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设置了静音,刘嘉华忙完看到手机上的未接电话时,已是半小时后了,他回拨了过去,简单和梁芳交谈几句后,匆匆赶往她家。
刘嘉华赶到的时候,客厅里,薇薇坐在佩佩身旁看ipad,裴晨风从房间出来,身旁的梁芳一脸担忧。
“联系不上又夏是什么意思?”刘嘉华很是不解,电话里没说太清楚,他还不知道凌云生晕倒的事。
“嘉华,你今天是不是见过又夏?她关机了,她手机从不关机的啊!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梁芳哽咽道。
“阿姨别慌。”刘嘉华掏出手机拨又夏的号码,果然是关机状态。
“她爸爸差点出大事了,这种时候,她去哪了!”梁芳都快急哭了。
裴晨风一旁安慰她:“叔叔不会有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原来,凌云生突然手脚发抖,冷汗不止,晕倒在地,裴晨风知道他有糖尿病,根据梁芳的描述,他猜测有可能是血糖没控制好,出现低血糖症状,及时给他喂了杯糖水,果然,凌云生很快缓了过来,这会,躺在床上休息。
几个人的手机不停轮流拨打凌又夏的电话,可惜回复他们的永远是那句机械化的声音。
凌又夏猫在网吧里,戴着耳机看了几个刺激的美国大片,叫了份外卖,就这样,一直呆到天黑,电脑屏幕下方的时间显示20:31,她才出网吧。
一路上,她尽量将自己的脑袋放空,到楼梯间她习惯性的摸出钥匙,这才想起手机还未开机,当她看到几十条未接电话的短信通知时,心里咯咚了一下。
咔嚓的开锁声,吸引了屋内所有人的视线。
进门,凌又夏就感受到了紧张到焦灼的气氛,大家都注视着自己,神色各异。
突然,梁芳蹭的从沙发上弹跳而起。
“妈……”凌又夏看着大步朝她而来的梁芳,话未出口,就挨上重重一记巴掌,顿时便晕头转向了。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屋内,一片死寂。
梁芳气呼呼的瞪着她,不知道她今天有多着急吗?
凌又夏完全傻眼了,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睛一点点瞪大至极限,就算是小时候再淘气,也从未挨过打。
“又夏!”
“又夏!”
几乎是同时,裴晨风和刘嘉华一同惊呼着走向她,对视一眼后,又双双止步。
“去哪了?”梁芳是真的气大了,死死盯着她问。
凌又夏捂着脸,倔强的保持沉默,同时,眼底开始腾起阵阵水雾。
“问你话呢!”梁芳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得凌又夏一哆嗦。
“梁妈妈。”反应过来的程佩佩连忙拉着她走向沙发,“你别激动。”
这边的两个男人似乎都想上前安慰她,凌又夏本能的往刘嘉华这边挪了挪,很明显,她的内心还在排斥他。
她这个细微的动作狠狠扯痛了裴晨风的神经。
刘嘉华微微蹙眉,上前半扶着凌又夏坐下,柔声问她:“出什么事了?上午不是还好好的吗?”
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到她身上,凌又夏却低低的反问他,“你怎么会在这?”
刘嘉华默了片刻,说:“你爸爸晕倒了,现在没事了,在房间休息。”
凌又夏脑袋一轰,慌忙朝房间跑去,门却意外的从里而开,面色有些虚弱的凌云生走了出来。
“爸爸,你怎么了?”凌又夏急声问道。
凌云生见她半边脸红红的,再看着沙发上眼中噙泪不吭声的梁芳,已然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芳,多大点事,怎么还动手了。”凌云生在她身旁坐下,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
“老凌,今天真是吓坏我了。”梁芳紧紧握住他的手抽泣。
凌又夏眼眶一红,热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她转过身背对着大家。
站立在一旁的裴晨风身子绷得很紧,似乎这样,呼吸才能顺畅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有多半责任。
“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谢谢各位了,时间不早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凌云生表示感谢,他知道,又夏一定不希望大家看到她这个样子。
凌又夏低垂着脑袋缓缓走向佩佩道歉,上午她太偏激了,“对不起。”
程佩佩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想明白了就好,我先回去了。”
程佩佩经过裴晨风身边时,用仅仅只有他才可以听得到的声音嘱咐了一句,“千万别逼得太紧。”
刘嘉华似乎也有了离开的打算,微笑着轻轻拍了拍又夏的肩膀以示安慰。
“嘉华。”凌又夏叫住他,“你能等一下再走吗?我有话和你说。”
刘嘉华默了片刻,点头,眼睛不由自主瞥向裴晨风,凌又夏看向别外,从进门开始,她一直在刻意逃避他的目光。
裴晨风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出了门,只是,心尖都疼得发颤了。
梁芳和凌云生已察觉不对劲,对视一眼后,双双回了房。
“又夏,你还好吧?”久久的沉默之后,刘嘉华开口问她。
“嘉华,对不起。”凌又夏看着他,眼里充满了内疚。
刘嘉华明白她话中之意,她最终还是拒绝他了,其实,他早该猜到了。
“我真是厚颜无耻!”凌又夏突然发笑,“一直以来都是,感情受挫,就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以前是,现在也是。”
刘嘉华默默注视着她,没说话。
凌又夏的眼泪再一次涌出,“何伟峰,你听过这个名字的,当年,我就利用他了,可是他说他愿意被我利用,你说,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的傻瓜。”
“嘉华。”凌又夏吸了吸鼻子,“我不想再那样了,不想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其实,我很害怕,真的,没有人会懂。”
“又夏。”刘嘉华深深叹息。
“你会……怪我吗?”凌又夏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吧?”
“当然。”刘嘉华肯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