绕的找回了那个荒废的园子,换好霍府低等下人的衣服,包裹也没带,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大厨房。自然,消失了三天的姬武被大师傅一顿臭骂,还好大师傅是刀子嘴豆腐心,没有把这事上报管事,否则姬武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只是,当抽空悄悄打坐内视时才发现,姬武体内丹田处的那点能量波动还是没有恢复过来,似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这让姬武极其郁闷。傍晚,姬武火急火燎的跑到张元子的院子,对着老头说:“师傅,我丹田的元气感应不到了!”

张元子一听,连忙拉过姬武的手臂试探,结果让他怔住了。

“师…师傅”姬武不好意思的问“您…您还有多少随身的辟邪古玉?”

张元子闻罢,一个踉跄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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