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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小海的新技能

在感谢和辞别了那位神神秘秘,玄而又玄的老方丈后,苏伊便出了金华寺去寻小海。

想来,她也没从老方丈那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除了一堆听不太懂的佛理以外,老方丈也说了一些离王小时候在金华寺里经历的事。这些事概括起来不过三个时间点:离王满月时入寺;五岁时迎来两个小伙伴——也就是现在的无厌和无醉;十三岁时带着两个小伙伴受封出寺。

至于离王贵为皇子却为何不像其他皇子一样被锦衣玉食养在皇宫里,而是足足在金华寺生活了十三年之久。老方丈也秉持着“出家人不问尘事”的原则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至此,苏伊对离王这个身份除了烦恼又多出几分好奇来。

“小海!”苏伊出寺门后站在原地喊了几声,却没听到小海的回应。小海的视力嗅觉听力都很灵敏,想来只是它离得远,听到呼声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苏伊便又喊了几声,之后在金华寺门口静静等待着。

等了半天仍没有动静,苏伊这才担心起来。刚想去寻找一番,却听得由远而近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小怪鸟!长本事了啊!竟敢咬死我家王爷的马!要不是佛门净地不能杀生,早就一把捏死你了!”

由远及近,走来两个人。方才说话的那人牵着马匹,着一身墨绿衣衫,正神情愤愤地看向另一人手中的银灰色小兽,说着就欲伸手去教训它。

另一男子着一身玄衣,气质高贵,只是衣角仿佛沾了少许泥土。他漆黑如墨玉的眸中闪过一丝机警,而后出口提醒道:“小心,它牙上有毒。”声音清冽好听却又听不出情绪。

这二人便是无厌和离隐。

“呦呦~”放开我!放开我!

银灰色小兽被离隐揪着耳朵,扭动身体拼命挣扎,短小的身子在空中晃晃悠悠,挣扎了半天却还是徒劳无用。它远远就看到了一脸担心的苏伊,便着急地唤她:“娘亲~救我!”

苏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小海的求救声心下着急,赶忙问道:“小海,你怎么了?”

不问倒好,一问便引起了无厌的注意。他生气地走到苏伊面前道:“我就说是你!这个小东西之前一直跟在你身边,若不是你指使,它又怎么敢咬死我家王爷的马!”

苏伊惊讶,出口问小海:“你咬死了他们的马?”

“呦~”小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还严谨地补充道——不是咬死,是吸了点血……

苏伊瞬间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诧异道:“为什么?”

小海妖扑了扑翅膀解释道:“我本来在山里觅食觅得好好的,却看到他二人骑马上山来,又想起前天他们欺负娘亲的事情,心里很生气,就想替娘亲教训一下这两个狂妄的小崽子,但是想到自己硬打又打不过人家,于是便想了吸血这一出。

没想到刚咬了一匹马,成功把那个害娘亲伤心的负心汉摔下马后,还没来得及得意呢,就被这个负心汉揪住了耳朵并带上了山来。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听完小海妖的叙述之后,苏伊感到前所未有的尴尬。小海的心情她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它不该咬死别人的马。眼下的情况也不能怪它,怪只怪自己平时没有告诉小海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苏伊静默了一会。

离王估计是衣服脏了,冷冰冰地也没有说话。

无厌却在愤怒地骂苏伊,说她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他们家王爷不仅救了她两回,还好心给了她银子,她就是如此报答他们家王爷的?不仅自己跑到王府撒泼胡闹,还纵容自己的“怪鸟”来暗害王爷的宝马!现在宝马死了,还差点摔伤了王爷,苏伊该当何罪?

无厌说得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生气之余还伸手弹了弹小海吃得圆滚滚的肚皮。

小海抗拒地大叫一声,小身子随即晃了三晃。它感觉自己受了妖生的奇耻大辱,大哭着向苏伊求救。

苏伊心中一团乱麻,想到自己除了从离王府带出来的银两之外,好像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用来赔离王的马,况且那些银子中的一半已经被她给了昨晚借宿的人家。想了片刻,她掏出剩下的半袋银两战战兢兢地问:“请问王爷的马多少银子,可不可以先将这些银子赔给王爷,剩下的我再想办法。”

离王冷冷地“哼”了一声,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不悦。

苏伊一愣,接着听到无厌道:“这马可是皇上在王爷受封那年钦赐的宝马,跟了我们王爷好几年,都有感情了!你的怪鸟一口就把它毒死了,可想过我家王爷的心情?再说银子还不是我们王爷给你的,你还好意思给我们,无耻!”

“呦呦~”坏蛋!坏蛋!

小海妖晃悠着小身子在离隐手中挣扎,看到无厌质问自己的娘亲,心中十分愤怒。

苏伊心中愧疚无比,对对面二人道:“真的很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不起有什么用?难道能让我家王爷的马起死回生?”无厌大声问道。

苏伊默然,刚想问他们想怎么处理,便听到小海大叫——“坏蛋!我能!我能!”

苏伊思索过来,惊喜地抬头,朝小海的方向问道:“你真的可以救活它吗?”

无厌质疑地皱眉。

一直没有说话的离王也将目光投向了盲人少女因为惊喜而略带暖粉的脸颊。

“呦呦~”银灰色的小兽拍了拍翅膀,不大情愿地说道:是的。小海本来不想救它的,但是比起不想救它,小海更不想看到娘亲因此而受欺负。

“太好了!”苏伊开心道,又对小海说:“小海,你先将它救活,之后娘亲再跟你细说。”苏伊是打算跟它说一说以后不要随便咬人的事。

苏伊向离隐和无厌说明小海可以让他的马复活的事,二人一开始都持着怀疑态度。

无厌更是质问苏伊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

苏伊又解释了好久。最后离隐终于说可以允许她们试一试。

离隐本打算去金华寺拜访方丈,却没想到半路上遇到了这么一出。不但自己的马被毒死,还遇到了那天在离王府纠缠许久的女子。

但很奇怪的是——自己本来不打算听她解释,最后却不仅听完了她的解释,还答应了她回去救马的请求。

此刻,离王墨玉般的双眸看向身旁盲人少女清秀的侧脸以及端坐在她肩头一脸神气的小兽,剑眉微皱,心中浮上一丝懊恼。

无厌牵着马走在离隐和苏伊的身后,心中甚是疑惑:自家王爷什么时候对待女子如此有耐心了,竟然还相信了她“起死回生”的荒唐说法,莫不是看上她了?这样想着,无厌看向离隐和苏伊的眼光中又多了几分探究——原来王爷喜欢这一挂的啊……

苏伊艰难地走在又冷又滑的山路上,“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纵使有小海在她耳旁时时提醒着,她还是预见到了自己会比上山时摔得更惨。

果然,即使已经走得很慢很小心了,苏伊还是重重摔倒在了山道上。小海妖着急地边“呦呦叫”,边在她身旁飞来飞去,想要去扶苏伊,又因为自己身躯太小力不从心。

苏伊有些窘迫,挣扎着想要起来,却因为路面湿滑,不得其法。正在此时,一只温暖有力的手伸过来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臂。

苏伊一愣,鼻间传来一股熟悉的体香。

就在她发愣的瞬间,那人已经轻轻松松将她拉了起来。待她站稳后,他才松开手。

苏伊回过神来,想到以前他救她的那些事,嘴角不由得浮上一抹微笑,道:“多谢殿下。”

盲人少女眉眼弯弯,唇角的笑容温柔甜美,衬得她的面容愈发清俊动人。她的笑容很沉静,不像是寻常女子会有的害羞,当中也不包含感激之意,但就是奇怪得让人觉得很舒服。只是她的手臂——在离王看来有些过于纤瘦和冰凉了。

离隐道:“仔细点,前面不远处便到了。”

传入耳中的声音依旧清冽好听,却还是多了几分对生人的疏离之感。

小海妖重新落到苏伊肩上为她指路。苏伊点点头,简单地回了一个“嗯”字。

终于到了马匹出事的地方。枣红色骏马安静地躺在山路上,马的主人大概是怕它滑下山崖去,便在它身后抵了一棵粗壮的松树。

离隐主仆二人立在一旁,静静等待苏伊和小海妖施展起死回生之术。

苏伊拍拍小海妖的头道:“小海,看你的了。”

“呦~”小海回应一声,拍拍翅膀飞到了枣红色骏马的上空,盘旋了几圈,而后又落在它身上。

苏伊屏气凝息紧张地等待着结果,离隐和无厌也紧盯着小海妖,想看它下一步的动作。

接着,二人就看到:那脚踩骏马的银灰色小兽十分庄严抖了抖翅膀,之后——软萌地对苏伊“呦”了一声(娘亲,我要开始啦~)。

苏伊点点头,亲切地道:“好的,加油!”

无厌抽了抽嘴角,刚想问“这是搞什么?”,就看到那小兽突然张开双翅,竖起尖尖的耳朵,周身散发出一圈金色的光晕来。

那光晕越扩越大,光芒也越来越盛,最终竟变作一枚耀眼的光球,将银灰色小兽和枣红色骏马一起包裹在了其中。

无厌惊奇地瞪大了眼睛,离隐的目光也一瞬不瞬。

这样的现象大概持续了有一刻钟,而后光球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外部的人也逐渐能看清光晕里面的情形了。

银灰色小兽的身体微微发抖,似乎有些体力不支,而最令人惊奇的便是那匹枣红色的马——它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还在光晕中打了个响鼻。

“我的老天爷!我不会出现错觉了吧?”无厌眼睛瞪得像铜铃,有些惊喜又有些难以置信。他转头看去,发现离王面上也不乏惊讶之色,便道:“殿下,竟然真的被它救活了!”

“我看到了。”离隐回道。

苏伊听到二人的对话也感到兴奋异常,她一直不知道小海竟还有这种能力。

光晕逐渐消失的时候,银灰色小兽拍拍翅膀缓缓地飞回了苏伊肩头,耷拉着脑袋,一副很疲倦的模样。

“呦~”小海在苏伊耳边微弱地叫了一声。

苏伊心疼地把它从肩膀上抱下来,揽进怀里,关切地问道:“小海还好吗?”

“呦~”还好,不过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小海妖低声回应罢,便在苏伊怀里闭上了眼睛。看来救治这件事小海虽然能做,但仍旧是很耗费体力和精力的。

无厌拍了拍枣红色骏马结实的身子,对它上下打量,啧啧称奇,看向苏伊和小海妖的眼神都变了。这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景,今天竟让他看到了,这一趟门出得值了!

无厌正感叹着,却看到自家王爷朝苏伊主宠二人走了过去。

“这小兽是什么来历?”

清冽好听的声音自耳边传来,苏伊怔了怔,随后回道:“它来自一个名叫‘涅槃海’的地方。”

“涅槃海?”离王剑眉微皱,俊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迷惘。

苏伊心中竟微微有些紧张,期盼地问道:“殿下可有印象?”

离王漆黑如墨玉的眸子看向她,顿了顿开口道:“‘涅槃’二字原是佛教用语,将它用作水名,倒也新奇。”

苏伊有些失望,又继续不死心地道:“殿下可听说过神兽‘白虎’?听闻他常年隐居在白虎山,总以青年男子的模样示人……”

离隐看向苏伊,略带疑惑地道:“这些你都是从何处听来的?”

“我……我听我临风城的朋友说的。”苏伊尴尬一笑,笑容难掩失落:他果然全都忘了……

离隐看着她略带失落的神情,心中疑惑:就算我不知道白虎,她也不至于如此失望吧?

却听得无厌在身后唤道:“殿下,我们再不去见方丈,待会下山又要迟了。”

离隐看了眼前的盲人少女一眼,转身向枣红色骏马走去。

与此同时,苏伊做了一个决定。

离王和他的侍卫翻身上马,刚要离开时,耳畔却传来盲人少女清澈坚定的声音——

“请殿下收留我和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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