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一人表情略有痛苦的手捂腹部,汇报些什么,此人不正是白天被赵明打伤的那个青年么?他正在向另一男子说着:“属下无能,暂不能知晓西峦宗的实力,,只想着试探下那总管的武功,没想到……属下武功不济,不过那赵明倒也是个狠角色,恐怕不可小觑。”
男子听后,轻哼一声,似乎并不太赞同他的说法,“今日你不过是被赵明打伤了,一个总管就让你吓成这样,我看你也真是无能。”
青年听完男子的话,本就疼痛的身体更多了一丝头痛,他可不能得罪眼前的人啊,即便自己认为赵明厉害,而对于这个男子来说,也只能是个小角色啊,自己怎么能长他人威风呢?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青年赶紧解释道:“是……是属下无能,请主上降罪。”
“今日你也算受累了,就当是惩罚了,记住下次再办事不力,可就没有今天这么走运了。”男子说道。
“是,属下告退。”
日暮时分,余晖浅映,太阳散发着它一天最后的余热,残阳似血,铺染着沉缓的湖面,水面下是无忧无虑游动着的鱼儿们,时而缓慢,时而急促,像是天真的孩童,乐在其中。
岸边清秀的少年却是一副愁容,出神地望着水面,好像在思考些什么。
最宝贵的东西是……钱?衣饰珍宝?还是……命?哎,真要命!苏暮樱此时正在湖边想着白天赵明说的话,明天正午之前,要进入西峦宗必须拿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作为进入西峦宗的交换。
这西峦宗招收弟子的条件也真够奇怪,先是要不会武功,现在还要最宝贵的东西,只是一个学武之地,却弄出了这么多花样。如果说自己认为最宝贵的东西,但是西峦宗的人不认为它宝贵,那岂不是他们说了算?想来想去,苏暮樱还是没有想到自己认为最宝贵的东西是什么。
思绪正如麻一般纠结缠绕,剪不断理还乱,便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音。
“这位….兄台,可是为了西峦宗的事发愁?”
刚在林间听过手下的传话,本打算离去的流年,侧眼看到了沐浴在暮色下的少年,黄昏的日光像是格外眷顾他,恰到好处的染在他的身上,眉目如画,让人移不开眼,只是少年眉头紧皱,小脸被夕阳映的红彤彤的,摸样煞是……可爱。如果之前还有些犹豫,现在便是肯定了,他就是她,这女子倒有点意思,隐瞒自己男子的身份也就罢了,却还在西峦宗凑热闹。倒要看看她究竟想干什么,慢慢地便走近了,此时她正在发愁的会不会是如何进入西峦宗之事呢?
苏暮樱转过身来,看清了来人,月牙白的长袍在晚风轻拂下清逸舒缓地飘动着,嘴角微微地扬起,笑容好似晚风一般柔和,散开了心中小小的阴霾。苏暮樱先是微微一怔,再仔细一瞧,这不是白天站在自己身边一副云淡风轻的那人吗?看他的样子,好像进入西峦宗的事早已胸有成竹吧,不过,他怎么会在这?现在也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了,刚才他问自己是不是在发愁,难道他有办法?
“哎,正是啊。”苏暮樱撇撇嘴,叹了口气。
“原来还真是啊,若在下有办法,不知可否帮你这个忙?”流年看着眼前的少年,想着若她进入了西峦宗,想必会很有趣儿吧,西峦宗要是不知道她女子的身份,必然会有好戏上演了。
少年先是惊喜的瞪大了他那双乌溜溜的双眼,随即有些警惕的说道:“可是我们好像还不认识吧。”
苏暮樱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这人白天说了些不知所谓的话,天下间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一个不认识的人竟然能帮自己进入西峦宗,她可不信天下间竟有如此的大便宜给自己捡,不得不审视起来,能信吗?
流年见少年不太相信自己,心里苦笑着,天下间那么多人求自己办事,自己都不一定愿意,如今主动帮忙倒还得不到人家的信任,不过,我会让你相信我的。
“流年,我的名字,韶华易逝的流年。以前也许是不认识,可现在你认识我了吧。你不信我不打紧,我帮你并不是打你什么主意,只是……心之所向罢了,你时下也想不出什么,何不信我一信,反正你也不会吃亏。”流年发誓,这是第一次跟一个陌生人解释这么多。
苏暮樱听这一席话,有那么点道理,点头道:“那,好吧,我就信你一次吧。”反正也不吃亏,你说的嘛,苏暮樱心里补充道。
“那你怎么帮我呢?”既然他说有办法,那会是什么呢,苏暮樱此时很想知道。
“在这之前,你可否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流年望着少年清秀的面容,略有期待。
“啊……一时心急,我还没介绍我自己呢,在下温牧,温暖的温,牧羊的牧。”这名字早在苏暮樱出来“混”之前就想好了的,说起来也没有一丝犹豫。
“哦。”流年心想,这名字还挺适合他的,整个人看起来虽有些娇小灵动,倒挺有绵羊的温顺乖和,让人舒心。此时若苏暮樱知道流年心里所想,一定会反驳道,我才不是小绵羊,我应该是大灰狼啊!不对,为什么我是动物呢?……
暮色由浅渐深,少年的影子也被逐渐拉长。夕阳下,一个清秀灰衣少年,一个俊朗白衣男子,相遇此时。有时候缘分让人始料未及,好似冥冥中有根无形的线将他们在拉扯。命运这艘扁舟,我们无法控其左右,便只好任之东西。多年后,流年时而会在像这样的日暮中回想起当初的相遇,如果自己没有多此一举,那么日后的事还会不会发生?如果一切没有发生……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