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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其父如此其女亦如此

柳盈鸿拿起《南都商报》,头版头条《丈夫车祸致公司濒临破产,弱女子坚强支撑唤醒丈夫还清债务》醒目标题映入眼帘。柳盈鸿好奇地看着“公司业主廖昌俊因车祸昏迷一年半,妻子不离不弃坚强支撑,由于前期农户不能按期交货产生一笔巨额赔偿,因此导致公司难以清偿货款,使该公司濒临破产,廖妻对农户承诺坚决还清债务,为兑现承诺廖妻卖掉公寓清偿欠款……”

柳盈鸿放下报纸,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水,心情显得沉重起来。

柳盈鸿走到郭锐锋面前,热情地跟郭锐锋打着招呼,柳盈鸿如此表现使郭锐锋感到愕然。此刻柳盈鸿的到来使郭锐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柳盈鸿的笑容,笑星也不过如此,看那热情的样子,简直郭锐锋就是他柳盈鸿的至交。自从低温阴雨之诉后,柳盈鸿第一次光临公司,由于柳盈鸿取得了预期的成果,金鸡公司已经被低温阴雨之诉陷入困境,今天登门是嘲笑公司来的,是以胜利者的姿态来的。既然人家要嘲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且看柳盈鸿怎么说。郭锐锋敷衍地陪着笑脸,感慨柳大老板大驾光临,敝公司蓬荜生辉!柳盈鸿也直截了当,说什么今天到贵公司来,就是赔罪来的。柳盈鸿此话一出,着实使郭锐锋感到震惊,郭锐锋用陌生的眼光看着柳盈鸿。赔罪来的,在郭锐锋心目中柳大老板何罪之有,这不是天方夜谭吗,柳盈鸿搞什么名堂,自己还有事呀,哪有时间陪你柳盈鸿扯淡呐。

郭锐锋考虑怎么样打发柳盈鸿之际。嫂子、唐忆丽走进办公室,东家及唐忆丽的到来,使郭锐锋有了短暂思考的机会,柳盈鸿渴望着跟郭锐锋谈些事情,显然两位女将的到来,打乱了谈话氛围,郭锐锋、柳盈鸿互相观望着,姜艳敏有云里雾里的感觉。郭锐锋指着姜艳敏对柳盈鸿说,尊敬的柳大老板,这位就是我嫂子,敝公司坚强的女主人。郭锐锋如此说,柳盈鸿急忙把手伸向姜艳敏,说道你好老板娘,在下是丰盈公司柳盈鸿,在下看过老板娘的事迹后,十分感动。

姜艳敏盯着郭锐锋,锐锋至于这样损我吗。姜艳敏礼节性握着柳盈鸿的手,当柳盈鸿自报家门的瞬间,姜艳敏吃惊地,啊。柳盈鸿的登门也使姜艳敏感到云里雾里,面对致公司于困境的柳盈鸿,姜艳敏心情沉重,巨额账款已经成为柳盈鸿的囊中物,此刻柳盈鸿来公司干什么。然而面对客人,姜艳敏无暇思考,坦然地,夸张了吧,我有什么事迹呀。

柳盈鸿把报纸递给姜艳敏,老板娘的事迹已经在《南都商报》上刊登了。姜艳敏扫视着报纸,金鸡公司的字眼赫然在目,心里在埋怨着谁那么多事?

柳盈鸿继续对索赔忏悔着,老板娘如此坚强,而且还债事迹感人,看过老板娘的事迹后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感慨赢了一场不该赢的官司。坦言这场官司就是意气用事,当时的心态是让廖老板在被告席上认个错,象征性地制裁一下廖老板,走个程序后自己一定撤诉,根本不可能要求巨额赔偿。由于廖老板没有出庭,反而使自己下不了台,不得已只好把官司打到底,在律师的纵容下,官司偏离了原来的轨道。柳盈鸿继续解释着虽然赢了官司,却输掉了良心,柳某已经给贵公司带来了伤害,为表示对赢得官司的忏悔,柳某愿意赔偿……

柳盈鸿如此说,姜艳敏、郭锐锋、唐忆丽露出了吃惊表情。然而,柳老板是否知道,因为丰盈公司一纸诉讼,巨额存款被查封甚至扣划后,金鸡公司不仅无法兑付货款。因此造成连锁反应,菜源社率先向公司发难,接着再遭起诉,在被农户与客户的围追堵截下,导致金鸡公司处于破产边沿,几乎使廖家陷入绝境。如果不是恳求乡亲的谅解与支持,如果不是矢志不渝的坚持,如果不是果断变卖房产,金鸡公司早已破产了。

柳盈鸿还想说什么,无奈此刻的姜艳敏一干人等需要前往菜源社解决后续问题,没有时间跟柳盈鸿闲谈。姜艳敏礼貌地说道,这样吧柳老板过去的已经过去,至于有没有必要赔偿,咱们再联系吧,啊。

廖昌俊适应性地挥动着手,神情显得吃力……姜艳敏为昌俊的锻炼喝着彩,昌俊努力,只要持之以恒,完全康复没有问题。

柳盈鸿走进廖家,廖昌俊露出愕然表情,接着脱口而出称呼着柳老板。然而,这个时候柳盈鸿的出现,而且在家里见到柳盈鸿,让廖昌俊百感交集,因为自己病倒公司输了官司,也因为柳盈鸿索赔成功,使公司濒临破产,连金鸡花园的房子也被卖掉。今天柳盈鸿来干什么,看望自己?廖昌俊觉得似乎不可能。那么,柳盈鸿来干什么?且听柳盈鸿怎么说。当然,对柳盈鸿的到来也使姜艳敏感到震惊,姜艳敏不忘为客人端上一杯茶,以显示主人的礼节。

柳盈鸿把一袋礼品放在几上,歉意地,对不起呀廖老板!

廖昌俊客气地问道,柳老板生产可好。

柳盈鸿显得灰头土脸,他诚恳地对廖昌俊说生意不错,然后指着心里,就是这里有问题。柳盈鸿想说明自己的良心出了问题,此刻廖昌俊却没有想到这一层,这让廖昌俊疑惑不解,柳盈鸿如此健壮,哪会有问题呀。柳盈鸿再次表示对不起廖昌俊,同时把早期要求廖昌俊虚开发票的事情提出来,以便强化廖昌俊的记忆。早在跟金鸡公司做买卖前,柳盈鸿以业务员的身份专门对廖昌俊一番试探,要求廖昌俊虚开发票。所谓虚开发票,无非让廖昌俊把数量与金额开高点,这样业务员就可以赚老板的钱。如果廖昌俊为了跟柳盈鸿这个所谓的业务员做生意,就必须满足柳盈鸿的要求,柳盈鸿并且承诺将长期与金鸡公司做买卖。然而廖昌俊并没有接受柳盈鸿的要求,廖昌俊坦言虚开发票有悖于公司诚信,恕难从命,拒绝了虚开发票的要求。柳盈鸿甚至说生意人都会按照客户的要求开票呀,廖老板就不能顺应市场要求,再次抛出一旦这笔买卖成交,将包揽贵公司的业务。廖昌俊仍然表示,即使包揽敝公司的全部买卖,与诚信准则相悖的事情怎么能干呢,敝公司也恕难从命。当柳盈鸿虚开发票的要求被廖昌俊拒绝后,柳盈鸿才告知自己就是业主,要求廖老板虚开发票,就是担心日后业务员背着业主在采购产品时虚开发票,既然廖老板不干虚开发票这种事,那么在下愿意与贵公司合作。对于虚开发票这件事,廖老板还记得吗?

廖昌俊点头,嗯,有印象。

柳盈鸿露出灰暗的脸色,今天登上贵府,一来看望廖老板;二来就去年跟贵公司的纠纷诚恳向廖老板及其家人表示深深的歉意。尽管敝公司赢了官司,却输了良心。特别是看到老板娘义无反顾清偿债务时,更加使柳某无地自容。对不起廖老板,当时起诉贵公司,心态不正常,赢得官司后良心一直受到谴责。其实低温阴雨致农户歉收很正常,怎么对这个问题就想不开,钻进牛角尖里怎么也出不来呢。结果使自己深陷其中,虽然官司赢了,却良心上过不去。结果呢,不仅连累到廖家,而且也使自己的良心受到谴责。为此,专门登上廖家大门,向廖老板以及廖家人表示道歉,希望廖老板以及廖家人接受柳某的道歉。说着把一张支票递给姜艳敏,老板娘把850万元收好,这不仅是柳某对廖老板及其家人的道歉,而且也是对贵公司信誉的肯定。

姜艳敏并没有接过巨额支票,而是对柳盈鸿的话一番回味,好一个“虽然官司赢了,却良心上过不去。”把巨额款项返还,说明柳盈鸿良心发现,说明柳盈鸿承认低温阴雨足以使蔬菜歉收,足以说明索赔之诉就是一场闹剧。返还巨额银两,意味着柳盈鸿承认掠夺的是不义之财,也承认着支票上代表着的财富是公司的财产。在姜艳敏看来大凡贪得无厌者,不容易放弃既得利益,或者说即使不义之财受到法律追索,也会负隅反抗。柳盈鸿把到手的不义之财返还,是在媒体的渲染下,迫于良心上的压力,至少没有负隅反抗这点,应该承认柳盈鸿返还巨额银两是对其前期行为的否定。有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这并不是唯心的。“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虽然历史久远,却依然闪烁着颠扑不破的光辉。再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看待今天的社会现象,那些欲壑难填的贪官污吏,原本就锦衣玉食,但总是不能满足,去贪去占,最终也被非法占有的金钱所埋葬。如今经常看到的官二代,极力渲染其富有,殊不知这些财富并不是自己正当努力的回报,只不过是他们的父辈拼搏或者贪污的结果。而这些纨绔子弟就这么不痛不痒就获取了本不属于自己奋斗所得的巨额财富,所以他们就不会好好地珍惜,只会坐吃山空,最终“崽卖爷田不心疼”。天有天道,人有人道,事有事理,世间万物莫不如此。非正当手段得到的财富,又将以非正常途径流失。用非法手段赚来的钱财为凶财,一定会花在凶事上,如疾病灾祸等等,所以劝告人们要遵纪守法。

婆婆在旁边静静听着柳盈鸿诉说着官司情况,当柳盈鸿把850万元支票递给儿媳时,婆婆气愤地说,这场官司呀,差点没把廖家逼上绝路。

这时思伟拉着彦云的手回到家里,当柳盈鸿父女眼睛相视的瞬间,父女俩同时脱口而出:爸爸!彦云!你也在这?

此情此景,不仅使柳氏父女感到吃惊,廖家三代人对柳氏的父女关系也感到震惊。

彦云露出尴尬脸色,对着思伟说,这是爸爸。思伟矜持地叔叔好!

柳盈鸿看到彦云拉着小伙的手,并且将自己介绍给小伙,如此看来这就是彦云的恋人。恋人啊,恋人当然好,但是,由于自己对廖家人造成如此伤害,女儿跟廖家小伙还有未来吗,柳盈鸿在心里问自己。如果知道未来的亲家伤害过廖家,廖家人将怎么看待女儿呀,亦或者他俩还有未来吗。如果因为自己对廖家的伤害,影响到女儿的未来,自己岂非女儿的罪人吗。柳盈鸿不敢想下去,此刻他已经感到自己是廖家的罪人,也可能成为女儿的罪人。在柳盈鸿看来,廖昌俊是好人,老板娘也是好人,否则,不会被媒体捕捉到,她的事迹也不至于被广为传播。女儿能够找到这种好人家,也算女儿找到了可靠的寄托。但是……

彦云欣喜地说道,爸爸您跟廖叔叔早就认识?柳盈鸿露出尴尬表情,嗯,认识。

婆婆观察着思伟、彦云回家的情景,她已经发现柳盈鸿与柳彦云的父女关系,她不能容忍柳盈鸿对廖家的伤害,认为有其父必有其女,父女的基因是相同的。正是由于彦云的父亲,险些将廖家逼上绝路,这都怎么啦,为什么昌俊在生意场上遇上柳盈鸿,思伟却在感情上遇上彦云,更为致命的是,柳盈鸿几乎是廖家的罪人。思伟却把罪人的女儿培养成将来的妻子,这不是反把仇人当亲人吗,这还了得呀。这样下去廖家还有规矩吗,居然把差点置廖家于死地的仇人女儿娶回家,这样下去廖家岂不是非混淆吗。心里在埋怨孙子怎么找上柳彦云这种女孩,难道思伟跟柳彦云的缘分,一定夹带着昌俊与她父亲的恩怨吗,是天捉弄人还是思伟没有认清柳彦云的本来面目。既然思伟过去没有看清楚柳彦云的本来面目,那么今天还需要什么理由,这种女孩咱廖家高攀不上。

长辈的表情有点异样,思伟感觉到气氛不对,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导致冷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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