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师傅哪捡来的孩子……居然在这儿也不干活,整天躲在房间里。”一个少年看着屋内,扫着地不满的说到。
“吾念!”一声严厉的声音响起,被称为吾念的少年低着头,眼不饶人的看着屋内。
男子一脸的柔和,脸颊两侧发丝系着木簪,其余如墨般撒在肩上,笑容中的含义让人看不透。
看了吾念一眼,而后进入房屋查看辕少凕。
“你看起来好些了呢!”辕少凕看向窗外,双眼无神的望着,男子笑着来到他身边,为他把脉,温柔的手拉回辕少凕心中的些许意识。
“好多了呢?!在这里有什么不习惯的尽管说出来,我会尽可能的满足你!”关心的语气除了娘没有别人,辕少凕僵硬的转过头,看到他后,眼睛不由得湿润了……娘……已经不在了……在自己的面前死了……
看着泪水滑落的辕少凕,男子温柔的抚上他的头,笑着说到:“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在眼中打转的随着他温柔的关心而渐渐消失,许久未说话的他,开口:“你……为什么要救我……”声音沙哑着。
“我有自己的原因。”看着他许久,再次开口,“我叫韩羽,你可以把我当做你的师傅。当然,你如果不愿意我也不会逼你。”
“我要回去。”辕少凕起身,往门外走去,却被韩羽拦住,“你现在不能去!!”
“我要回去!!回到我娘的身边!”辕少凕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而后却渐渐悲伤起来,“只有娘一个人的话,他一定会很孤单的!”
韩羽抓着辕少凕的肩膀,盯着他,说道:“现在不行!!相信我,我既然救了你那绝对不会害你!我们等这件事情平静下来再去好吗?”
“平静!!平静什么!!我娘死了,被火烧死了,在我面前活生生……活生生被……啊!!!”
辕少凕的眼眸突然变成血红色,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怕,一脸的痛苦,而身体却不受控制跑到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对准韩羽狠狠的砸过去,而他也被没有躲闪,以至于茶壶硬生生的砸在他的头上,猩红的血渐渐流出,额头那一块血肉模糊。
也因此辕少凕的心智慢慢恢复,看着眼前的韩羽不由得辕少凕心不由得纠在一起。
“为什么不躲开!!”
“这样做是让你发泄心中的气愤,况且,那种速度,就算我想躲,也躲不开!”韩羽不管额头上的伤,慢慢走到辕少凕面前,柔声的说:“一切早就注定了,你身边的生命随时都会离开你,包括你自己,你也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我们做不到改变,能够做的也只有坦然地接受。或许这对你而言太过残忍,但是,我们都必须面对。”
“才不是,如果不是他们,我跟娘现在还是好好的,幸福的在山里生活!!”
“你娘离开你!那是早晚的事!即使不是他们,你娘还是会离开你。凕儿……现在已经发生了……改变不了了……那就去面对吧!!”
“面对不了……”渐渐有些认清现实的他,低声抽泣,“我面对不了,明明前几天还跟我有说有笑的。就算她离开那也没有关系,但是!!她却是带着痛苦离去的,而那些痛苦……”
“好了……等会儿带你去后山散散心,那里人少,你也能安全一些。”而后起身,带着担心走出门去。
在韩羽走出门后,辕少凕再次的哭泣。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却被逼的要去经历那些残忍的事情。
与平常无异,不同的却是辕少凕脸上多了些许开朗。这次的他看着手中的玉佩,那是杨絮就给他唯一的东西,而这玉佩也正是辕彝给杨絮的定情之物。
辕少凕看着手中的玉佩,陷入沉思。
娘……你现在在哪里?不用担心我,我过得很好,师傅待我如亲儿,无时无刻不关心我,他是除了你第二个对我最好的人。
是他将身处黑暗的我带出来,将我安置在这个温暖的地方,之前的恐慌和不安都已经不在了…我很满足现在的生活,同时也害怕着,害怕这生活会像你那样突然的离我而去。
师傅说,生活有着许多不如意的事情,但也要坚强的活下去。以前的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任性妄为,可是现在,我学会了伪装。
已经好久没有想之前那样了……人总是在生活中慢慢的迷失自己最开始的模样。这也是师傅告诉我的。觉得自己好幸运能够遇到这么好的师傅。所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因为我现在很幸福……
“那杨絮应该还有一个孩子才对!我上次明明看见了!”上次砍柴时的那个樵夫在一旁跟另一个妇女说道。
“你真的看到了?可是我们之后再去那找过明明没看到!”妇女对他所说的话表示怀疑。
“杨絮的孩子……哦!话说起来,那个家伙也是师傅半夜抱回来的!那个时候居然还让我烧菜!可恶!!而且……”吾念眼珠一转,“而且那个家伙来的晚上刚巧就是妖女杨絮被杀的时候……这会是巧合吗?”
“要是真的抓的到就好了!!”妇女叹了一口气,“说是能有五百两!!”
“再找找吧!一定跑不远!”樵夫与妇女说着渐渐走远。
利欲熏心的吾念此时心中无比的激动,“五……五百两!!要是我有……那……”
当晚…
“来,多吃点……这样可以补补身体!”韩羽看着吃的狼吞虎咽!给他倒了一杯水,放到辕少凕面前,温柔的说到,“慢慢吃,别噎着……”
“师傅……”感动的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可还没落下来门外就想起了一群人的声响。
“韩羽!快把那孽障交出来!!”一群人踹开大门直逼到门外,在外叫喊。
是他们!!辕少凕心中一惊,眼中的杀意顿时翻涌而起,却在韩羽的安抚下渐渐平静,“我出去说两句,你在这等我!”
“各位这是做什么?我这道馆一样与人为善,几位这么兴师动众不知所谓何事啊?”韩羽来到众人面前从容的说到。
“师傅,你别装了!那个女魔头生下的孬种一定就是那个家伙。”吾念站了出来说到,“你快把他交出来!免得我们对你不利!”
“闭嘴!!!你们说我可以!但是!!”辕少凕推开门走出来,阴沉着脸,“不准你说我娘是魔头!否则!!”
“大家听听!!他自己承认了……”吾念一脸的开心,兴奋扭曲了他的人性以至于笑的是如此疯狂!
“吾念!!!”韩羽一声呵斥!
“我……”一时的胆怯,而后似乎想到什么就继续肆无忌惮的狂笑,“师傅你就别维护他了!!不然你徒弟我可保护不了你。”
“韩羽师傅你快让开!这个小魔头我们现在如果不除掉他,那么他将来一定会杀了我们的!我们也是在保护自己啊!”
“各位!这样不妥!”韩羽只手拦在辕少凕面前,“听在下一句,他现在还是小孩子,你们已经杀了他的母亲,怎么能……”
“就因为这样!!”吾念在旁边开始唆使,“就因为我们杀了他的母亲,现在他没有这个能力报仇,但万一等他长大,他可是魔君辕彝之子,我们这些凡人,绝对都活不下去!!”
“怎……怎么会有这种说法……”韩羽一脸的心酸,而身后的辕少凕低沉的脸不知道他的情绪。
“别说了……”辕少凕在旁低声的说到,最近这几天他看清了不少的东西,明白的自然也多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要杀了我……以保命为借口来杀我!”
“韩羽……”耳熟的声音,大家听闻后自动的退到两旁,来者是杨絮的父亲,脸上挂着令人发指的笑,“你如果再不让开,那我们就连你一起杀掉!你可千万……不要再一错再错呀!!”
“去吧……”辕少凕的声音犹如从心底最深处发出来,无奈的深沉而又令韩羽心寒,“这场战争我如果不死,那么就无法结束!我不想把你连累进来!”
在旁的吾念心急了起来,等会儿动手的人多了,自己或许就等不到五百两了!!
在旁人都没有注意的情况下,拿起身旁人的长刀,冲向辕少凕用力的朝他看去!
“啊!”传来一声痛苦的叫声,韩羽吃痛的在辕少凕面前倒下,吾念害怕的后退几步,“师……师傅……你怎么为他挨这一刀!!”
“闭嘴!!”后背的伤口很深,鲜血不停的涌出,透过被刀划破的衣服依稀能够看到里面血淋淋的肉,看来伤到了骨头,韩羽呼吸有些急促,“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原本歉意的脸上因为这句话而变得狰狞而且可怕,“哈哈哈!!”大笑几步后带着恨意指着辕少凕,“就因为他!你连我都不要了!!算了,只要杀了他我就有钱了,不必在你这做牛做马了,每天为你做事了!!”
辕少凕的心再次受创,为什么……为什么对我好的你们一个个都不放过!!双手紧紧握着,不顾手指甲镶嵌手掌中的疼痛。
下蹲看着满脸苍白,额头因为疼痛而滴着汗的韩羽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之前我就告诉过你,因为我有自己的理由……将来有一天会告诉你的……”辕少凕搀扶着韩羽,慢慢的站起来。
“孩子,你最好是让韩羽回到我们这边,不然我们可是会连他一起杀掉!”
“不行!!”韩羽吃力的说到,手也渐渐失去常温,“我不能…丢下他…不管!”说话也渐渐吃力。
一旁的吾念一脸的不信,一步一步走向韩羽,“为什么……为什么……师傅你为什么对他那么好……”
“因为……”看着这幅模样的吾念,韩羽放下了戒心,看了看身旁的辕少凕说道,“因为他是无辜的……”
“那我呢……我从小就跟着你,你是怎么对我的!!”吾念似是回忆了小时痛苦的回忆,情绪波动非常的大,“小时候你……”
“我那样做是有原因的!!”韩羽大喊着打断吾念接下来要说的话。却因为太激动而导致背后的伤口更加开裂。
“原因……”吾念来到他的身边,在大家都没有料想到的情况下,掏出袖中的短刀狠狠刺向韩羽,泪水也不知觉得滑落,“都是因为你!!我才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一次刚好扎在心脏的地方,由于近距离攻击,韩羽、吾念和辕少凕三人都摔倒在地上,吾念将插入韩羽体内的短刀拔出,狠狠的再次插入,边哭边说,“都是因为你!原本的我可以过上更幸福的生活,都是因为你,我从天堂变成了地狱!!”
血飞溅的到处都是,吾念原本朴素的衣服上染满了韩羽的血,急促的呼吸,狰狞的表情,来自地狱一般的笑容。
风吹着…带着凝固在这里的血腥……自己地狱一般的寒冷……
辕少凕睁大的眼睛看着已经发生的一幕,明明……明明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却还是没能保护好……还眼睁睁的看着关心自己的人在自己面前被杀……
“啊!!!!”辕少凕控制不住的吼叫,体内有股不明的强大的力量在碰撞,似乎要在他体内爆发。
“哎呀呀,真是灾星,跟你在一起的都会死的很惨!或许你根本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杨絮的爹一脸的同情,而后看到已经死了的韩羽,笑着说到,“看在你是我孙子的份上,我就让你跟你那个贱人一样,都死在火里吧!”
说完后,一群人跟着他走出了庙宇。而在辕少凕身旁的吾念此时如同疯了一样,在旁狂笑不止……忘记了离开……
辕少凕看着四周燃起的火焰……脑海再次想起娘亲死时的场景……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却要受这种苦,都是他们这群人!!不……他们根本就不是人……
还有……眼光看向身旁的韩羽,辕少凕忍着身上因力量四处碰撞所发出的疼痛一拳打在吾念的脸上,拽着他的衣服将他甩开。
韩羽因为死前被吾念用刀捅,疼痛导致死后的眼睛凸出,胸前被刀捅的血肉模糊,透过那模糊的肉还能看见那雪白的肋骨……死相十分恐怖,嘴角流露的血……那并未闭上的眼睛似乎是对辕少凕的不放心又或者是想要看清楚这个世界……
辕少凕哭着…颤抖着伸出手将他那没有闭上的眼睛慢慢闭上……火势渐渐蔓延到他们的身边,火焰如同庆祝又似嘲笑一般在他们身边跳跃着……
哭泣着……怨恨着……
心中黑暗的影子渐渐变得强大,复仇的信念越来越坚定,关心自己的两个人死状在自己脑海中挥之不去……
“啊!!!”那股神秘的且又强大的力量在此刻冲破辕少凕的七经六脉,使他获得了强大且又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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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有问题……”来到鸣水涧附近的沈陌年察觉到红的气息,目光凝重,而后笑着对彭凤朝说道,“凤,我先送你回去我们下次再来玩好不好?”
“这次不行吗?”彭凤朝略不解。
“因为刚刚想起那里还没有打扫现在都是杂草,万一蛇虫之类把你咬伤了怎么办?”沈陌年解释着,带着彭凤朝往回走,“你现在一定饿了吧!你一个人先回去吃些东西,我让人把那边打扰一下。马上就去找你啊!”
“这样啊……那好吧……”彭凤朝一个人往回走,走了一两步回过头,“我等你,你快点啊!”
“好!”沈陌年笑着跟彭凤朝告别,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才收回眼神转身看向鸣水涧那边,快速飞去。
没过多久便看到红,心里想到:辕少凕…你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这个地方却真是奇怪?辕少凕在这布下了结界,而自己却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也不知道这里有着什么东西。
虽处于思考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听过,对着天空放了一个信号弹……而看到信号中一些指定的魔便迅速前往人界寻找辕少凕。
红看着那信号,心中不由一惊。
而洞内的云溱自然也注意到这种情况,便将自己的意识输入御尘珠内,让轩然行动快一些。
“这不是红吗?”沈陌年来到红的面前,问道,“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而且…你这个阵式是……”
“哦…陌年啊~”红仿佛叙旧一般,从容的跟他聊起天,“我就是没事做到这里来玩玩,怎么?不行吗?”
“当然可以啊…不过…这里没什么好玩的,我带你去别的地方吧!”
而后,让沈陌年大吃一惊的是:红直接不管结界放开了手,任由结界再次合闭。自己不让结界合闭的原因本就是不让魔族发现,但现在已经发现了那就让它关上去好了,反正他们也能出来。自己也省了不少力气。
“你……”沈陌年不由得吃惊,辕少凕说的果然没错,这个女人的思想真的不能用常人的角度思考。
“你魔界有什么好玩的!”看红的模样,一脸的贪玩根本就不像是那种强到逆天的人物。
“不知道红姑娘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打开这里的结界?”沈陌年坚信红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说的单纯的过来游玩,绝对是有理由。
“这个啊!”红轻身一跃,飞到了一块巨石上说,“我路过这里感觉有点奇怪,不知道辕少凕为什么要在这里设立结界,然后就没事做的打开玩玩。”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一直都站在这里?我可是好久前就在远处感觉到你的气息。”沈陌年步步紧逼。
“这个啊…”红玩弄着头发,懒散的说到,“打开结界后发现没有什么东西,但是关上的话一定会引来很多魔兵,然后又要跟他们解释,况且就算解释他们也未必会相信。想想都闲麻烦。况且这里风景不错,我也全当是看风景了!”看着沈陌年一副怀疑的表情,红继续说到,“不过你就不同了,我们毕竟认识,现在我关闭了结界等会引魔兵的注意,还要你去解释一下!”
“红姑娘还真是聪明。”沈陌年找不到突破口,照红这个说法一切都非常正常,但他们心中都清楚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是吗?很多人都这么说我!”红趴在巨石上,玩弄着潭水。
“还真是一点都不低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