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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前往树岛

日上三竿。

苏伊满足地伸了个懒腰,眼睛还未睁开,“凌曦,该起床了……”

“姐姐你醒啦?”苏伊睁眼一看哪里还有凌曦的影子,倒是伢子可爱的笑脸映入眼中。

“小伢子?”苏伊揉揉眼睛,一个翻身坐起来,“你怎么在这,其他人呢?”

伢子用小手指指外头:“哥哥们早就回来了,漂亮姐姐也早就出去了,大家都吃完早饭了,阿爹让我来看你有没有醒。”

“哦。”苏伊有些脸红,原来起的这么迟……

伢子笑着跑了出去,边喊到:“阿爹!苏伊姐姐终于起来了!”

苏伊:“……”

为什么要用“终于”……

阳光明媚的一天。苏伊深深吸了一口属于沙漠早晨的清新空气,心情无比舒畅。

万里晴空中点缀着几片白如棉团的云朵,远处的高低起伏的沙堆在艳阳的照耀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置身于清新微凉的空气中,似乎每一粒沙子都在欢呼雀跃着迎接新的一天。

村庄里零零落落地升起炊烟,袅袅婷婷,扶摇而上,当地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出来劳作。所谓“劳作”大概就是指在这片广阔的沙漠里寻找可以充饥的食物,譬如那些耐旱的长刺绿色植物。

离隐站在逆光的一个微高沙堆上,修长的影子被拉的很长,面朝朝阳,负手而立,青丝飘逸,黑衣在风中飒飒作响,他似乎在眺望着什么,然而背影又给人一种十分冷清淡然的感觉。

那张方桌子和两个小凳不知何时已经被移到了屋外,此时封尘正坐在凳上含笑看着苏伊。依旧是干净清朗的笑容,一身白衣丝毫没有被风沙沾染上一丝一毫,在这个灰黄二色的世界里却也没有任何突兀的感觉,但是给他平添了几分从容。

古凌曦那一抹绝色的青色身影此刻正灵动地做着什么早晨的运动,她腰肢柔软,青丝如瀑,就像沙漠里的一只五彩灵蝶,叫人移不开视线,神情却像蒙上了一层寒霜,看来她并不怎么开心。

二娃蹲在一旁似乎打磨着什么东西,神情严肃而认真,伢子则好奇地凑过去看他的动作。

“我还以为你要睡到天黑。”封尘湛蓝的眸子里带着温暖的笑意。

“呃……”苏伊挠了挠头,不知作何回答,只好坐在另一个小凳上问他,“你们昨天晚上有什么收获吗?”她仔细去看他清朗俊逸的脸,竟没有丝毫倦意,心想:他们果然不像我这般,一夜没睡,竟然还那么容光焕发。

封尘微微一笑,显得睿智而随性:“收获倒是算不上,但也坐实了是妖魔作怪。”

“妖魔?!”苏伊拔高了声音,引得二娃和伢子望过来。

二娃鄙视地看她一眼:“胆小鬼!昨天阿爹就说了有妖怪,你还这么大惊小怪……”

伢子倒是缩了缩脖子,一幅害怕的样子。

苏伊这下看清楚了二娃手里打磨的东西,是一柄尖尖的木枪,呈灰色,木制坚硬而光滑,大约半米长,小孩胳膊腕粗细,尾部分叉,呈鱼尾状,头部则被削成尖尖的箭状。不知道是什么木头做成的,却也有种铁的质感。

“看什么?”二娃脸一红,将那把木枪宝贝似的朝后藏了藏,没好气地对苏伊说道。

“你那根木头看着倒是挺硬的。”苏伊喃喃道,现在她已经完全忽略了二娃的恶劣态度。

“是啊,姐姐!上次哥哥还用它刺死了一条想吃伢子的蛇呢!”伢子兴奋地解释。

二娃则一脸得意,似乎对伢子的话语十分受用,他宝贝似地握着那根木枪:“我才不怕什么妖怪!它要是敢伤害我阿爹,我就一枪把它刺死!”天真的二娃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妖魔,也并不知道他的兵器在妖魔眼里根本就像一根柔软的草……

“二娃,你和伢子在家,哪儿也不许去!”不知何时,忙里忙外的大叔出现在二娃身后,一脸严肃。他身后背着一个皮囊,里面插了一柄弓和一把刀,身侧还有一把简易实用的箭,霎时显得威风凛凛了几分,倒像个粗壮的猎户。

“为什么?阿爹!”二娃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木枪,倔强地转过身面对着大叔,“我也想去!”

大叔语气决绝,没有了平日里的慈爱和祥和,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什么也别说了,总之就是不行!”他知道此去凶多吉少,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以身试险。

伢子很少见到慈爱的阿爹如此发火,不知所措地站在二娃身后,大眼睛里变得水汪汪的。

苏伊上前摸了摸他的头,伢子回头看着她,苏伊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笑容。

二娃的表情依旧倔强,狠狠地咬住下嘴唇,眼睛里又是不服又是倔强,还有一丝不舍,他扔下手里宝贝似的木枪,转身跑远了。

“二娃!”苏伊喊道,也没见他转头。

大叔这才换下了严肃的表情,眼里满是不忍,他蹲在眼泪汪汪的伢子前面,眼里充满怜爱与不舍,双手握住伢子瘦弱的肩膀嘱咐道:“伢子要听哥哥的话,阿爹去给你们找水喝。”他神色复杂,又接着说道,“如果阿爹几天都没有回来……就去你二姨家。别让你哥哥找阿爹啊……”

伢子一听到“找水”立马来了精神,但又听他阿爹说“不回来”,很是疑惑,于是便问道:“阿爹为什么会`好几天都没有回来`啊?”

大叔摸了摸他的头道:“那就说明阿爹找到了更多的水啊!让伢子喝个够!”

伢子霎时开心起来。

苏伊在一旁看着十分不忍,大叔对伢子和二娃的爱是如此浓厚,深似大海而又悄无声息,一家三口相依为命,如今却又面临生离死别,不知大叔是怎样的一番心情。她又联想到自己的身世,不禁生出无数感叹。

“苏伊饿吗?”封尘清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苏伊回神,“倒是不饿……”挺奇怪的,按理说这么多天,她一个普通体质的人应该早就饿死了,但自从吃了离隐的灵果灵浆竟丝毫没有生出“饿”的感觉。

“是我怠慢了苏伊姑娘。”大叔一脸歉意地说,“只是几位少侠都不需要饮食,我就没问你……”

“没事啦!”苏伊笑嘻嘻地,想缓解一下凝重的气氛,“本来就不饿,吃了岂不是成了废物?”

大叔微笑着倒有些不好意思,知道他们并非普通人,便也不再多问。

离隐负手走来,冰封的面庞一如既往地不带任何感情:“西北方向,现在可以出发了。”

古凌曦淡青色的衣袂飞扬,露出樱花似的绝美笑容:“好的,隐哥哥。”

金色的沙粒绵延伸展向看不到边的远方,朝阳下一行人正向那已经被神秘化了的沙漠深处进发。

路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大叔先前一般的服装,看到离隐他们古怪华美的装束便窃窃私语。遇到大叔认识的,也会闲聊两句,当谈到要去树岛的事,便又劝着让他们不要去,似乎都对树岛避若蛇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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