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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女儿梦(十六)

小汤请我照的相片取来了。我看着手上的这一把相片,气得想立刻就烧毁。我的妈哟!才来这工地上多久呢,还未正式入夏。我怎么变得如此之黑?相片上的人还是我吗?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相片上这个穿着长袖白衬衣、长长的窄身一步裙、一双紫色的厚底皮凉鞋的皮肤黝黑得像非洲人一样的女孩就是我吗?我是不是好久好久未照镜子?我真的表示怀疑,是不是照相机有问题?小汤怎么就没我那样黑?我问小汤:“我真的像相片里这样黑么?”

小汤笑着说:“没有,可能是他光线没调好。”

只是光线的问题吗?还是小汤安慰我,故意这样说。我不信,马上跑去那头的杂货摊上买一块小圆镜。仔细望着小镜子里的我,这回算是彻底看清自己真的变成了非洲妹。心里极度懊悔!看什么鬼手机?工资也不多。上个月停卡,王东英按照二十块一天算工资。停卡休息不但没工资,还得自己掏钱吃饭。现在把我白净的皮肤晒得这么黑,我要怎么办?难怪晓剑好长一段时间不见人,电话也没一个,像失踪一样。我这么黑这么丑。他肯定不喜欢这样的我。上一次停卡,他带我去猎徳村玩了两天,我没依他,他是不是心里不爽才玩失踪。真讨厌。

本来想着停卡也无聊,出租屋里只有一个旧电饭煲,梅姐让我去碧江市场买菜,煲好饭用碗盛出来,然后再煮菜,等菜熟了,饭也凉了。煮了一餐,第二天我就开溜。晓剑听说我休息,马上就过来。说带我去BJ路逛街,我还不知道BJ步行街是什么样呢?当然想去,于是爽快答应。拣两身衣服就随他去钟林收费站搭车。与他坐上一辆私营的小客车,车开到钟村那头的时候,上来一个四十来岁矮矮瘦瘦的男子,提着一个破破旧旧的旅行袋。蓬头垢面的他胡子拉揸。一看他那身衣服就知是刚从工地上来。他把旅行袋放在车后门边,双臂环抱坐在旅行袋上。不久后,他拿出一罐健力宝,拉开拉环。就在拉开的那一瞬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冒着白泡泡的饮料喷射出来,喷得老高,飙到旁边座位上的男子身上,一罐健力宝几乎喷射完。座位上的男子怒气冲冲地站起来,一把拽住小个子的肩膀大大声喝斥:“死乡巴佬!活腻啦?居然弄脏你大爷的衣服?”矮个子吓得像筛糠似的抖着身子对那位鞠一躬,说:“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用他的衣袖去揩那位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的饮料。

“走开走开,脏死了。”高个子凶巴巴的推开矮个子男人,掸掸他那高贵的衣服很生气的说。突然,罐里掉出一个红色的小胶牌。矮个子男人傻傻的拿在手上看呀看,望呀望。眼尖的高个子男人一把抢过小胶牌惊叫:“死乡巴佬!你中奖了还不知道呀?”高个子男人拿着小胶牌看了看说:“哇噻!你发达啦!中了一等奖,好几万块钱呢。”

矮个子男人一听中奖,惊得像傻子似的问:“真的?我中奖了?”

“是啊,你中奖了。看你这副邋遢样子,居然还中奖?交什么****运?”

“那去哪里领奖金呢?”矮男人怯怯地问。

“看你这蠢样子也不懂的啦。”高个子男人边说边推了矮个子一把。

“这样吧,奖牌给我,我给现金给你。不过我身上没带那么多人民币,只有美金。”

“我要人民币,不要美金。”矮个子男人小声地惊恐的说。

我和晓剑坐在后面的座位上,听到说美金,我顿时就懵。扯着晓剑的衣袖轻声问:“真的会中奖?他还愿意拿现金换?”

晓剑叫我别说话。我更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我疑惑的时候,高个子男人从皮包里拿出一沓厚厚的用报纸包着的美金,他捧着美金大声说:“大家帮帮忙,帮帮忙,美金便宜换,愿换多少就多少,我吃亏点啦,帮帮这位大哥。”车厢里竟有四五个青年男子都相继掏出钱包,与他换美金。坐在我前面的两个五十多岁的阿姨也像捡着大便宜似的争抢着换美金。我看呆了,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接下来,报纸里的美金换回一沓人民币。高个子笑呵呵的把钱送到矮个子手里。并告诉他,要他在下一站赶快下车,说发达了还去什么火车站,应该去买身靓衣服坐飞机回家。

到了下一站,矮个子男人真下车,更像是被高个子推下车。再下一站,那几个换钱的男人连同那位高个子男人也都下车。我小声的问晓剑好几遍,他就是不说话,气得我不想理他。车本来到猎德,结果,小客车开到一个叫客村站的马路边,司机大声喊:“下车啦下车啦,到站了,全部下车。”

被赶下车的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便缠着晓剑问刚才是什么意思?是怎么个情况?晓剑不屑地笑着说:“你看那么久还没看出来吗?”

“啊?看出来什么?难道不是中奖吗?”我一脸疑惑。

“你傻呀!那几个人都是一伙的,怀疑那司机也有问题,那就是一部黑车,一伙骗子。这伎俩我见多了。”

“啊?那两个阿姨不就被骗了吗?”我追着晓剑问。走在我们前面的一位五十岁上下的大叔回过头来望着我们微微笑,他什么也不说就继续走。晓剑说:“你看,人家有经验的都能看出来。”

“噢!”我又上了一节社会课。

在猎德村的第一个晚上,我们闹笑话。晓剑的住处,是与他堂妹夫妇、另外一对老乡夫妇合租的一房一厅。堂妹夫妇睡里面的房间,晓剑的木板床对着厅门的墙,进门口的墙边是老乡的席梦思床垫,挂着蚊帐和床帘。我睡在晓剑的床上,他也上床躺到我的脚那头,这是要与我同床而眠吗?他们几个都在那坏坏地笑我们,拿我们打趣。我也不好意思说什么,便下意识的用脚踢他,示意他别睡这里。可是他却装着不知道,侧过身去,继续装睡。我可不干,这要传出去,父亲不骂死我才怪。还有我的名誉也毁了。万一哪天与他分手,我还怎么嫁人呢?想了一想,于是加大力度踹他,硬是把他踹下床。他们便哈哈大笑起来,笑晓剑。我任由他们笑,就是不说话。被踹下床的他一言不发的呆了一会,便开门出去,说去其他老乡那搭铺。

第二日,跟着他堂妹一行人坐车去BJ步行街逛了半天,我只买到一支十块钱的口红。他也是跟着瞎逛半天,两手空空回到住处。晚饭后,去珠江边的草地上闲坐,他总想乘着昏暗的灯光搂着我就臭嘴拱过来吻我。见他这样心急,我有些后悔跟他来猎德,觉得自己太冒失。我不耐烦地推开他。他就说我太那个了,让他那么尴尬滚下床,成了他们的笑柄。我说这猎德一点也不好玩,明天送我回顺德吧。

我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笑怎么说,反正我就不会那么快与他那个那个。不管他有无非份之想,没到时候,就是不行。他无奈的送我回三桂。令我不解的是,今年下来这么久,我就没见他上过班。在这边只帮我替了一天班,就是我回厂领工资的那天。看他总这样无所事事,我也烦。找个这样的对象,将来嫁给他要怎么过日子呢?将来,我的将来在哪里呢?我又陷入深思。

梅姐和她妹妹英姐,几乎每天上下班都要争吵,回到出租屋也是背对背睡。我和小汤觉得莫名其妙。她们的耒阳话说得那么快,为什么吵,我们也听不懂。英姐的这张卡才打二十二天就突然停了,她拿了工资就拜拜。王东英从南村租摩托车赶过来。她说要我把厂里的妹妹接过来顶替阿英。我寻思二妹一个人在厂里也孤单,毕竟没有至亲的亲人在身边。万一单纯的她被她们哄,给她介绍男朋友就完蛋了。接过来吧,我也想她。现在看手机久了,慢慢摸出一些秘密,每天按拨出的总时间交钱。那些零头秒数累计的时间,多出来的就不上交。这样,每天都能留下十几块。有时候,生意好,我能留下二十几块。妹妹来了,姐妹俩也能相互照应。

现在的王东英是我的老板娘。每天的钱上交给她弟媳小汤。梅姐到底帮谁看,我不太清楚。老孙,我只见过一次。他们几个,我弄不明白。我只知道王东英给我发工资。她这次过来送我一个装钱和手机的小包包,她笑着说:“你和丹丹一人一个。”面对着她的盛情和期待的眼神,我说,好吧,等妹妹下班了就打电话告诉她。这天下午,王东英陪着我一起看手机。梅姐的身旁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五十好几的男人,他们并排坐着有说有笑。我以为是梅姐的老公。就笑着说:“梅姐的老公好高大噢!看起来像个老板呢。”

“才不是她老公呢。她老公在乡下。这位是她的GD朋友。”王东英扁扁嘴轻蔑的说。

那个男人一直陪着梅姐坐到晚上收工,跟着我们一起回出租屋。梅姐对我们说,今晚,她朋友也在这里将就一晚。我们三人都没出声。我就不懂,两张床相隔那么近,睡个男人在里面,这像什么话呢?王东英附在我耳边说:“阿秀!你是女孩子,你睡最里面,你和小汤睡一头,我睡最外面。这个老女人不是人。”

夜里,我们三人挤在床上,梅姐与她朋友睡在两步之隔的地铺。我紧挨墙,动也不敢动,一上床就闭着眼不好意思看他们。睡到半夜的时候,被一种奇怪的声音搅醒。像肉撞肉的啪啪声。忽然间,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大气也不敢出,继续装着熟睡。不知道王东英和小汤是否也同我一样?翌日清晨,天刚亮,梅姐的朋友走了。我一起床就看到梅姐蹲在门后搓洗毛巾,塑胶桶里的水红红的,像红墨水。感觉好奇怪!我鄙夷地瞥她一眼,却也不好意思说。昨夜的怪声她自己最清楚。四个人洗的洗,刷的刷,各忙各的。一起出门去楼下吃顿早餐后,王东英就租摩托车回南村。

华表哥的出租屋里最近来了一个邻居——志华,比华表哥小一岁的他,是林伯和兰桂婶的小儿子。几年前与华表哥一道在衡阳武校学武术。这两年,听说跟他爸在广州搞工程。不知道华表哥叫他过来做什么,天天除了睡觉就是瞎溜达,也没见他找工作。这一住就是十来天。有时候也跟着阿武一起来工地上找我打免费电话。我和他们说起想接妹妹过来,华表哥很赞同,但他不愿意去ZC,要我自己去接。我说我不能去,一去就被厂里的人见到,被老板娘知晓,只怕妹妹也出不来。

华表哥就是有点懒。高高大大的他像个大哥,阿武、阿生,现在又加上志华,他们三个小个子都像华表哥的小跟班或随从。见华表哥不肯去,阿生笑嘻嘻的说:“阿秀!你妹妹漂不漂亮?有没有男朋友啊?我去接,接过来,你要介绍给我哦。”

“漂亮,当然漂亮啦。过来自然就认识。想追她,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笑着说。阿武也搭腔说,我去我去,接靓女,我最喜欢。我被他们的热情逗乐了。“你们去是可以,但妹妹并不认识你们,你们也不认识她,怎么接?她也不会跟你们走的。”我笑着说。

“那也是噢。”阿生挠着头咧着嘴不好意思的嘿嘿笑着说。

“要不我去吧,ZC我也会去。”沉默许久的志华说。华表哥立马说好。我也觉得他去最佳。我得尽快打电话告诉妹妹离厂,要她早点把行李拿去兰月舅妈家。

看手机的我,瞅准没生意的闲时间,是允许打私人电话,只要不煲电话粥就行。祥富厂的门卫室里有磁卡电话机,以前和妹妹不舍得买磁卡。现在,我经常都会打电话给妹妹,她也买了磁卡,随时等我电话。每换一张新卡,我第一时间通知妹妹。门卫室的新门卫也几乎能分辨出我的声音,一拿起电话说找彩绘组的刘青秀,他就会问,你是她姐姐吧。今天,我又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两分钟后,听到电话里那熟悉的声音。我很高兴的压低声音对妹妹说:“过几天,就让村里的志华来接你,尽可能多预支些工资。”妹妹嗯嗯地应着。她也好开心,好激动。

小汤说,妹妹来了就去她的三区。我们这样出租手机,很多人都好奇。有的来打电话的顾客也问这是什么卡,在哪买的?我一律回答不知道。事实上也是真的不知道,来这里看手机好几个月,一会儿老杨,一会儿老孙,现在又变成王东英。连华表哥也曾想过自己单干,但苦于找不着门路,弄不到卡。但最近,那个照相的老板不知在哪弄到电话卡,他居然在补改衣服的缝纫机旁竖一个醒目的木板招牌——手机出租,每分钟八毛钱。好讨厌的他!就在我旁边。一到晚上打电话的高峰期,抢走我不少客人。而且,客人给钱时很不乐意的说:“人家都八毛了,你还收一块啊?”

没办法,计时的零头,只好免去。面对这样的竞争,我跟小汤说:“怎么办?要降价吗?”

“娄底人就是鬼名堂多。打就打吧,还把价钱压下去。”小汤也是很头疼这个问题。她说三区没什么影响,都是熟客多,有时候灵活点,给客人减点零头数。想了好一会儿的小汤说:“我打个电话给我姐,问问她。”

第二天,一去到我的驻处,小汤说:“阿秀!你来改,也改八毛,顶死他。看他能坚持多久?”说完狠狠的瞪那边。

木板上的一块改成八毛。梅姐也收八毛一分钟。唉!斗吧,斗得大家都占不到好处。

四月二十五号的中午,我接到妹妹的电话,她说刚领工资。厂里今年定单不多,很少加班。我说,那好,明天就让志华来接。三百块押金和一个月工资拿不到就算了。妹妹听到明天就能来顺德,很开心。

第二天一大早,邻居志华就动身,我拿出五十块递给他坐车。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我终于见到分别三四个月的妹妹。她身后的长发已垂到屁股。现在与她站一起,我们就是欧洲同非洲。她新奇地张望这片偌大的工棚,张大嘴巴惊叹的说:“好大呀!你就天天在这里上班吗?”

“是的,天天在这工地上,没晒太阳也被蒸黑了。吓到你了吧。”我苦笑着说。志华见我们姐妹聊得那么起劲,他便与阿生先回三桂。我搬张凳子叫妹妹坐下,我把手机递给她看,并像当初老杨教我的那样讲解给妹妹听。我问了一些厂里的现况,忽然想起来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妹妹有没有跟GX同事学白话呢?

“说起学白话,我就恼火呢。我买了一本《自学广州话》的书。王美凤和姚平,她们两个都很讨厌。每次问她们,要她念白话翻译给我听,她就不乐意。好像生怕我抢走她的宝贝似的。神神秘秘的,特别是那个姚平,一副自以为会讲白话就很了不起很神气的样子。她不愿意,王美凤也不敢教我。问了好几次都不耐烦,就没问她了。”妹妹说起她们俩就气鼓鼓。

姚平和王美凤是GX桂平人,听她们说话也是乡音很重,白话也算不上很正宗。怎么还那么小气呢?搞不懂。我把妹妹接过来看手机也是权宜之计。主要是想等学会一点简单的日常用语之后去碧桂园应聘,看能有什么工作适合她。我不想她跟我一样,在这里也蒸得像个非洲妹。我都不敢照镜子。听阿生说,他老乡在国际做中餐服务员,月薪六百,每月准时出粮例休四天,而且过年还有双粮。员工宿舍有个很大的饭堂,每餐只需一张一块钱的饭票,荤素搭配有汤喝。宿舍有热水器有开水,晚上也有热水洗澡。这些都令我羡慕不已,恨不得自己哪天也能进去工作。听完我的话,妹妹比我还想去。她说:“进碧桂园是我现在最大的梦想。”

我听到梦想二字就笑,“好,我们实现梦想。走,带你去那头买个小收音机。以后就听收音机学白话。”我看到华表哥和阿生的床上都有一个小收音机,华表哥一回到屋里就开收音机。虽然他的白话很生硬,但起码会听,也会与人南腔北调的说上几句。

妹妹拿着红色的小收音机很高兴。真希望能早日学会讲粤语。我们翻开那本妹妹随身带着的小书,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一句念完,两个人笑得前俯后仰,这样念出来的白话也太奇怪了。如今身边最精通白话的人就只有梅州的阿生。看样子,我们得跟他好好学。

妹妹来的第二日,小汤就交给她一部手机,同她一起驻点在三区。很令我意外的是,新手妹妹的生意出奇的好,找她打电话的人比我这里还多。第一晚就交了一百二十多块给小汤。小汤接过一把钞票,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问妹妹:“怎么会这么多呢?”

“可能他们以为我是小姑娘,老实,不会多收他们钱。”

“那你收多少钱一分钟?我这可是八毛呀。”

“我也不知道,有时收一块,有时收八毛。反正他们也不问,我说几块就给几块。”

我的娘噢!妹妹这样也行。我和小汤笑死了。我不得不再叮嘱妹妹一句:“尽量不接大票子,如有大票就拿给小汤验过再找零。”

妹妹哦哦的点头。

自从妹妹来了之后,阿生下班有时间也会过来看我们,主要是接近妹妹,他似乎有那意思。我看在眼里,装作不知情。喜欢就喜欢吧,正好可以教妹妹讲粤语。我问阿生:“你什么时候见到你老乡,问问看,中餐部是否招工呢?能不能拜托她做妹妹的介绍人呢?”

“真的要去?想好了吗?”

“真去。你看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进去大公司做才稳定,我也想去。”

阿生见我说的这么认真,他笑着点头说好,我帮你问。

妹妹慢慢学会讲几句简单的白话,譬如:您好!(呢好!)我叫刘(劳)青花,是(系)HN人(莹)。这几句,阿生反复地教好多遍。妹妹的声音就是太温柔,温柔得几乎听不清。阿生说没关系,再多讲多练,只要去部门总经理那面试通过就没问题。

那边等阿生老乡的好消息。这边在三区看手机的妹妹,几乎每天的钱都比我多。趁着小汤不在的时候,我贴着妹妹的耳朵说:“你的生意这么好,别那么傻把钱都交光,给自己留一点。”聪明的妹妹一点即通。会意的点点头说:“我晓得了,明白了。”

一天下午,三区的妹妹过来找我。她说:“姐!有个湘潭的男孩子天天晚上都坐在我身旁陪我看手机,逗我说话,问我这些那些。”

“他想干嘛?不会是坏人吧。反正不要把手机给他,我们赔不起。上次听小汤说,她们的表妹丹丹在屏山工地上就被人拿跑一部手机。”我警惕性地提醒妹妹。

“那倒不像是坏人,他没问手机的事。只是经常找我打电话,一打就是二十块呢。也问我一些家庭情况,还说要请我吃宵夜,说他过些天就回老家,问我要不要去那里玩。”

“噢!有可能他喜欢你这个小妹妹。你可千万别与他单独相处,宵夜就算了吧。这么快就想哄你跟他走?别和他说那么多,也别得罪他。工地上,复杂。”

说话间,妹妹悄悄指着一个刚走过的小伙子对我说:“姐!就是那一个。”就在妹妹说的时候,他还回过头来笑着看我们一眼。湘潭小伙子,这么快就喜欢上我这清纯可爱的长发妹妹。看着妹妹,我笑了。小姑娘,在这工地上稀有,自然受欢迎。

说起这档子事,我来这里的时间里也遇上两个,但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在祁阳老乡那驻着的时候,她们就拿我跟一个老乡开玩笑,那个祁阳小伙还帮我端过一次饭。不过,我一点也不感兴趣,长得不咋的,个子也不算高大,看起来比我大好几岁。听出他们话里的话之后,我就再也不和他们坐一起吃饭。另一个四区的JX男孩也是有事没事就过来坐,也经常找我打电话,他弟弟他老乡都被带过来打电话。他姨父是泥工班的一个包工头,他也算是一个小领班,帮他姨父管管事。有时也开着他姨父的铃木王摩托车来到我面前显摆,好几次追着要送我回去,很殷勤。最开始还搭理他,反正也没坏处,只是他个子不高,牙齿也不整齐,选他还不如选晓剑呢?后来听他弟弟无意中说出,晚上在工棚里赌炸金花。自那之后,我开始反感,对他过来打电话也是冷冷的态度。最讨厌赌,虽然不是我的男朋友,但我就是厌恶就是反感。

这段时间,晓剑似乎对我也是冷冷的。十天半个月,一个电话也没有。也不知道他在广州到底有没有做工?怎么连打电话的钱都没有了吗?想起刚处对象的那些天,他就恨不得一天打几个电话给我。可现在呢?这算什么?到底什么态度?不喜欢就明说好了。想到这些,我就心烦。忍不住拨通他家的电话,他爸爸——夏老师接的电话。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勇气喊了一声“爸爸!”电话那头的夏老师听到是我,开心得直笑。接下来我却给他报告了晓剑的种种冷漠,连数我心里的一大堆不满之事。夏老师一直帮他解释,说他会打电话教育晓剑。数完心里憋了这么久的不快,像是轻松许多。

晓剑这个没心肝的,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

刚来顺德时,看得出阿武很喜欢我。只是后来他得知我有未婚夫,他很失落。华表哥很懒,有事打电话找他,他就叫阿武来。有一次,咳嗽咳得喉咙痛,打电话给华表哥,想要他带我去看医生。结果又是阿武开着摩托车过来,还递给我一瓶蛇胆川贝枇杷露,连钱也不要就走。他怕遇见在工地上巡逻的同事,因为那些同事个个都以为他是我男朋友,都喊他作刘华妹夫。他说太尴尬了,如果真是倒欢喜。现在这样,怕晓剑来,大家难堪。谁让阿武那么好呢?每次都有求必应。我有时候会幻想,假如我年前没有与晓剑交手巾会怎样呢?我和阿武之间会擦出火花吗?他看起来也蛮俊的,对人又这么热心肠,说话也暖人心,还很勤快,穿着也很讲究。如果没认识晓剑,他倒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知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很开心。他就是那种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孩。有时,我甚至会想,我要不要与晓剑分手呢?他呀,像个木头人。问一句答一句,不问他,就不会找话题,和他在一起,好郁闷的感觉。唉!要是他先提出分手就好了。

最近,父亲的电话,让我没了退路。纠结,痛苦,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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