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谭发狠的话随着寒风在风中飘荡着,站在欧阳谭背后的柳婉霓又朝着欧阳谭靠了两步,把脸紧紧地贴在欧阳谭的后背上。
“少侠救命啊!你若是能救我夫妻二人性命,我二人定当涌泉相报啊!”那个被捆起来的富家公子,一见欧阳谭大发神威,赶紧大声的朝着欧阳谭呼救。
欧阳谭对富家公子的求救声充耳不闻,面色没有丝毫改变,与那领头的胖子相视甚久。二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是一对一,欧阳谭倒还有自信能够一战,可是山匪哪会和你讲什么江湖道义,若是自己对上眼前这么多人,怕是当场就会被剁成肉泥,更何况自己还带着一个柳婉霓?
而再看那边领头的胖子,也同样眯眯着眼睛打量着欧阳谭,心中暗道这小子刚才所出的招式诡异的很,不单单是速度,就连力道也掌握的恰到好处。看得出眼下欧阳谭还没有真的动杀心,否则那个正在地上打滚的小喽啰早就是一具尸体了。最重要的是,欧阳谭刚才出招从容,脚下连一动都没动!没动用任何身法,几个手上的小招式就能打的自己手下的人难以招架,欧阳谭的实力他摸不透!那他就不得不思考一下,就算是所有人一起上,能不能保证没有伤亡的全身而退了。
“哼,小娃娃还是个高手!”胖子故作镇定,口中的语气甚是不屑。
“高手不敢当,只是对付你们,还绰绰有余。”欧阳谭怒目一张,丝毫没有一点惧色。
得!一番口头交锋下来,摆明了谁也瞧不起谁。这下两个人心里就更没底了,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却又迟迟不见动手。
“少侠,救救我,救救我!”那个富家公子还在一旁苦苦哀求着。
“滚一边去!”胖子把那富家公子一脚踢开,冷眼望着欧阳谭,“阁下今天可是要路见不平?”
“我说过!放我们二人离去,我们当做什么事情都没看见。”欧阳谭淡淡的回了一句。
“好!”胖子一拍手,闪开身子,冲着手下吆喝了一声,“小的们让路,让这位少侠和这位姑娘过去!”
“是!”山匪喽啰们齐声一应,不多时就给欧阳谭和柳婉霓让了一条道出来。
“少侠,你不能走啊!”
“少侠,救救我,我家会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少侠!少侠!”
“胆小鬼!懦夫!见死不救算什么英雄好汉!”
欧阳谭带着柳婉霓从山匪们让开的路中间头也不回的走过去,倒在一旁的富家公子见呼救无果,最后只好破罐子破摔,开口大骂了起来。
不是欧阳谭不想救!实在是欧阳谭力不从心!的确,见死不救算不上是英雄好汉。可是明知必死还枉送性命更是愚蠢的行径!
欧阳谭拉着柳婉霓,就在走过那领头胖子身边的时候,欧阳谭见那胖子的嘴角不着痕迹的上扬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副狡黠的表情!
欧阳谭还没来得及反应,那胖子就先动作了起来!一挥衣袖,一阵味道刺鼻的药粉就朝着欧阳谭扑面而来。
“咳咳咳…咳咳咳…”纵使欧阳谭身法再是灵活,也躲不开这在风中铺天盖地飘来的药粉,一阵咳嗽之后,欧阳谭只觉得胸口一闷、眼前一片漆黑,便昏死了过去。
见欧阳谭、柳婉霓二人都中了招倒在了自己面前,那胖子朝着欧阳谭已经失去知觉的身体上连连踢了几脚,一边踹着,嘴里还一边骂道:“他奶奶的,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崽子,发狠发到你爷爷我头上来了!你爷爷我劫道这么多年,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没遇见过,就你这点功夫来二十个、三十个都不够我们当家的打的!牛哄哄的,你牛什么牛!就算你武功高,你爷爷我照样有法子治你!”
“全都带上!回寨子!”
......
不知昏迷了多久,欧阳谭隐隐约约听到四周有皮鞭抽打的声音。
“疼!”刚醒过来的欧阳谭,还没弄清楚状况,就先感受到了从身体各个部位传来的疼痛。
欧阳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一块十字木上,面前的两个山匪手中正拿着皮鞭疯狂的抽打着自己的身体。
欧阳谭低下头看去,自己****着的上半身已经被抽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呦呵,可以啊小子,我还以你等不到醒过来就要直接去见阎王了呢。”
欧阳谭抬头循声望去,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魁梧、浑身肌肉的壮汉,那彪悍的体格怕是装下两个欧阳谭也不在话下。
“你看,当家的,我就说,这茬硬着呢,死不了。”之前山匪的领头胖子在一旁得意的说到。
欧阳谭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眼就发现了之前那个向自己求救的富家公子,斜躺在地上,浑身是血,显然已经断了气。而在那男子旁边的一地碎衣,如果欧阳谭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那个妖艳美妇的衣物!
“你们吧婉霓怎么了!婉霓呢!”欧阳谭冲着座上的大汉大声呼喊着,如此一用力,身上的伤口都迸出鲜血来。
“都这样了还惦记着小情人呢?放心,老子刚刚才享用完一个,还没轮到你的姘头呢,”大汉冲着下边的山匪一挥手道,“去把那个小娘们拉出来,让他们见个面。”
那个山匪得令,从大厅外又拉了进来一个十字木,上边绑着的,正是柳婉霓。
“把他俩正对着摆,让这对苦命鸳鸯再好好看看对方,一会啊,就没机会了。”
“是!”
下边的山匪,把柳婉霓拽到了欧阳谭的面前。见欧阳谭血肉模糊的样子,柳婉霓的眼泪犹如洪水决堤一般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柳丫头,咳咳……”欧阳谭咳了一口鲜血,忍着浑身上下传来的剧痛,露出了一副勉强的笑容,“你看我……没事……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没有,”看着欧阳谭口吐鲜血的惨状,柳婉霓使劲的摇了摇头,“谭哥哥你别说了,别说话了……”
“谭哥哥!谭哥哥!”那彪形大汉一边学着柳婉霓的哭腔调侃着欧阳谭,一边从高座上走了下来,绕着柳婉霓走了几圈,把鼻子探向前者的香颈,嗅了半天。
“嚯,还是个雏!”那大汉脸上闪过一丝几近变态的喜色,冲着下边的山匪们大喊到,“兄弟们你们说我应该怎么玩啊!”
“你滚开!你别碰她!”欧阳谭死命的向前挣扎着,被麻绳捆绑着的手腕上流出的鲜血已经把整条麻绳染了个通透。
“你不让我碰她?我偏要碰她!”那大汉看着欧阳谭痛不欲生的样子,脸上尽是玩味的表情,从腰间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搭在了柳婉霓吹弹可破的脸蛋上,“你说我是这么玩呢……”
“还是这么玩!”那大汉说着扔掉了匕首,一张大手拽住柳婉霓的脖领,猛地向下一撕,直接撕去了柳婉霓身上大半的衣物,露出了少女大片雪白中带着粉嫩的皮肤,只剩下一个小的可怜肚兜,挂在柳婉霓身上身上。
“吆!这大冬天的穿的衣服多,我还真是看走眼了,”那大汉咽了一口唾沫,看着柳婉霓可人的身段,眼中流露出淫邪之色,“没想到这小女娃还挺有货啊。”
“当家的继续啊,兄弟们还没看够呢!”
“是啊,当家的快点啊!”
“你再敢动她,我必杀你!”欧阳谭眼眦欲裂,血液疯狂的上涌,用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眼前的大汉,撕心裂肺的吼着,“我必杀你!我必杀你!啊啊啊!”
看着欧阳谭疯狂的样子,那大汉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从地上拾起刚才被自己随手扔掉的匕首。
唰唰!利落的两刀,捆绑着欧阳谭双手的绳子被那大汉割开了。
“来,臭小子。杀我?我看看你有什么能耐!”大汉一边说着,一边站到立于大殿一侧的武器架旁,单手从武器架里薅出了一把能有一个半欧阳谭高的大斧。
“你也去,选一把武器,可别到时候传出去,说我堂堂绝顶寨当家的虐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这话也不好听不是!”大汉轻蔑的看着浑身是伤,连站都站不稳欧阳谭,一脸轻蔑的说到。
“谭哥哥……”柳婉霓看着欧阳谭摇摇晃晃的样子,一直摇头、一直流泪,她万万没想到,这才从家里出来不到一天,居然就出了这种事,柳婉霓低头看了看衣不蔽体的自己,用力的咬了咬嘴唇,渗出的鲜血染在一排皓齿上显得格外的乍眼。
欧阳谭扶着墙,扑向武器架,从中抽出了一把长剑。
“啊啊啊!”欧阳谭大喊着冲向那个站在自己面前的大汉,已经脱力的手臂勉强的挥舞着长剑,使不出一点力道!
砰!一声闷响!那大汉抬腿便是一脚,正正踹中了欧阳谭的腹部,欧阳谭直接倒飞了出去,手中的长剑叮叮当当的落在了自己旁边。
“当家的威武!”下边看热闹的山匪们大声的呐喊着。
“噗!”欧阳谭喷了一大口鲜血。
“谭哥哥都伤成这样了,这不公平!不公平!”柳婉霓泪水横飞,破音的尖叫声有些刺耳。
“公平?这世间哪有什么公平。”大汉不禁失笑,看着那边又摇摇晃晃站起来的欧阳谭,怪气的调侃道,“你看,你的谭哥哥又来了。”
欧阳谭一咬牙,拾起落在一旁的长剑,又以比刚才还不如的身形朝着大汉冲了过去。
同样的开始,同样的结局,欧阳谭再一次倒飞了出去。
“臭小子,我先不杀你!”那大汉迈着大步走了过来,一脚踩在欧阳谭的后背上。
咚!咔嚓!一声闷响伴随着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遍了整个大厅。那大汉将大斧的斧柄径直戳在了欧阳谭的左臂上。
“谭哥哥!”柳婉霓一声痛心疾首的惊呼,不忍的看向那残忍的一幕,颤抖着闭上了双眼。
“唔……”欧阳谭感受着从左臂传来的钻心之痛,一瞬之间整个身体的毛孔仿佛全部打开,冷汗如瀑!不过欧阳谭一咬牙,强忍着那非人能忍的疼痛,硬是没做声响。
“没想到还挺能忍!是条汉子!”大汉虽然嘴里赞赏着,可眼中却丝毫看不出赞许之意,那双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尽是残忍的玩味!说着,那大汉抬起斧柄,大手一落,又向欧阳谭的右臂砸去。
咔嚓!
欧阳谭闭着眼睛摇了摇头,感受着双手不再受自己身体支配的感觉,心中懊悔不已。当初为什么要带着柳婉霓出来!为什么!或许再坚持一下这小妮子就能知难而退的回家了!都怪自己一时心软,这是害了她啊!
“不挣扎了?放弃了?”那大汉把手中的大斧往一旁一撂,拎小鸡一般的把欧阳谭拎到了柳婉霓面前。
“臭小子挺着点别死了,看好了我是怎么玩死你的小姘头的!”
“你放开她,你别碰她……”
听着欧阳谭有气无力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大汉的嘴角轻蔑的一丝上扬,转身向着被捆在架子上的柳婉霓走去。
“谭哥哥!谭哥哥!”柳婉霓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生死的欧阳谭,又看了看正摩拳擦掌向自己走来的大汉。
“你别过来!别过来!”柳婉霓做着最后的挣扎,闭上双眼,大声的呼喊着。
“我叫你别碰她!”
“嗯?”那大汉听着那一声如猛兽般吼叫,心神一震,突然觉得身后一冷,猛地转过头去,发现刚才趴在地上额欧阳谭不见了!
“当家的,上边!小心!”
大汉听着下边山匪的叫喊声,只是一抬头,肝胆俱裂!他不知道怎么描述眼前的所见,他不想去描述眼前的所见,他也没有机会再去描述眼前的所见!
一道红光闪过,那大汉低头看向自己身上横贯全身的五道长长的爪痕,眼中满是惊慌错愕。
“妖…妖…妖……”可怜那大汉没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断了气!
柳婉霓听到前边的动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横死在地上的大汉和站在身前、背对着自己欧阳谭,后者的身上居然散发着一种令人恐惧到不敢直视的气息。
“谭哥哥……谭哥哥!”柳婉霓朝着欧阳谭的背影一阵呼喊,可是却迟迟没得到后者的回应。
“你们都得死!都得死!都得死!”欧阳谭口中发出令人发指的咆哮,惊醒了大厅里那些已经被吓傻了的山匪。
“妖怪!妖怪!”
“快跑啊!”
“谭哥哥!谭哥哥!你怎么了,转过来看看我啊!”柳婉霓不知道那些山匪在害怕什么,焦急的朝着欧阳谭大叫。
然而欧阳谭就好像没听到柳婉霓的声音一般,不作出任何回应,只是冷眼看着殿下的那些山匪四散而逃。
嗖!突然间欧阳谭的身形化作一道虚影,消失在了原地,在接下来的不到一柱香的时间里,柳婉霓亲眼目睹了她这辈子所见到的最倾倒性的、也是最没有人性的一场屠杀。
欧阳谭化身成无处不在的鬼魅,身影在人群中不断地闪现,每一次的闪现都会毫不留情的收割一条性命!欧阳谭收割生命的简单无比,而正是这种简单却更令人觉得残忍!或是五指划过、开膛破肚,又或是直接撕咬住对方脖颈上的命脉、血涌成河!
尸横遍野!就在柳婉霓还在惊恐之际,整个大厅里除了她和欧阳谭,已经没有了第三个活人!
欧阳谭将手从最后一具尸体中掏了出来。转过身,朝着柳婉霓走了过去。
柳婉霓看着眼前的欧阳谭,心脏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欧阳谭的脸上爬满了奇怪的纹路,没有一丝血色。嘴角伸出的两颗尖锐的獠牙,让欧阳谭看上去宛如恶鬼一般!再向下看去,欧阳谭的十指长出了修长锋利的指甲,上边还挂着的肉渣和滴滴落下的鲜血,看的柳婉霓神色有些恍惚。
利爪划过,欧阳谭解开了绑着柳婉霓的麻绳,在下一刻,整个人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了下去,直接昏死在地上。
“谭哥哥!谭哥哥!呜呜呜……”柳婉霓被松了绑,整个人直接扑到了欧阳谭身上,把欧阳谭抱在怀里,又是哭又是叫,“这是怎么回事啊谭哥哥,谭哥哥你醒醒啊……”
没过多久,欧阳谭脸上奇怪的纹路、口中的獠牙和十指上的指甲都慢慢的消退了回去,片刻后欧阳谭便又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只不过还处于昏迷状态,丝毫没有醒来的痕迹。
就在柳婉霓不知所措的时候,两道流光从天而降,化作两道身影出现在了大厅之中。
“嗯?奇怪了。我刚才明明感觉到这里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妖气,怎么我一到这里,就感觉不到了呢。”一个白胡子老道捋着自己的胡须,在大厅中左右观望。
“师父那里还有个活人!”随着白胡子老道同行的青年男子,指了指在大厅正中央,怀里抱着欧阳谭并向自己投来警惕目光的柳婉霓。
“臭小子!你当我瞎了么,我会看不见?用你提醒我?”白胡子老道拿起手中的罗盘样的东西,毫不客气的照着身旁青年的脑袋砸了下去。疼的那青年好一阵怪叫,就连在一旁看着的柳婉霓都不禁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看着白胡子老道笑眯眯的向自己这边走来,柳婉霓急忙从地上抓起几片之前被撕碎的衣服,遮挡在自己身前。
老道见状一笑,一挥手,一件大袍便披盖在了柳婉霓身上。
“小姑娘别怕,我是截云殿的文常宣,和我徒弟何涛在赶回宗门的路上突然感应到此地有强大的妖气出现,可是追下来却又没有了头绪,不知道小姑娘你……”
柳婉霓一听这文常宣的话,立刻往后撤了一下,悄悄的把欧阳谭满是血污的手拉回到了大袍下边。
“看来是吓坏了……”何涛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惨状,又狐疑道,“只是为什么那妖孽杀了这么多人,却唯独没杀这个小姑娘呢?咦?她怀里的那个男的好像也没死。”
“小姑娘别害怕,我们和那妖孽不是一伙的,我们是来收拾他的!”文常宣慈祥的笑着,慢慢的蹲下,拍了拍柳婉霓的肩膀。
这一拍不要紧,文常宣脸上的笑容立刻凝固了起来,旋即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向柳婉霓。
“捡到宝了…捡到宝了…”
“怎么了师父?”何涛见文常宣莫名的自言自语起来,有些惊讶,毕竟这世间能让文常宣失态的东西真的不多了!
“这小丫头居然身负先天灵脉!”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咱们截云殿里哪一个不是先天灵脉,”何涛翻了个白眼,“师父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文常宣也不计较何涛的言语,捋着白须郑重其事的说到:“如果我没感应错的话…应该是水、火、木三属性灵脉!”
“什么!”何涛大叫一声,再看向柳婉霓时已经换上了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