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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金鸡啼晓旧居呈吉祥 舍寒人心酸居者坦然

一声巨大的鸡啼声响彻宿舍区,洪紫英打开门四处张望着,洪紫英自言自语地,那么响的鸡啼声也该把昌俊吵醒了。老伴如此说,廖崇健也觉得有道理,刚才的啼叫声确实响亮。雄鸡嘛,兴起时就该引吭高歌,声惊四邻,以振雄风。对于鸡啼声,廖崇健既感到熟悉,也觉得是久违了的声音,懵懂中廖崇健不知身在何处,在城市楼群中,哪儿来的鸡啼声。转念又想这不是回到了春关嘛,自己离开春关多时,该是哪家同事饲养的贺年肥***雄鸡啼晓怎么说也是送吉祥呐,就如老伴说的那样,那么响的鸡啼声也该把昌俊吵醒了。但愿雄鸡送吉祥吧!廖崇健在心里祈祷着,再看看老伴,尽管老伴日夜呼喊着昌俊,想念儿子几乎成疾,却少见了往日的恍惚神态,老伴性情如此,也是驱逐霉运的时候了。

这时儿媳回到家里,姜艳敏是忙里偷闲,她需要抽空回家看看公公婆婆。昌俊病倒后姜艳敏孝敬公婆的机会少了,她知道父母之恩等乎天地,为人子女当竭尽奉养,对父母不敬不孝既遭谴责,也是悖天逆伦。她深深地感到人间最难报的就是父母恩,姜艳敏愿以反哺之心奉敬父母、公婆,以感恩之心孝顺父母、公婆;姜艳敏认为应该以爱父母夫儿之心爱公婆,这样才能告慰公婆对丈夫儿子慈爱的心,也是对长辈应尽的孝道,使公婆能够安心地颐养天年。姜艳敏没有来得及向公公婆婆问寒问暖,婆婆欣喜地对儿媳说,刚才一声鸡啼声响彻宿舍区,如此响亮的声音也该把昌俊吵醒了。姜艳敏只好顺着婆婆的话说下去,对呀,那么响的声音也该把昌俊给吵醒了,爸妈请放心,以公司逐步恢复元气为标志,昌俊一定能够醒来。请爸妈保重好身体,我把昌俊给带回家来,让昌俊好好孝敬父母。姜艳敏的话音刚落,手机便响了起来,姜艳敏对着手机一番对话……姜艳敏欣喜地说爸爸醒来了!

儿媳如此说使廖崇健、洪紫英夫妇精神振奋,两位老人雀跃而且异口同声地,昌俊醒来了!

洪紫英哽咽着说:好,太好了,昌俊醒来了,感谢上苍的眷顾使昌俊醒了过来。当昌俊病倒的日日夜夜里,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呀,一年多的不省人事,这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呐,对父母的呼唤无动于衷,对妻儿的呼唤毫无反应。即使上苍要惩罚咱廖家,尽管惩罚我好了,不能让昌俊承受着如此惩罚,因为昌俊是无辜的。昌俊的昏迷几乎摧残着家人,咱每时每刻不在想念着昌俊呐,我始终坚信咱家世代良民,既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也从来没有过缺德的念头,怎么这灾难偏偏降临到咱昌俊身上呢。

婆婆动情的抒发感人肺腑,婆婆需要延续母子情深,不仅体现着亲情温暖更彰显亲情的光辉,在婆婆的心里,也许通过感人肺腑的抒发能够驱散昌俊身上的阴霾。然而思伟再次通报又使姜艳敏高兴不起来,昌俊仅是短暂苏醒,尽管医生说即使短暂苏醒,昌俊也将结束长期昏迷状态。虽然后续信息不甚理想,毕竟短暂苏醒过,按照医生的观点,昌俊将结束长期昏迷状态。短暂的挫折算得了什么,日夜呼唤能够坚持下来,一年多的痛苦煎熬都挺过来了,姜艳敏坚信既然能够短暂苏醒,完全苏醒将变成现实。此刻,除了相信医生相信科学外,还能相信什么呢。当时医生就说过昌俊苏醒是时间问题,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存在个体差异因素,不能因为有些人苏醒得快,就对昌俊长时间昏迷失去信心。这是医生反复对病人家属说过的话,至少从昌俊刚才短暂苏醒看,印证了医生的预言。想到这里,姜艳敏坚信医生的话是对的,自己需要有信心,不仅自己要有信心,也要让公公婆婆以及思伟有信心。

这个时候婆婆站起来,对着公公说要去医院看望儿子,好好跟昌俊说会话,坦言看过昌俊后心里才踏实。这也是人之常情啊,何况公公婆婆的看望更多的体现着母子亲情、父子亲情呢。公公也在兴致上,爽快地接受了婆婆的意见,准备前往医院看望儿子。这下却让儿媳为难了,如果公公婆婆看到昌俊仍然昏迷,心情将从此刻的欣喜骤变成悲伤,兴奋变成忧伤,感觉也将从天堂回到地狱。这又是何等的难堪,哪个父母能够面对呀,失望甚至于悲伤的心情不言而喻,说不准要埋怨儿媳和孙子在骗两位老人家。怎么办呢?姜艳敏对着公公婆婆一番解释,毕竟爸妈一把年纪了,去一趟医院难免一番舟车劳顿。既然昌俊已经苏醒过来,就让昌俊好好休息一阵子,这样便于昌俊的尽快康复……

欧锦泉一行漫步在东坪矿办公、宿舍区。办公大楼没有了当年的繁华,曾经的绿色田野、花园菜地、池塘鱼儿、童年伙伴早已不见了踪影。见着的只是人去楼空、摇摇欲坠的房子、掩埋在菜地里的矿渣子,依稀可辩的是那条上学和回家的路。欧妻询问着,当年真的在这里住?欧锦泉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妻子,难怪这小子不相信,连你也不相信,这次故土游还有收获吗。正说着欧儿跟着起哄,就是,这里能够住人吗?欧锦泉指着一间平房,心绪沉郁地说,咱们家以前就住这里。

欧儿摇着头,那么荒凉的地方,是人住的吗。

欧锦泉耐心地,小子别忘了,不仅爸爸在矿山工作过,爷爷在井下干了一辈子。这次故里游不仅为了怀旧,也想让你知道咱们过去工作、生活过的地方,让你记着咱们的根。

说话间欧锦泉一行走到廖崇健家门口,当欧锦泉确认房子里有人在说话时,引起了欧锦泉的极大兴趣,他推开门往屋里一阵张望。然而不看不要紧,这一张望让欧锦泉大吃一惊。屋里坐着廖崇健夫妇以及儿媳姜艳敏,老人家与儿媳正在商量着什么,对欧锦泉出现在门口廖家人始料不及。姜艳敏让客人到家里坐,欧锦泉跟着走进屋里,看着曾经的一切,欧锦泉思绪万千。欧锦泉只顾看着房子里的摆设,却顾不上跟叔叔、阿姨打个招呼,欧锦泉太在意廖家人的生活境况了。对于廖家人的近况唐忆丽介绍过,也知道此刻廖家人处于困难时刻,欧锦泉考虑给予资助。欧锦泉的好意没有被接受,既然别人婉拒,欧锦泉没有更多的话要说,毕竟人各有志,尤其对待接受施舍这等事情,不是每个人都愿意接受的。姜艳敏明确婉拒自己的好意,让欧锦泉对曾经的同事肃然起敬,也许这就是咱山里人纯朴的作风吧。廖家如此穷困潦倒,可见车祸给廖家人的沉重打击,最终使廖家人承受着巨额债务,甚至于砸锅卖铁。

公公愕然地,这不是锦泉吗,接着露出尴尬表情,哎,你看这,简直不像个样子。

如果不是廖叔叔呼唤自己,欧锦泉一直在为廖家人的处境发楞呢,恍然大悟的欧锦泉歉意地,叔叔阿姨不好意思,回来二天了才来拜见,真是失礼!

几年不见锦泉发福了,呀。

欧锦泉歉意地,倒是不知道昌俊的情况,让我心里十分难受,对不起呀叔叔阿姨。

婆婆欣喜地说道,刚才思伟来电话说,昌俊已经苏醒过来,这不,我跟你廖叔叔准备看望昌俊去,艳敏又说去趟医院不容易,就担心咱俩这把老骨头难以承受舟车劳顿,其实有什么大不了的呀,跟你廖叔叔也不止这次舟车劳顿,每次舟车劳顿不是也平安回家了。

欧锦泉获悉昌俊苏醒的消息感到非常高兴,对着两位老人家一番祝贺,希望昌俊从此彻底康复,今后更好地孝敬父母。

说话间俩老就要启程,这下把姜艳敏急坏了,她能够对公公婆婆说昌俊仅是短暂苏醒吗,她还有什么理由阻止公公婆婆的行动呢。不得已姜艳敏对着欧锦泉使眼色,说爸妈您俩毕竟一把年纪了,长途舟车劳顿让人不放心,如果我能够作陪倒好说,问题是我的事情比较多。再说有思伟陪着,昌俊会很快康复的,对吧欧大哥。

欧锦泉明白姜艳敏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阻止公公婆婆远道劳顿,这也是作为后辈应该考虑的事情,欧锦泉理解此刻姜艳敏的心情。既然主人有求,那么欧锦泉也该成人之美,于是对着叔叔阿姨一番解释,请老人家理解儿媳的心情,毕竟孙子陪伴着昌俊,老人家没有理由不放心。

欧锦泉继续盯着房子,上世纪60年代的住房,不,准确地说应该是破房,这样的房子还能住人。虽然廖叔叔住的平房就是棚户区,每逢春天家具就发霉,周围杂草丛生,住着这样的房子简直苦不堪言。由于平房年久失修,阳光普照时刻还好点,遇到雨天更是提心吊胆,也许小雨还能挺过去,如果是大雨或者是倾盆大雨呢,如此破房能够挺得住大雨侵袭吗。房子将承受着大雨的洗礼,两位长者也将忍受着屋破偏逢连夜雨的侵袭,两位长者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生活,不知不觉间欧锦泉的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掉出来。欧锦泉转过脸去,快速擦拭着眼睛,然后继续盯着房子发楞。欧锦泉对眼前的一幕百感交集,为了偿还债务廖家人甘愿自己吃苦,主动放弃城里优越的生活条件,倾全家之力争取公司恢复元气。这种精神太感人了,现实社会缺少的正是廖叔叔夫妇以及姜艳敏这种有担当的人。欧锦泉赶紧让站在门口的妻儿进来,让儿子向爷爷奶奶问好……

显然儿子闻到了房子里的发霉气息,于是捂着鼻子惊叫着,什么味道?儿子的惊叫与妻子的感觉形成共鸣,妻子也想发出同样的声音,还好,妻子先看了看欧锦泉,看到欧锦泉露出不悦表情,妻子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廖叔叔夫妇急于看望昌俊,欧锦泉要跟廖叔叔夫妇谈谈换个环境居住问题,抛出这个话题一来可以让廖叔叔夫妇有话可谈,如果能够打消廖叔叔夫妇看望昌俊的打算,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二来也可以帮帮廖叔叔家,这个环境确实不再适宜住人。欧锦泉考虑着怎么样切入,昨天提出向金鸡公司资助千万,被姜艳敏婉拒,可见姜艳敏是个刚烈的女性。欧锦泉知道人与类聚这个道理,姜艳敏能够成为廖家一员,排除姻缘关系外,存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人与类聚的奥妙关系。既然儿媳态度如此,那么廖叔叔夫妇会接受自己的资助吗,如果事情又像昨天一样,自己的一番好心肯定无法实现。送一套给廖家人肯定不行,帮助把易手的房子赎回没有理由,再说廖家人也难以接受。怎么办呢,唯有在西坪买一套以借给廖家人居住的方式,也许这个方案行得通。欧锦泉再次考虑向廖家人出借住房的可能性,当欧锦泉确信方案可行时。欧锦泉让廖叔叔搬到自己的房子里住上一段时间,待环境改善以后,再还给自己。

对于欧锦泉借房子给自己住,婆婆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表示十分感谢锦泉的关心。说什么自从把金鸡花园的房子卖掉后,昌俊苏醒了,公司也初见起色了,说明廖家人必须留守故土。婆婆连连叹气,不服不行呐,前段怎么治疗昌俊就是昏迷不醒,这一搬回春关,昌俊立马苏醒了,锦泉你想想呐,这里简直就是阿姨的风水宝地。咱跟老头子呀,就住这里算了,至于昌俊和艳敏要搬到西坪去,那是下一步的事情,至少我跟老头子是不再考虑离开春关了,对吧老头子。

公公也点头称是,在感谢欧锦泉的同时,坦言昌俊能够醒过来,也许与咱搬回春关有关,就如老太婆说的那样。在昌俊昏迷一年多后能够苏醒的今天,这个结果是很难得的。在感谢锦泉的同时,也应该承认老太婆说的有道理,至少昌俊的苏醒给家人带来了快乐,从这一点考虑,咱们就应该珍惜这难得的局面。再说过去春关养育了咱们,不仅昌俊、思伟生于春关,昌俊也成长于春关,咱们应该以感恩的心对待春关。锦泉你说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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