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如果声音听不见
雪在这个城市歌唱
我相信你一定听的见
---《听雪》
1、小蚂蚁的愿望
因为有了一种表白,所以我变的更加坦然。我时常想如果每一份爱都会有一个完美的结果,那可能就是童话,而生活总是用它批判地口吻拒绝童话,因此我依然现实的活在这里,至晓也十分配合地活在那里。我正视了自己的感情,却不会因此给自己套上第三者的枷锁。我的从容不迫,并不代表我会静坐在这里等待命运的一纸裁判。顺着心灵的方向去走,我对自己说。怕受伤吗?怕!不是害怕至晓不爱我,而是害怕他爱我却选择了放弃,怕他放弃我之后我还必须原谅他。我是一个永远以警醒方式生活的女子,在我看来爱的万劫不复是种罪恶,爱的悄然无声是种负累。于是我选择让至晓和我一起去背负这份情感,并一起去完成这个选择,至少这样的一种过程比他直接给我一个无辜地答案要好的多。
在我的心灵归于宁静的时候,廖羽告诉我勒景又和他的母亲吵架了,除了他私自辞职之外,还有他拒绝了母亲看好的一桩婚事,廖羽嘱咐我劝劝勒景。我并不喜欢做这样的事情,因为意义不大。那只是一种观念上的交锋,并不伤及亲情本身,想想看,那是每一个中国家庭最稀松平常的事情,根本不必大惊小怪。而且事态的平息往往会以一方的妥协收场的。我之所以答应廖羽,是因为勒景过于固执,缺乏耐性,好事变坏事的例子从小到大我也见了很多,当然我也不会劝说他去妥协,因为我已经支持了他的梦想和选择,但我会劝他去体谅。
我到公司的时候,勒景正坐在门前观看蚂蚁打架,一片无聊和萧索。
“廖莎,下次休假记得要把我带上,你看我都快立地成佛了。”勒景拍拍牛仔裤上的灰试图站起来。
“那里有几只蚂蚁?”我拉他一起坐下,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早上。
“三只,蚂蚁爸爸、蚂蚁妈妈、还有一只小蚂蚁。”勒景孩子气地胡诌。
“那只脚抬一下,我怎么就看到两只,小蚂蚁呢?”我问。
“小蚂蚁父母生气了,因为它给自己安了个翅膀要飞到天上去。”勒景头低着,转而叼了一支烟。
“不是还有一只嘛,它要讨的老婆呢?”我夺下他嘴里含着的烟,搜寻四周问。
“小蚂蚁不喜欢蚂蚁美眉,它爱上了蝴蝶。”勒景的眼睛黯了下来,然后看着我笑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
“蝴蝶是谁?”我扳过他的脸,好奇地问。
“她在前面一直一直飞,不知道要在哪里停留,她没有看到在身后守侯的小蚂蚁。“勒景象说一个故事,我不理解的故事,真是所答非所问!但大概意思似乎是在说他爱着一个女孩,一个灵魂游离在世界之外孤单的女孩,他们相隔很远,我想勒景回来之前一定在那边有一位中意的红颜,只是无法走到一起。
“她一定会看到小蚂蚁的,因为她总要踏上归途的,所以小蚂蚁一定会遇到蝴蝶。”我安慰勒景。
“那是童话才有的结局,现实中未必有。廖—莎,有件事,我有点事情问你,你别闲我多事,我只是问问?”勒景似乎有点不好开口。
“不会,你说啊?”我看着有点窘迫的勒景说。
“有个人。”勒景的眼睛好象没对准焦距,开始晃悠起来。
“恩,那怎么了?”我询问。
“他学历还行,和我性格很象,也在创业,我们关系很好,简直就象一家人。”
“勒景,你到底在说什么呀,说的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说的好象你们跟同性恋似的。”我撇嘴,勒景气的闭上了嘴。
“好了,我不说了,你继续说,不过要简洁扼要。”我凶勒景。
“好吧,我简单点,就是现在有一个我这种类型的男孩子,是我的朋友,如果我介绍给你,你会不会考虑一下?”勒景说完后,小心地看着我的的反应。
“啊?你在给我介绍对象吗?恩……”我没有想到是感情的问题,这让我一时很不好回答。
“就是我这种类型的,问你会喜欢吗?不喜欢也没关系,我只是帮问问。”勒景急切等待着我的回答。
勒景自己都一个头两个大了,还有功夫想到我,我心里五味杂陈,不过勒景介绍的人,应该差不到哪里去,我相信。可是我不要,真的不要。
我转向勒景,冲他摇了摇头。
“为什么?”勒景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点了跟烟,这次我没能夺下来。
“心里就那么想的,所以不要。”
“哦,我知道了。“勒景站起来,落寞地走进了大门。
“不要生我的气。”我追上他,坐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对他说。
“好了,为什么要生你的气?我不告诉你了,只是问问。”勒景埋头工作,虽然他嘴上这么说,可是他脸上紧绷着,给我的感觉好象冷战在开始。
一个多小时了,他依然是那样木头人似的看着手中的书,始终没有翻动过一页,我给他倒的水,他碰都没碰。
“可以直接对我发火,不要憋在心里。”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故意把桌上的东西弄的叮咣响。
“把昨天的会计报表拿过来。”他对我说。
我没理他。
勒景自己去翻,却把打印纸弄掉了,白花花掉了一地,我看到了,可是我装作无动于衷。
他愤愤地捡起所有的白纸,然后在坐着不停地抽烟,一支接一支。
在我无法忍耐的时候,我啪地关上抽屉,示威似地走了出去,而他竟然跟着出来了。
“今天下午公司放假。”他在走过我的时候,大声地吼了出来。
“谢谢,慢走。”我对从我旁边过去的他说,一时不知道去哪里,顺势坐到了门外的台阶上。
勒景在走出去50米的时候,回望到我独坐在太阳下的情景,却被我的样子给气乐了。又大摇大摆的折了回来,,站在我前面傻笑了半天,他一笑,我的怒气就这样一点一滴挥发不见了,想想我们都是没长大的孩子,社会并没有把我们历练成成熟稳重地大人,却让我们试图压抑的幼稚、单纯、冲动在顷刻之间疯长了许多。在内心深处,我们这群童年就开始一起玩耍的同伴都不会和最原始的自己告别,勒景似乎也明白我的感受,他就那样露出一张很纯真的娃娃脸冲我笑着,那是很舒服的笑容,谁也不会对他这样的人发火的。
“明天要在办公室里养只鸽子。”我说。
“是对战犯的提醒还是诚挚地拥护和平?”勒景坐到我身旁无奈地问。
“两样都是。”我们竟不谋而合同声说了出来,然后彼此会意地笑了起来。
“该把你怎么办呢?”勒景替我发愁。
“我比起某人还差老大一截呢?你怎么办啊?”我拍着勒景,然后阴阳怪气地嘲笑他。
这个从小玩到大的女孩儿,把自己从阳光的海岸放逐到了黑夜里,似乎是从他们上学走了以后,那个曾经无忧无虑的她不见了。他让她孤独了,勒景想。也许对廖莎最好的事情就是让她象植物般自然地生长,自由地悲伤快乐。可是他什么时候才能和蝴蝶相遇呢?没人能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