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雪山,雪山之下是一个小村落,也不能算是小村落,因为村落里的人,身穿麻衣布柳,还有兽皮着衣,像极了原始部落的生存形态。有篝火,有帐篷,还有为数不多的兽类。
此时,部落里的人围着一个帐篷忙里忙外,水盆进进出出,进去是干净的热水,出来的却是浑浊的血水。帐篷内还传出了女人的嘶吼,痛苦不堪。
“不行!我要进去!”帐篷外,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汉子,来回的跺步,时而锤胸抓头,时而观望着布帘。
“战儿,身为一族之长,你要有所担当,沉稳不迫才是你应做的。”汉子身旁一位白发老人,杵着拐杖安抚着这位不能冷静的汉子。“顺其自然,这都是命数。”
“四天了!!这都四天了!!你叫我怎么顺其自然!!”汉子吼着,开始望着下面俯首跪拜的村民,“我要你们祈祷有什么用!都给我滚!!”
“战儿!”老人用拐杖杵了杵地面,随即荡开一圈波纹蔓延四周,寒风吹过跪拜的村民,“上天自有安排,图腾会保佑我们的,你就不要再吵闹了,你的吵闹如果能帮上什么,我定不会拦你。”
“父亲!!!”这时,天上划过一道雷光,伴随雷光消逝,倾盆大雨哄然来临。只是这雨的颜色……
老人抬头看着天上,没有任何的乌云,这雨好像凭空而下,只是在老人看着四周雪地上班班的红点,“这!!!血雨!!!”
“哇……哇……”
“生了!!生了!!族长!!夫人生了!!”伴随哭声落地,帐篷内传出了喜讯,汉子听到后立马掀开布帘,冲进了帐篷里。
床上的女人很虚弱,怀里还抱着一个麻布裹着的婴儿,女人看着汉子,会心的笑了。“阿战,过来,看看,你看着小家伙……”
汉子激动的不知道怎么言语,显得慌里慌张,走过去也不是,站在这里不动也不是……
“傻样,过来……”女人调笑的看着傻愣的汉子,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他们的孩子。
“诶……”汉子走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接过男人怀里的孩子,脸上痴痴的笑着,转头看着虚弱的女人,“辛苦了,让你受苦了。”
“不苦,一点都不……”女人开心的看着男人的笑了,只是外面突然的吵闹声不明所以,“阿战,外面这是怎么了?”
“来,孩子给你。我出去看看…”阿战说完起身来到帐篷外面,看着吵闹的人群,以及…红色的雪?!
“父亲…这是?!”阿战无法理解所见到的景象,开口询问身旁的老人。
“这是天罚,上古相传,天降血雨,必是魔神出世,这是上天在哭啊。”老人摇着头说着,不知为何已然在瑟瑟发抖。
“父亲,上古相传,毕竟是相传,又没有任何的记载,而且,这不免是他人戏耍的巫术,不可信。”阿战不容置疑的说着,注视着老人。
老人摇了摇头,心下知道阿战所想,无视那些跪在地上哀嚎的人们,转身进了账内,阿战也跟在身后,对着下面挥了挥手,“都注意警戒,看哨的人提神点,你们这些人,都下去!”
“父亲大人…”女人抬头看见老人蹒跚的走了进来,刚想下床就被老人摆了摆手制止了,“父亲大人…”
“嗯,你多休息,我来是看看我的孙子。”说着老人来到女人身边,伸手接过眼泪汪汪的孩子,“小家伙,你可真闹腾啊,这四天来你可把我们都急坏了,再不出来爷爷我可就生气了。”
“嘿嘿哈…”婴儿的笑声适时的响了起来,那小手还去抓弄老人的头发。
“父亲,我可没觉得您有多急……”阿战进来后就数落着。
“混蛋小子,你懂什么!”老人喝道,只见小孩笑的更加开心了,老人的皱眉也下去了几分。
“阿战,父亲的牵挂之心不比你少,只是作为老族长,不能因为我乱了方寸。”女人笑了笑对着阿战说道,又看向老人“瑾儿让父亲担心了。”
“诶,无妨无妨。”老人摆了摆头,看着怀里的小家伙,“你们可想好取什么名字给小家伙没有?”
“名字?寒龙?寒钢?寒虎?”阿战凑在一旁,冒出了几个无厘头的名字来,惹来女人嗔怪的眼神,“父亲,瑾儿想了一个小名,我乃水族之女,阿战又是寒族之子,我和阿战的孩子生寒水,就叫冰儿如何?父亲您看?”
“冰儿,嗯,可行。”老人笑着说道,好像又想到了些什么,“那就由我,你的爷爷给你取个大名,你所生四日,天不见星云,也不见日月,所生之时又是空雷落雨,看是天道忤逆,不想你生,既然如此,就逆天而行,逆了这天道,名道天!”
“道天!好大的口气!”也就在老人话音刚落,天上传出一个女子声响,声声入魂,犹如法外仙音。
“大胆狂人,在我寒族放肆!”寒战飞身到账外,看着天上漂浮着的蒙面女子,随即冲天而起,只见那女子哼了一声,摆手之间一波气浪打在寒战身上,直接使其坠落而下,在地上映出现一个深坑。
“不自量力,你可知我是谁!”女子甩了甩袖口冷眼看着坑里的寒战。
寒战咬着牙爬了起来,吐了几口血水,凝视着高高在上之人。正准备再攻之时,老人适时的出现,制止了寒战的狂猛。“好了,战儿,休得无理。”
“父亲!”寒战不甘不屈的看着老人,见老人眼神凝视也就没有再发言。
“凝魂八段的老头,我多年未来视察,想不到还出了个凝魂八段。”女子蒙面,看见老人的那一刻还不太确定,仔细观望之下不免暗自吃惊。
“老头子我都是半只脚进棺材的人了,哪能和图腾使比,还望仙子莫要责怪我家那小子的无理。”老人低着头对着女子说道。
“我还不至于很他计较,只不过此次奉命,前来看看异象所出之处,还要带回产生异象的事物。”
“仙子何意,老夫不太明白。”老人感觉到一些不安,帐篷之内,瑾儿抱着孩子的手也不由紧了紧。
“只是始祖的意思,你敢抗命不成?!”女子皱眉看着老人,声声呵斥
“不敢,只是那异象未必是我家所出,只是凑巧罢了,仙子您看?”老人讪笑的抬眼看着天上的那位。
“这是始祖的意思,我不想说第三次,赶快把那孩子交给我,我也好领命回山!”女子显得不耐,下着最后的通牒。
寒战还想上前打上一架,可是被老人的气势压得动弹不得,老人低头叹息了一声“哎…命数啊。”
“求求你,不要带走我的冰儿,求求你,他还那么小,不要带走他……”瑾儿伴随着哭声跪倒在地上,本身体弱的她又显得那么的破败不堪,仿佛风吹就会散去一般。
“寒老族长,好久不见啊。”这时,天上出现一只鸟影,只是不太清晰,不过还是能看见。女子也恭敬的抱拳弯身,“师尊。”
“寒部秋达,拜见始祖。”老人听见声音看向了天空,当看见鸟影的那一刻直接匍匐在地。
“不用这样,行这么大的礼我也不好说话了。我来是为了当年与你们祖先的约定,带这个孩童回山,不用担心我会害他。”鸟影传出的声音带着苍老,带着几丝柔和感。
“您的意思是?”老人不敢置信的抬头望着天上的身影。
“没错,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始祖笑着说道,“蓝儿,你去接下那孩子。”
“弟子遵命。”女子恭敬行礼之后就飞身而下,看了看老人以及瑾儿,“我师尊的话你也听见了,想要做什么说什么趁现在,免得师尊不高兴。”
瑾儿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天上的影子,她自然知道那个影子背后是什么,只是,初为母亲,她真的放不下,“父亲,求您……”
“瑾儿,这是那孩子应有的命数,你放心,那孩子的前途,无量啊。”说完老人拍了拍瑾儿的肩膀,“去吧,带使者去将冰儿带走吧。”
瑾儿的眼泪不止的流淌,不知为何就是那么僵硬,感觉浑身都是那么无力。这时,寒战来到瑾儿身边,也能感觉到他的无可奈何,只能硬着身板扶着她说“始祖的意思就是不会伤害他的,瑾儿,走吧。”
瑾儿摇了摇头,迈着虚步来到床前,取下脖子上的一根项链,上面是一颗紫色的石头,挂在了孩子的脖子上,“冰儿,娘亲送你一颗紫金石,这颗紫金石是你的姥姥当年在去世的时候给我的,它保佑了我一生的平安,现在娘亲送给你,你可要好好的长大,到时候,到时候要记得回来啊。”哽咽的抽泣声,一滴滴的泪水落在了孩子的手上脸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悲伤,小冰儿开始哇哇哭了起来,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带着灵动,带着挣扎,为什么好难过呢。
伴随着孩子的哭声,以及瑾儿不能控制的抽泣,两个声音开始慢慢的变远,远到像是咫尺天涯。
“师尊。”蓝儿立在半空,怀里抱着哭个不停的冰儿,对着虚空处弯身行礼。
“嗯,”声音带着些许不忍,沉默片刻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对着下方说到,“我这有一月之种,就给与你们,服用月之种,可产一仙胎。”
“始祖?您这是?”老人带着疑惑的眼神看着从虚空飘出的物件,是一颗果子,透着金光。
“当然,这仙胎就看你们自己的能力和造化了,当年的约定是我亏于你们寒族,这算是补偿了。”那虚空中的声音阐述着一个道理,也就说这是一种补偿。“从今往后,寒部上供可免去七成,蓝儿,你着手处理吧。”
“好的师尊。”蓝儿低头应答着。
“恭送始祖……”
“道天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