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我在哪里?
为什么我的眼前一片血色?
是谁?
是谁在打我的屁股?
“这孩子不会有什么毛病吧,打得这么重都不哭。”
是谁在说话?
我好晕,眼睛要闭上了……
“糟了!这孩子昏过去了,快送抢救室!”
眼睛突然睁开,望向昏暗的房间里床头柜上的钟,夜光指针指向五点整。
又是那个梦。
“哎……”叹息着,被噩梦惊醒的少女从床上一跃而起。
她走到窗边,撩起了厚重的法兰绒窗帘,望着窗外被路灯照亮的小路出神。
那个一再重复的梦境据说是她出生时发生的事儿,听说她一出生就不会哭,而且没一会就昏了过去,抢救了十几个小时才救回来。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隔离玻璃外满脸胡子拉碴的诺严——她的爸爸,还有两眼通红的芙蕙——她的妈妈。
她不记得在抢救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只是似乎看到了一道光汇聚到自己的额头左侧,那光特别温暖,仿佛还有什么人在她的耳边低语,可她太累了,什么都没听清就又失去了知觉。
虽然距自己出生已过了五年,但她什么都记得,一刻也不曾忘记。
“当我和世界不一样,那就让我不一样,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最爱的歌声响起,打断了她的神游:六点了。
她迅速换好衣服,并在房间自带的洗漱间里洗漱完毕后打开了房门,坐在楼梯扶手上滑了下去。
“妈妈!”甜甜的,她的嗓音很美。
“又这么早啊,我的小乖乖,来帮妈妈弄过早吧!”
偌大的开放式厨房里正在忙进忙出的中年女人头也不回地轻声说到,仿佛一切都已成为习惯。
“好哇!今天早上我们吃什么?”
“热干面。”
“耶!”她欢呼雀跃,却忘了家里的其他人还没起床。
“咋啦?一大早这么开心?”一个睡眼惺忪的男孩从房间走了出来,还打着哈欠。
“哥!今天过早吃热干面!!”
“哇哦,你的最爱!”男孩走到小女孩跟前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眯眯的,然后回房去收拾自己。
“我的星儿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过了一会,一个两眼黑眼圈有点严重的男人从楼上的房间走了出来,往下看。
“爸!今天过早吃热干面哦!”
“难怪的,蕙儿,多弄点,星儿爱吃。”
“知道了。”芙蕙有点嗔怪地回头瞟了眼自己的丈夫,然后又投身到一家人的早餐事业中去了。
“星儿,你把葱择一下,然后洗干净放在砧板上。”
“好滴!”
“星儿,你把麻油倒到芝麻酱里搅拌均匀,然后端到餐桌上去。”
“好滴!”
“星儿,你把牛奶给大家倒好。”
“好滴!”
“星儿……哦,没啥事了,你歇着吧,等着吃!”
“我就在这等!”
“你个小馋猫!”芙蕙看着绝对撵不走的小女孩,只好作罢,继续忙活着。
等香喷喷的热干面端上了餐桌,诺严和诺希已经在餐桌旁坐好了。
正当芙蕙打算叫大女儿时,就见一道黑色的身影迅速冲出了家门,落下一句“我不在家过早,先走了。”
“芙姻!”芙蕙对着那背影大声呼唤道。
“算了,她不想吃就让她出去吃吧,我们吃。”诺严的大手附在了妻子的手上安抚道。
芙蕙终于坐下了,然后便看到小女儿猛吃特吃的样子,那叫一个香。
芙蕙和自家丈夫自家儿子对了个眼神,然后笑了,尽自吃了起来。
这个早餐,用餐的人都吃得特别香。
校门外的小吃摊上。
“芙姻,今天又没在家过早啊!”损友佳雪说道。
芙姻慢慢地吃着,如大家闺秀一般,只是有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怨气在蹭蹭蹭往外冒。
“又是你那个妹妹?”佳雪小心翼翼地问道。
“除了她还有谁?”芙姻一点就燃。
“一大早上就在家里弄出那么大噪音,还让不让人好好睡了?昨晚作业做到十点才睡,今早想多睡会都不行!只要有这个怪胎在,我真是过不了一天安生日子!”
“好啦,好啦,我们都知道你那个妹妹怪胎。幸好她还不用上学,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学校可是我的地盘,她能怎样!”芙姻黑着脸说道。
“好好好,学校是您的,慢慢吃,别噎着咯!”佳雪咯咯笑道。
佳雪没想到的是,自己的随口一说却被芙姻记在了心里,虽然那个小怪胎今年才五岁,明年才能上学,但是明年自己五年级还得在学校。一想到会和那个怪胎一个学校,芙姻就觉得如鲠在喉,难受得要命,心里想着一定要阻挠父母将怪胎送来和自己一个学校!
可是,很多时候,生命的无常会让人措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