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樱妃

圣上和孙员外回到了书房，已是半夜三更，夜凉如水，圣上长舒一口气，仍然想不清楚缘故，碎碎念，樱妃，孙员外说，圣上，草民有罪。何罪之有。且慢说来。20年前，高祖起兵，扶维乱世，曾秘密迁李氏一脉寄于江南扬州一带。这些人改姓陆，族长陆佑，以经营酒楼为生，其中就有一女子，东瀛扶桑人，陆佑做生意时从异邦带回来的，献给高祖，面色如雪，丹唇赤色，唤为樱妃。我当时随陆佑侯爷一同居于扬州，樱妃已经怀有身孕，十月怀胎，诞下龙女，陆诗诗，一年后，天下初定，高祖暗地里迎回，置于长安郊外，无人知晓。玄武退位后，樱妃思念故乡，随陆侯爷离开长安，据说已经东渡回扶桑。臣一直隐瞒不报，望圣上开恩。圣上大惊，我母后操劳后宫，奈何父皇心系异姬，孙爱卿说中心结矣。孙员外宽慰道，皇上莫忧愁，高祖之病，非一日之患，孙某行医多年，年轻时曾遇见过睡梦人的症，与此雷同。何不细说来。诺，神农医语有曰，人死而神灭。大部分医者信奉神可驱身，这是巫医之词。孙某以为身体为本，物动而神飞，倘若神游不附身，神微也，病源，身危也。身危昏睡矣。高祖目前只是昏迷，不可妄言。唐太宗叹息，朕心中有数，孙爱卿休要瞒朕，我曾让丞相徐公算过一卦，父皇气数已尽，若风中残烛，摇摇欲坠。孙员外急忙打断，皇上英明，孙某认为，人之性命定数，需要切脉问源，神鬼蛊惑人心。唐太宗沉默良久，妄言，是虚，而人生苦短，是实，父皇年事已高，吾自知天命不可违。贞观以来，百姓虽安居乐业，而四方通达，祸乱横生，瘟疫侵体，何可问源，我向天祈福，却成妄言，朕的御医堂无法替朕分忧，吾怜父皇亦惜天下百姓性命苦短，经不起风霜病疾。孙员外动情，圣上心忧天下，臣知矣，高祖之病，积重难返，却不到撒手西去的静地，臣断言，若寻回樱妃，高祖必有回春之兆，虽神起于身，而二者联系紧密，会有奇迹。此时的高祖陷入了昏迷，唐太宗疑虑，军师徐公，神机妙算，朕深信之。孙员外谏言，人之生死，似日出日落之运理，都是定数。孙某年轻时游历四方，求医访药，最是痛恨邪教神汜，蛊惑人心，殆误生命。如今大唐国运昌盛，万邦来朝，若投百姓祭祀河神之类事，定要废止。孙某行走江湖，济世行医，曾目睹邪术猖獗，颠覆伦常，于是更名孙汜，已示警戒，人之精神若被神鬼侵蚀，必受蒙蔽，举止失常，孙某认为徐军师之言欠妥，圣上明察。朕非轻信，徐公长于市井江湖，而洞察过人，早年随朕左右，常有奇谋高论，朕能洛阳城外杀刘武周，也是其未卜先知矣。孙汜无奈，忽而三更声响，曹公公进入，参拜施礼，夜已深，圣上就寝，其他人屏退之。孙员外拜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