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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坦白

“这里不会突然塌掉吗?”虽然伊莲先到达的地面,但因为总处于被保护的角色中,伊莲面对着眼前的场面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等着天羽下来之后再行动。天羽下来后先又拿出了法杖,变出了光,然后默不作声地往前走着,于是伊莲就紧紧地跟在天羽后面。因为天羽只是安静地往下面走着,一句话都不说,而这里的魔力十分的混乱,伊莲什么都感应不到。所以此时的伊莲心里十分没有底气,忍不住想找一些话题。

“不会。”

“为什么啊?难道是有什么魔法附在上面了吗?”伊莲仔细打量着周围,完全感觉不到土壤里有什么魔力残留。

“并没有。”

虽然这些通道看上去像是怪物们在地底活动时留下的痕迹,但在天羽的感知里,整个通道墙壁土壤的密度十分均匀,完全不像是自然生成的。所以在天羽看来,这个通道很明显是人为的。如果是因为怪物的活动而产生的通道,这个通道不可能这么平滑这么笔直的。

“天羽!你看看这是什么!”突然,伊莲貌似发现了什么,让天羽停下了脚步。

天羽回头看去,顺着伊莲的视线看向了通道的上方,发现了一堆奇怪的符文。

【符文】,是这个世界的一大发现。正因为有了符文,装备、卷轴、魔法道具之类的东西才能被制作出来。但符文并不是发明出来的,而是【发现】的。符文是从远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东西,虽然后来有很多人想要对符文进行改进,但从来没有成功的。根据教会的记载,符文是神创造世界时使用的工具,是神为了帮助在自然面前艰难求生的人类而赐给人类的恩惠。虽然有很多魔法师反对这种说法,但因为找不到更好的解释而只能作罢。

根据符文的数量、列类别以及排列方式不同,符文所起到的作用也不同。有的只能起到打火机的作用,而有的则具有毁灭一座城市的能力。但不管是哪种符文使用要求都很高,不仅需要相应的魔法造诣,还需要极高的符文亲和度。所以真正能使用符文的人并没有几个。

虽然天羽并不是魔法师,但也是见多识广的人了。“碰到不认识的符文”这件事的概率对于天羽来说比在大街上碰到七十二柱魔神的概率还低——虽然最近天羽已经碰到了三个魔神了,但伊莲相信遇到这种小概率事件只是因为自己碰到了救世主。此时天羽十分认真地研究着上面的符文,但怎么也认不出来。

“……是符文,但不知道是什么符文。有可能是未被发现的符文。”

“未被发现的符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要发大财了!”伊莲闻言十分兴奋地拿出了魔法水晶,准备将上面的符文刻录下来。然后伊莲使用了自然魔法,想让地面长出跟藤蔓托着她,但是却长出了根草。这时伊莲才想起来这里的魔力十分混乱,自己的自然魔法是不可能产生效果了。于是伊莲立刻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天羽。

“天羽……”

“知道了……”说着天羽用魔力将伊莲托了起来。

“稍微再往左一点……再往下一点……好的,我马上就刻录完了……”说着伊莲对准符文激发了水晶。但还没等伊莲开始刻录,感应到魔力的符文立刻发出了光。

“什么!?”

“小心!”

天羽瞬间就将伊莲放了下来,同时加上了防护罩,但并没有什么用。符文被激活后,不仅是伊莲,就连天羽也没有幸免,两个人在这阵光的照射下一切感官瞬间都消失了。等到两个人再次恢复正常时,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

伊莲和天羽瞬间做好了战斗准备,但并没有发现敌人。此时天羽和伊莲仍然处在一个通道里,只不过这个通道是由石头构成的,而不是土壤。

“怎么回事……?”伊莲将弓箭放下,十分不解。

“应该是空间方面的符文。”天羽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心里已经将牙齿咬碎了;没想到竟然碰到了这么少见的符文。虽然从周围魔力混乱程度来判断,自己应该还在地下,只不过被传送到了另一个通道里。但天羽认为,这肯定是幕后黑手搞出来的,在前面等着她们的肯定是九死一生。

“伊莲,接下来不要放松警惕,随时准备战斗。”

“安心~我一直都没有松懈~”

……

而另一边,楚云仍然在艰难地逃命中。

“楚、楚云大人……可以休息一下吗?”拿着第二个能发光的卷轴,莫里亚已经气喘吁吁了。

而另一旁的瑟琳娜,要不是楚云和莫里亚搀扶着,早就躺在地上等死了。

“到下一个房间就休息。”楚云没有停下脚步,没有任何怜悯地继续往前走着。

“是……”虽然莫里亚想要更有气势的回应,但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从那个怪物那里离开后,楚云他们顺着通道已经经过了三个跟最开始的房间一样,满是通道口的房间了。一路上这些通道也有一些坍塌了,只留下了一点空隙。楚云他们连绕路的时间都没有,不顾仪表直接从缝隙中挤过去。之所以这么匆忙前进,不仅仅是因为卷轴照明时间是有限的,而且是因为刚进到通道里楚云就又听到后面传来了怪物往这边过来的声音。如果是在地面上,楚云认为自己就是打不过也能跑,但在地下的话,楚云认为自己还是赶紧跑才是正道。

在前进的时候,楚云他们又遇到了一个坍塌了的通道。楚云和莫里亚十分费力地挤了过来,而到了瑟琳娜的时候,则出现了一点状况。

“等等……我卡住了……”

“你胸前那两个东西真是碍事,赶紧砍掉吧……”

“才、才不要呢!很疼的!”

“也就是说不疼的话就没问题了吗……”

“才不是啊!”

虽然楚云嘴上十分不留情面,但手上却立刻抓住了瑟琳娜,用力把她往外拉。

……拉不动。

“莫里亚,我消耗有点大,你来拽她出来。”

“好的……”说着莫里亚走上前来,一把把瑟琳娜给拉了出来。

“痛痛痛痛痛痛!好痛啊!”瑟琳娜出来之后不停地在抱怨着。

“你要是再不赶紧走的话,我们就要把你丢下来了。”见到瑟琳娜精神状态不错,楚云莫名地感到不爽,转身往前快步走着说道。

“等等!等等!我马上就起来!”说着瑟琳娜慌慌张张地赶了上去,莫里亚也紧跟在其后。

“莫里亚,你速度快一点,前面都看不见了!”

“对不起……”

又过去不知道多长时间,就在楚云开始变得不耐烦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第五个满是通道口的房间。一来到这里,瑟琳娜不顾地面干不干净,直接瘫坐了下来。

“好累啊……”瑟琳娜揉着腿,十分疲惫地说道。

“你要是再抱怨一句,我们就立刻停止休息直接出发。”

“对不起……”瑟琳娜不敢看楚云,小声地说道。

楚云现在的状态十分不好。因为在森林里待了一段时间,而且在地下行动了好久,楚云感觉身上十分地难受,想要洗个澡。楚云现在非常累,非常想要喝口水休息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楚云还想吃点东西。因为昨晚上是楚云守的夜,所以楚云现在还十分的困,只要给他一个枕头,他现在随时都能睡着。更重要的是,楚云跟天羽伊莲她们闹翻了,心里上的积攒了非常多的压力,对于一个在比象牙塔还象牙塔里生活了十八年的楚云来说,这个时候没有崩溃已经是意志力比较强的表现了。

虽然楚云之前在击杀那些虫子的时候发泄了一些压力,但那只是杯水车薪。对于楚云来说,从昨天晚上开始,一切的一切就跟他想的完全不同了。虽然楚云在进森林前就做好了战斗的心里准备了,但并没有想到会遇到现在这种情况:不仅跟自己的队友失散了而且还在自己状态不好的时候遇到了怪物——虽然现在楚云已经不把天羽和伊莲当成是自己的队友了。这就好像是在游戏中打boss的时候队友突然掉线,而自己又没血没蓝没药,而且boss还能跨越地图追杀你。

“楚云大人……”

“怎么了,莫里亚?”楚云神情不悦地看着莫里亚。

“那个,这个卷轴也快失去作用了了……”

“可恶……”楚云暗骂了一声,觉得自己真是祸不单行。

虽然是休息时间,但楚云并没有坐下,因为他觉得地上太脏了。此时的楚云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发虚,于是晃了晃脑袋,用拳头狠狠地敲了自己一下。

果然地下的空氧气含量是有限的吗……

楚云将自己身体状况归结于空气的原因,打算在自己无法动弹之前离开这里。

“莫里亚,瑟琳娜,赶紧起来!该走了!”

“才坐下不到一分钟,就不能多休息一下吗……”瑟琳娜小声地说着。

“你是想被后面那条蛇吃掉吗?”楚云冷冷地看着瑟琳娜。

“可是,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怎么才能回到地面啊……”

“那也比被吃掉强。”

“如果我们走错了怎么办啊……”瑟琳娜只是想要多休息一下,所以越说越底气不足。

“那就要怪莫里亚了,是她带的路。”

听到楚云的话后,莫里亚没有反驳,而是十分忧伤地说道。

“楚云大人,您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很好啊!我现在再好不过了!”楚云听到莫里亚的话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突然有一股无名之火冒了上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那些虫子是怎么回事!这个怪物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吗?那么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这里到底要怎么才能出去啊!你不是救世主吗?你不是主角吗?那么你赶紧告诉我!我们要怎样才能出去啊!!!!!!”

楚云眼睛通红,冲着莫里亚怒吼着,如果不是因为男女有别,恐怕楚云已经拽住莫里亚的领口了。

就在楚云发泄的时候,突然发现莫里亚流下了眼泪。莫里亚的眼泪如同当头棒喝一样,让楚云冷静了下来。面对着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楚云立刻慌了神。

“喂,你哭什么哭?有什么值得你哭的吗?只是说了你几句罢了,你心里承受能力这么差吗?”

说着说着楚云心虚起来。毕竟冷静下来以后,楚云发现自己将自己的无名之火发泄到了无辜的莫里亚身上。从莫里亚平日的举动以及言行来看,莫里亚一直都很崇拜自己。虽然相处时间并不长,但楚云对莫里亚的好感值是很高的。对于自己刚才的言行,楚云十分后悔,但嘴上还是不服输。

“楚云大人,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听到莫里亚的话后,楚云心中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涌了出来,但楚云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强行将火气压了下去,尽可能平和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我们是跑到怪物的老窝里去了吧……”

“不是这个!楚云大人您为什么会跟伊莲大人闹翻!”突然,莫里亚爆发了。

“就是闹翻了罢了……”楚云避重就轻,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但莫里亚很明显不想就这样放过楚云。

“所以说为什么会闹翻啊!到底是为什么啊!你们不是队友吗?不是并肩作战,性命相托的伙伴吗!”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啦,比起这个,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楚云烦躁地避开了莫里亚的视线,转身想要继续前进,但是就在楚云想要离开的时候,被莫里亚一把拉住了楚云的领口,强行将楚云的脸转向了莫里亚。

“楚云大人!”

“怎么了?”

看着眼中仍然带着泪珠的莫里亚,楚云有些慌乱。

“在我小的时候,我就有一个梦想。我梦想着有一天,我能够从家里出来,跟着像楚云大人、伊莲大人、天羽大人、瑟琳娜小姐这样的人一起,展开像现在这样的冒险;一起吃饭,一起宿营,一起聊天,一起看星星,偶尔会遇到凶狠的野兽,然后我们一起进行战斗。即使我在冒险的旅途中受伤也好,死亡也罢,我早就对此有所觉悟。为此,我做了很多准备,看了很多关于冒险的书,知道了很多关于冒险的知识,准备了很多冒险中可能用到的道具。但是父亲告诉我,他不可能让我离开家门的。

“因为我没有魔法的天赋,也学不会神术,更掌握不了符文,而且身体也不是很好,即使父亲请来了很多神官也治不好我。但是幸运的是,在我的坚持下,我的父亲还是允许我进行剑士的修炼。虽然我的天赋不是很高,进展也十分缓慢,但我还是成为了一名剑士。而且在半个月前,我的父亲终于允许我离开家里了!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真的——真的非常高兴!虽然只是去一个长辈家里,但我还是非常高兴!”

说到这里,莫里亚的手抓得更紧了。

“但是!等我来到哈德长官的身边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距离我的梦想到底有多远。在训练场里,不管是谁我都打不过。哈德长官告诉我,以我的实力,去冒险的话只能给队友拖后腿。所以我还是只能继续修炼。但是在哈德长官的身边,我每一天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进步与成长,我相信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我能够成长到不给别人拖后腿的地步。

但是在前天晚上,我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无知。

在那次战斗中,如果没有天羽大人的保护的话,我可能早就死掉了。虽然我在那次战斗中获得了进步,但在我看来,我的实力仍然达不到能跟着别人去冒险的程度。

发现这点后,我就已经心怀死志了。

呐,楚云大人,任谁发现自己的努力根本没有结果,想要去死都是很正常的事吧?

但是楚云大人您救了我,救下了这个差劲到极点的我。当时的我十分痛恨您,因为如果我在那里死去的话,不管怎样我的死亡都是有价值的。但如果我是孤零零地死在了自己的房间里,我的死亡就毫无价值了。

但是之后的事情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竟然是新的救世主。

啊啊,这样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已经被第三柱打成那样子的楚云大人竟然还能站起来,原来我是救世主啊,在没有完成自己使命之前,想死都死不了的救世主啊。真是……太讽刺了。”

此时的莫里亚双手紧紧抓着楚云,已经泪流满面了。

“明明自己没有这个天赋!明明自己已经放弃了!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给了我希望!?是神的恩赐吗?是魔鬼的恶作剧吗?但不管是谁做的,我都要谢谢他。拜他所赐,我终于踏上了冒险的旅途,并且是跟着世界上天赋最好、实力最强的人一起。

“但是为什么?明明是一起冒险的同伴,明明是并肩作战过的队友,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为什么会对队友产生那样的杀意?!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大家不都是好人吗!?为什么会这样子!

“在这次冒险后,楚云大人您就要离开团队了吧?天羽小姐和伊莲小姐也有自己的打算,应该也是要离开的吧?瑟琳娜小姐是魔神,也不可能一直跟着我的……果然啊,我的冒险就是一个笑话……第一次冒险,队友就全都离我而去了……”

说着说着,莫里亚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跪倒在地上痛哭流涕。

“……”楚云看着莫里亚的身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但在楚云反应过来之前,莫里亚就又站了起来,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但眼中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楚云大人,明明在您面前我却失态了。真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已经可以了。”听到这里,楚云忍不住打断了莫里亚的道歉。

“对不起,我马上就能找到出口的,请相信我吧。我好歹也是一个救世主,即使再没用也不可能死在这里的。”说着莫里亚就开始挑选接下来要进去的洞口了。

楚云弯下腰去,将莫里亚扔到地上的卷轴捡了起来。莫里亚见状立刻要接过来,但是被楚云给制止了。

“我拿着就行了……”对此莫里亚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默认了这件事。

但是这个时候卷轴的光突然消失了,同时不远处那个怪物的前进的声音也传了过来,但此时的两个人对此并没有任何感觉。

“怎么办!我们赶紧走吧!”一直躲在角落不吭声的瑟琳娜慌张了起来。

“莫里亚,你带着瑟琳娜赶紧走,我宰了这条蛇后就去找你们。”

“楚云大人,请您赶紧离开这里吧,我可是救世主,我不可能死在这里的。”

“你们两个不要争这种事了!赶紧跑吧!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打赢那种东西啊!”说着瑟琳娜赶紧动用自己那已经变得稀薄的魔力,拼命想要弄出一点光来。但是在瑟琳娜的手边,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符文感应到了瑟琳娜的魔力,发出了光。

“这是什么!”瑟琳娜对此十分恐慌,拼命想要逃离这道光,但动作太慢了。

而楚云和莫里亚则任凭自己被这道光给包围起来。

等到强光散去之后,三个人来到了一个石洞里面,石洞的墙上还镶嵌着自然发光的宝石。

“这是?这是我的藏宝洞!为什么会到这里?还有我的宝物去哪里了?”瑟琳娜面对着这意想不到的场景,十分诧异。

“先别管那些!好像有人要来了!”此时从石墙的门那边传来了脚步声。虽然没有感到危险,但楚云还是拔出了匕首。因为手套里还残留着土,此时楚云抓着匕首的手十分不顺畅。但是声音的主人则出乎了楚云的意料。

“阿拉~你们在这里啊?”伊莲用弓箭将门推开,发现楚云他们后立刻换上了职业性的微笑。

“伊莲大人,天羽大人。”莫里亚勉强笑着欢迎了两个人。

“怎么了救世主大人?这个家伙做了什么吗?”伊莲往莫里亚的方向走着,同时目光不善地往楚云这边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天羽见到楚云,也抓紧了自己的法杖,默默地开始聚集魔力。

“伊莲,天羽。”楚云将匕首收了起来,神情严肃地看着两个人。对着明显要做什么的楚云,伊莲和天羽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不要那么紧张,我只是要告诉你们一些早就应该告诉你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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