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听着。”虞珮静静地望着殷言简,抬手将啸月珠收起来。
她的身后总是跟着一颗发亮的珠子,这画面,委实太过诡异。既然逃不掉,还是收起来的好。
阮元君静默在一旁,看着殷言简和虞珮,眸中深蓝的大海不再平静,垂下眸,没有开口。
他所求,不容易。这一点,他心里清楚。至于虞珮愿不愿意帮,他相信,最后她都会帮。所以,他虽然激动,却并不心急,担忧。
殷言简看虞珮收起啸月珠时苦闷的模样,心中竟是觉得有趣,嘴角的笑容漾大几个弧度。
“啸月珠是南国神殿之物,更为确切些,是南国神殿凤女之物。每一代凤女死亡,啸月珠就会把刻在其上死去凤女的名字抹去,转而去寻找下一任凤女,当寻到认主后,就会把新一任凤女的名字刻于其中。”
“南国神殿和凤女是什么?”虞珮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殷言简和阮元君皆是神色一变,望着虞珮的眼神颇有些不同。
虞珮察觉到氛围不对,心中大惊。南国人或许不知啸月珠,但如何会不知南国神殿和凤女。她这么一问,正好说明了,她不是南国中人。
殷言简一瞬不瞬望着虞珮的眼,“你不是南国中人,也不是这三国中人,难道……”
东,南,北这三国,每国皆有神殿,皆有凤女,这三国百姓谁人不知神殿和凤女?怎的偏偏虞珮就不知。
除非……她是西国中人。
就算如此,这也不合理。西国闭国,与外界基本没有来往,虞珮若是西国人,她有何理由跑到南国。又怎会被啸月珠选中为南国凤女!
虞珮咬牙,此时只能装模作样,露出一脸疑惑道:“难道怎样?有什么问题不成?”
“你如何会不知南国神殿和凤女?”阮元君忍不住道。
虞珮皱眉,“我不知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三国中人家喻户晓,无人不知。”殷言简道。
虞珮一笑,偏头望着殷言简,“或许我真的不是三国中人吧!”顿了顿,虞珮又道:“若我不是三国中人,还能是西国?”
这二人不言,俨然是抱着默认的意思。
“我说我不是东南西北这四国中任何一国的人,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们信不?”虞珮扁扁嘴,朗声问出。
她本就是另一个时空的人,来到这个地方,的确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一点,她并没有框他们。只是,这个说法过于诡异,谁会信?
“我信。”默了会儿,殷言简淡淡道。
虞珮一愣,紧紧望着殷言简。只见殷言简望着她微微一笑,眸中说不出的流光溢彩,嘴角上扬,虽是邪魅至极,却是看得她心中一暖。
他说,他信她。信这般滑稽的实话。
“为何?”
“因为是我亲眼看见的。”
虞珮差点一口气提不上来,被殷言简那句话给噎死。他怎么亲眼所见?难道没人教过他,胡说八道之前要先打好草稿的吗?
那日在书楼外,他确实是眼睁睁看着她从天上掉落下来。
起先他觉得奇怪,没有上前,只见虞珮躺在地上便装起死人,然后,她似乎是寻找到逃走的契机,准备逃离那个地方。
可是,他作为左相,在那种交锋场合,是不能大意放走她的。于是,他拿着剑就架在虞珮的脖子上。起初,他只是想要拦下她,盘查一番确定无误,便放她走。然而,在看到她面容的一瞬,他就打消了那个想法。
他要留住她,因为……她或许,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南国神殿——凤女。
这些虞珮不知,她只道殷言简是有其它什么计谋,把她当做棋子留下。那日,也不过以为,是她逃走的时机不巧,恰好被殷言简抓个正着。
虞珮听见殷言简说出这句话,没有吭声,阮元君只是带着迷惑的神色望了一眼殷言简,也没有提出质疑。
既然殷言简愿意帮她圆过去,不拆穿,她也没必要打自个儿的脸。虽然这理由委实荒诞了些。
殷言简笑看虞珮一眼,接着道:“南国神殿的存在是一个象征,而凤女,被誉为是与神灵心灵相通的守护者,通过凤女的祷告,可护得南国风调雨顺,草木荣欣。另外,凤女是可以预见未来的。这个未来从来不是个人的未来,往往是国运。”
虞珮觉得邪乎,呆看殷言简一眼,不像是在框她。
国运?她从来不会预言,更何况是预言国运!就算是真,她也只会夸赞南国国运昌隆,千秋百代,万世和平。一旦她道出不吉的话语,她的小命就算是没了。
所以所谓的预言,十有八九是谎话连篇,胡说八道。
“为何是我?”这珠子究竟有何魔力,它说是便是。
“各国都有凤女,百年出一个,从你出生起,就已经被啸月珠选中。按理,在你出生之日就该被啸月珠找到,可你……却是迟了这十几年。”
因为啸月珠找不到你,所以找到了不是凤女却与你相似的洛菲瑟,然后抽****的元气,最后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这句话殷言简没有说出口,同样的,阮元君也没有说,只是看着虞珮的眼神多了些许怨念。
虞珮一惊,心中开始疑惑。她出生在未来,何以从她出生之日起便是南国这一个百年间的凤女?这不合理,也说不通。
“会不会弄错了?”她试探性地开口。
殷言简与阮元君二人斩钉截铁道:“不会。”
啸月珠从来不会出错。只有真正的凤女出现,啸月珠才会在其中刻上凤女的名字。倘若只是替身,替身能够暂行凤女之责,可啸月珠终究不会认主,反而会在替身行凤女之责时,不断榨干替身的元气,直至替身元气耗尽而亡。
这一点上,洛菲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这时,阮元君突然躬身朝着虞珮抱拳,言辞恳切道:“还望虞姑娘能够帮忙,救活我的那位亡故的旧友!”
虞珮一惊,赶紧扶起阮元君,急道:“你这是干什么?”
“只要虞姑娘肯帮忙,我可以满足姑娘任何要求。”阮元君不起,只是定定地看着虞珮,黑色瞳孔深处,是海生明月的希冀。
殷言简在一旁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虞珮瞥一眼他,马上气急,怒瞪回去。她为难的时候,这厮却是一脸玩味,心情大好。
虞珮道:“你要是不起来,休想我答应帮你。”
她不认为她能帮得了他,所以,她不想草率答应。救活亡故的人?若这句话不是阮元君说出来的,她一定会骂那个烂嘴的人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