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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请原谅我,男孩

8.请原谅我,男孩

护士刚给我吊上点滴不久,我再次见到了许桐。

他沉默着,只是将一袋苹果放在桌上,并细心地为我削了个苹果,打开我的手把它塞了进去,那是个很温暖的苹果,温暖的让人舍不得吃,不知道为什么当他这个样子坐在我面前不发一言的时候,我感动地几乎要落泪了。

“许桐,真的很对不住你。”为我辜负的这个男孩子我想正式地说句抱歉。

许桐静默着,有点压抑,又有点无从说起,透过眼镜我看到了那双温和的眼睛,没有埋怨,没有责备,是一种体谅和大度。

“也许你认为我不应该来,或者我也不是你心里认同的朋友,但我还是忍不住来看你,你知道原因。我从来不想让你把我抗拒到这种田地。“他冲我苦笑了一下,接着说。

“廖莎,我放弃去追问那个理由,我今天来只希望我们之间的界限不要那么清清楚楚,即使不认识,我们也是一个学校的同学。廖莎,我总觉得你一点也不坚强,伪装强悍是最累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执意,不过如果有一天你累了,需要有个肩膀靠一下再启程的时候,别忘了我,下雨的时候,朋友是可以替你打伞的。另外,尽管你给我打了一个零分,但你知道我并不是真的愿意离开,如果哪天你可以再次接纳我的时候,我一定会回来,就当我心底保留的一个小小希望吧!”许桐一鼓作气地讲完,眼中透着诚挚的微笑,那微笑中有我这辈子也无法偿还的东西。语言在某些时候是苍白无力的,除了感动还是感动,我什么也没有,无法回馈,只能亏欠,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我忍不住红了眼睛。

“如果是为了把你弄哭,我就不来了,另外你知道这样会让我迷惑的,我会忍不住报着希望去追问你哭泣的理由。你赶快好起来,否则我会不放心的,也许还要来打扰你,不想见我就要争气点”许桐突然变的很豪迈,在我的印象里,但凡绝境之处,人们才会这样表达自己,伤害仍血淋淋地躺在我的眼前。

“许桐。”那样的一番言语我能想起做的还是道歉。

“对我不必这样,别说对不起,就让我保留一点骄傲吧!。”许桐看出我的想法,及时打住了我想说的话。

“现在听我说,难得有机会让你听我说话,不想骗你我今天来之前仍带了一丝希望,希望我不会离开你这么快,因为忽然发现心里会很难受,有点阿Q,但我还是决定放开你,因为你始终是个如传说般的迷,我总想去打开它,看看那个谜底是什么?可是你保护了它太久,甚至已经习惯地不能离开它,我怎么能对抗一个成为你生命的东西呢?所以我放手了,廖莎。”许桐娓娓道来心中的话,脸上有着我不曾见到的平静。

“许桐,谢谢你。”我释然。

“刚不让你说对不起,现在又换成反义词了?你总这样吗?没人告诉你这样谢来谢去的,会让所有长耳朵的人类都死翘翘的。”许桐开起玩笑,却让我更加不是滋味。

“许桐,我不是传说,也没有谜底,只是有些记忆留在了我的生命里,那是些很温暖的记忆,让我舍不得丢掉,你优秀的让我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拒绝你,所以我会逃避,会不负责任的伤害你。最后再帮我一个忙,我从不想亏欠别人,所以你要忘记我,你最珍贵的记忆要保留给最爱你的那个人。”我恳求许桐。

“原来如此,廖莎,我不想拒绝你,但恐怕现在的我还无法做到,你知道放弃你已经是一个很难的决定了,不要那么快的拿走我的记忆,它对我也很珍贵。”许桐的回答让我无从回绝,我似乎太残忍了,可是我依然希望能残忍的收走他的记忆。

“许桐,你要加油,那样对歌羽不公平,你在我心底一直是个够分量的朋友,只能记在心里,我真的很感动。”握住许桐的手,我想给他鼓鼓劲。

“曾经很想握住你的手,但是没想到会是最后的一刻,好吧,现在我们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我数到三,咱们就立刻放手。”许桐边数数,边冲我告别,突然觉得那双手也象有了表情,瞬间分开的时候,有一种告别的情绪就这样坠入了我的手心。

不知道是我微笑地告别了许桐,还是他微笑地告别了我,我就这样看着他转身离开我的视线,我总是看着别人离开,我告诉自己我已经具备了某种免疫力,可以随时和某人或某事告别而始终保持微笑。

这就是许桐给我的故事,那个徜徉着青春琉璃光华的季节,虽然下了一场大雨,勒景、我、许桐都经历了一次灵魂的流浪,谁也没预料到青春的迷失是那么的孤单,岁月是那么的悄然而去,年华原来是那么让人感伤的东西,还好在我们的心中仍保持着那么真挚的情感,犹如雨滴化作的碎金,在时光的沙滩上荧荧闪耀。

快毕业的时候,许桐送给了我一本影集,打开看时才发现竟然全是我的照片,微笑、茫然、落寞、骄傲各种表情都有,真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拍下来的。在影集的内页上许桐用漂亮的行楷写下了这样的话:“这里面没有你哭泣时的照片,我把它记在脑海里,它让我如此珍惜,舍不得送人,留给自己慢慢回味,谢谢你廖莎,你是我青春纪念册里唯一想记住的东西,毕业后再见面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或许是下一个永远。”

许桐走的时候,天空下起了毛毛雨,我没去车站送他,虽然听说在毕业前夕他们友好的分手,但我依然认为到车站挥别的主角应该是歌羽,于是托海蓝带了一份礼物给他,那是几幅人物插画作品,有坏脾气的许桐、有才华横溢的许桐、还有让我感动的许桐。我只写了一路顺风四个字送他,因为那是我对他最美好的祝愿。

勒景轻松通过了研究生考试,边工边读,我离校的前几天意外的收到了他寄来的大白兔奶糖还有三毛的文集《梦里花落知多少》,他说喜欢这个书的名字,感同身受,的确,当我收到这本书时,我们的大学生涯就这样的结束了,梦里花落知多少,又有几个人的青春能逃出这几个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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