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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九话:生者的责任

SSS班的学生在接到开学的“噩耗”之前,先接到班长罗白·罗伯特因卷入“意外事故”死亡的噩耗。

虽然当中也有与罗白关系一般的学生存在,但大多数人都还是冒着磅礴大雨,怀着沉重的心情参加了她的葬礼。

夏亚华等几个和罗白关系亲密的女生,看着罗白冰冷的墓碑,不禁失声痛哭。

“无法相信……那个兔子居然……啧!”

吴中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其余男生则是沉默地哀悼着。

里德打着黑色的雨伞,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罗白的墓志铭。

——无需我吾悲伤,但愿…勿忘我。

这段简短的墓志铭,是与罗白一起生活的,唯一的亲妹妹——赫莉托伽.罗伯特所题写。

而罗白的其他族人,大多因行踪不明而难以取得联系。

米利亚斯并未参加此次葬礼,她躲在罗白家的一个房间里埋头哭泣,已经知道星期没有出门。

——“为什么审判机关没有半点动作?”

里德曾经找到并质问依餋。

依餋扶着栏杆抽着烟,语气有些郁闷地回答道。

“上级批示不准出动,说是此次行动与我们无关。”

“就只是因为这种理由?”

里德阴沉了下来。

依餋转身看了看眼睛光泽的里德,不禁叹了口气。

“啊……这个理由已经足够让我们整个分局无法出动半个人马,毕竟我也只是为别人办事的兵卒而已……”

——啪。

里德将依餋留在自己那儿的审判机关工作证,随手丢在依餋胸口上,然后转身离去。

“像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你拿回去吧……罗白那家伙的仇我自己来报。”

依餋抽着烟,目送里德远去后,转身靠着栏杆,将烟头掷到地上,然后幽幽地喃喃道。

“现在的审判机关,已经面目全非了……”

■■■

前来为罗白哀悼的人群逐渐散去,唯有剩里德与刃仍在罗白的墓前,久久无法离去。

“哥哥大人……不要再自责了,我们已经尽力了。”

刃拉住里德的冰冷的手,低着头说到。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刃也一直为自己大意放走恋一事,懊悔不已。

——哒……

里德的雨伞落在淅淅沥沥的地上,将刃紧紧地抱住。

“哥哥大人……”

刃微微低下头,用手拍了拍里德的背。

里德未说出口,刃已经知道里德在害怕,害怕同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妹妹、家人或是身边的人身上。

“没事的……刃会保护好自己,以及身边的人的,你看,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去参加格斗大赛的么?”

■■■

里德与刃跟着罗白的妹妹赫莉托伽来到罗白家,关于恋华兄妹以及黑魔导的事,也许米利亚斯会知道些什么。

——“米兰姐姐,托兰图兰先生与托兰图兰小姐来看你了。”

赫莉托伽敲了敲米利亚斯藏身的房间的门。

抱着膝盖躲在床的一角米利亚斯微微抬起头,用嘶哑的声音回答道。

“我现在……谁也不想见……”

赫莉托伽无奈地看了看里德与刃,并叹了口气。

■■■

“请用茶。”

女仆为里德与刃端来了红茶,赫莉托伽微微笑着对他俩说道。

“米兰姐姐这么消沉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和我姐姐已经有将近50年交往了。”

“将近……50年?”

刃以为自己听错了。

“嗯。因为我们是纯魔导师血统,严格意义不是这个星球的原著居民,所以寿命也要比普通人以及混血儿魔导师要长得多。”

赫莉托伽端着红茶,浅浅地品了一口。

她优雅的举止间有着罗白的影子。

“姐姐她啊,从小就不是很善变魔法,就连家族血统自带的黑魔法也无法随心所欲的使用,曾被人嘲笑为‘梅林之耻’,虽然那些人被我好好收拾了一顿,但是还是给姐姐造成了不小的打击。”

赫莉托伽,轻轻将茶杯放下,幽绿的眸子迷离恍惚于过去的记忆里。

“米兰姐姐虽然通晓魔法,但因为其使用魔法所需要的准备时间异常地长,所以被其家族的人称为‘无意义的天才’,这样的两人在偶然的机会下认识,同病相怜的她们就这样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尽管不擅长魔法,但姐姐她还是选择去保护米兰姐姐,她应该是很珍惜米兰姐姐才对,如果她在的话,绝对不会希望看到米兰姐姐现在的样子。”

“但是……”

里德喝着不习惯的红茶,思索着说道。

“米利亚斯会认为是自己拖累了罗白,甚至说,是自己间接害死了罗白。”

听了里德的话,赫莉托伽不禁露出一丝笑容,她缓缓站起身,来到里德身上,弯腰将脸凑到里德面前。

——“你们还真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呢。”

面对赫莉托伽的突然的训斥,里德不禁愣住了。

“像先生你这么说,那作为妹妹我没有及时赶到姐姐身边,我的责任岂不是更大?退一万步讲,姐姐因为一直对黑魔法抱有成见,所以不肯好好掌握练习,最终导致那种事情发生,最大责任人不应该是姐姐自己么?”

赫莉托伽用似乎不负责任的语气说着自己所看到的事实。

“本来,姐姐为了保护米兰姐姐而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为什么你们总是去思考姐姐的死究竟是谁的错?托兰图兰先生,我觉得这种硬将死因往自己身上拖是一种极其无意义而又无礼的自大。难道死者就没有权利为自己的死而负责么?”

赫莉托伽指着里德的鼻尖呵斥到。

表面上她是在否认罗白是被米利亚斯害死之说,但实际上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是在说因无法及时到场而陷入自责的里德。

“……噗……”

听到这一席话的刃不禁捂着嘴笑出声来,她说道。

“梅林家的人都是这么奇怪的么?居然用呵斥的方式来让别人打起精神什么的,太奇怪了。”

“但是往往更有效,不是么?”

赫莉托伽冲刃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嗯……我知道。”

里德的神情缓和了许多,毕竟这种不负责任的话出至于罗白家人嘴里,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过多的介怀。

“但是……如果让我再见到恋华兄妹,这仇,我一定会替罗白报的。”

赫莉托伽理了理头发,幽绿色的眸子中闪烁着寒光。

“我也是哦。不会让他们小瞧了我们梅林一族的人。”

■■■

赫莉托伽虽然说过自己会安慰米利亚斯的,但她实际采取的行动却让里德感到意外。

中年男人轻轻打着哈欠走进教室,身后跟着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那个……各位同学安静一下,唉……今天向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

班主任轻轻打着哈欠,身后站着一个一头白色长发的金瞳少女。

尽管台下学生因为来了新学生而炸开了锅,但这疲惫的班主任显然没有制止的意思。

“好像洋娃娃诶!”

“好娇小的身子,好想抱一抱。”

“胸部好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juru萝莉么?”

相比其他兴高采烈的学生,班委这边则是群龙无首,死气沉沉的气氛。

“罗白班长刚去世,又有新转学生么?”

菲丽歪着头脑袋看着讲台上低头不语的少女,仔细端详着。

里德自然是一眼认出那是米利亚斯,但却又不好说点什么。

“那么……梅根斯同学,随便的自我介绍一下吧。”

班主任用极其无力的语气说完,然后打了个呵欠。

——“是米兰!”

米利亚斯突然回头,并用含着泪的眼睛狠狠地瞪着班主任更正到。

随后她又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道。

“我是梅根斯.米利亚斯.米兰,仙度…额不对罗白.罗伯特的远房亲戚,在这下来的日子里……那个…请多关照。”

——呜哇!超可爱!

台下的男生们瞬间沸腾了起来。

然而本身应该带头搞事的吴中、叶宇衫等人却仍未从罗白的死亡阴影中走出,这恐怕是他们人生当中,第一次遭遇朋友逝去的悲伤。

——啪!

夏亚华突然从位置上站起身,用手猛得拍响了课桌,低头哭着吼道。

“你们这群人!罗白班长才刚死,为什么你们还能笑出声来?”

“反正又不是我们亲人什么的,葬礼也参加了,总该不会还让我们为她默哀完这三年高中生活吧?”

一旁的一名女学生用嘟着嘴,用不满的语气说道。

“喜欢哀悼你就自己慢慢哀悼咯,我们为什么要被你阻碍心情?”

听到这话,夏亚华愤怒的将目光转向那女学生,想要骂出声来,被一旁的叶宇衫阻止了。

“行了……”

叶宇衫拍了拍夏亚华的肩膀,但他自己紧紧握住的拳头却久久未能松开。

“如果下次出意外的是你,但愿你身边的人不会说出同样话。”

■■■

时至放学,里德与菲丽走在回家的路上。

然而让里德在意的是,他身后一直跟着的米利亚斯。

“那个……你是在跟着我么?如果我没记错,罗白家不是这个方向吧?”

里德停下脚步,转身向米利亚斯询问道。

“哇……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菲丽一脸惊讶地看着身后的米利亞斯,显然她并没有发现如此明显的“跟踪”。

“从出校门开始。”

里德看着神经大条的菲丽忍不住叹了口气。

米利亚斯则是低着头保持沉默。

这时,刃背着木剑从远处走来,注意到里德与米利亚斯的情况后,恍然大悟地说道。

“哥哥大人,今天下午,我放学回到家时,看到赫莉托伽小姐带着行李到我们家,她说:‘你告诉你哥哥,难得姐姐不在了,我想出去旅行一段时间,如姐姐遗言一样,米兰姐姐就交给他了。’”

听了刃的话,里德突然有种被人下了套的感觉,他仿佛看见了赫莉托伽那“和善淳朴”的笑容。

“安慰米利亚斯就是强行扫出家门么?真是符合她性格的作法啊。”

里德想到那天赫莉托伽说的话,突然觉得也许对方说的不是安慰自己的话,而是实打实的真心话。

“妈妈那边我联系过了,她说OK。”

刃扶了扶背上的剑套,然后掏出手机给里德看短信。

其实刃不给里德看短信,里德也能猜到自己那什么都答应的母亲绝对不会拒绝自己家入住新客人的。

真不知道有这样随和的父母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说起来,刃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旁摸不着头脑的菲丽突然问到。

刃用以往的不悦眼神瞄了一眼菲丽,然后从背后的剑套中拔出新木剑说道。

“资格赛的时候,我用了‘十字变频剑’然后我那把木剑不是折断了么?之后的比赛一直用的是主办方提供的木剑,感觉手感没有以前的好,所以今天放学,拉着娅娅姐去选新的木剑了。”

“那唐娅娅呢?”

里德看了看刃身后十几米,都不见唐娅娅的踪影。

“诶…?”

刃转身看了看,然后纳闷地摸着脑袋嘟囔道。

“刚刚还在的啊?怎么一转眼就。”

里德立即掏出手机拨通了唐娅娅的号码。

“嘟……嘟……”

看着里德紧张的表情,刃不禁咽了咽口水,毕竟恋华兄妹临走留下的话实在是让人不安。

“喂?这号码,是托兰图兰先生么?”

电话那头响起了唐娅娅略带慌张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

里德急切地紧紧抓着手机问到。

“这个……我就是看到有家彩兰包子铺一时分神了,然后就迷路了,对不起……”

听到这里里德稍微松了口气,然后平静地问道。

“具体呢?附近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么?”

唐娅娅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回答道。

“嗯……有车,有马路,还有树。”

“我说的是标志性……算了,你先回到包子铺那里去吧,我和刃顺着原路找过去吧。”

里德无奈地冲刃笑了笑,然后挂掉电话。

“走吧?找你那个娅娅姐去”

“嗯!”

“诶?里德,那我呢?还有这个米利亚斯怎么办?喂!等等……别无视我啊!我说,给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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