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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幻中觉落幕思子日甚 状况依旧婆婆再失态

昌俊的康复使洪紫英欢欣,她不停地瞧着儿子,看着儿子的样子使洪紫英重新找回了往日的快乐,家又恢复了往日的祥和氛围。曾几何时儿子受伤使全家处于极度恐惧与紧张之中,生怕儿子有个不测,更担心儿子处于长期昏迷状态,一旦长期昏迷对家庭而言将是一场灾难。为了儿子的康复儿媳艳敏倾注着全部的爱,使昌俊得以尽快恢复,可以说没有艳敏的辛劳付出,昌俊就没有那么快康复。洪紫英感恩上苍,由于上苍对儿子的眷顾,使昌俊重新开始享受日出日落;感恩爱昌俊的人和昌俊爱的人,使昌俊的生命不再孤单。正当洪紫英沉浸在幸福当中,廖崇健的一声呼喊把洪紫英从天伦之乐中惊醒,盯着丈夫喃喃地:“昌俊呢?”

廖崇健看着妻子,发现妻子神情恍惚,加上夜里经常呼喊着昌俊的名字,妻子想念儿子几乎成疾。俗话说“儿行千里母担忧,养儿方知父母恩”,母子亲情尚且如此,父子之情能够例外吗,自己何尝不是日夜思念着病中的儿子呢,盼望儿子早日康复,早日回归家庭成为老夫妻俩最大的愿望。对于一把年龄的父母,此刻正是昌俊回馈父母恩的时候,可是当儿子深度昏迷的时刻,父母对昌俊的关心、呵护逊于儿时的昌俊吗?在父母面前儿子永远都是小孩,父母时刻呵护儿女的心态并不会因为儿女的长大而淡出,时刻彰显着父母之恩是如此之伟大。廖崇健:“老太婆,昌俊还没有出院呐。”

洪紫英愕然地:“昌俊没有出院?”

廖崇健:“对,昌俊还没有出院。”

廖崇健如此说,洪紫英始感刚才的一幕是幻觉,当幻觉被戳穿时洪紫英显出了十分悲伤的表情,喃喃地:“昌俊什么时候出院?”

廖崇健:“嗯,转院已经三个多月了,应该醒了吧。”

洪紫英站起来:“看看昌俊去。”

妻子要去看望儿子,廖崇健何尝不是如此呢。但是,就儿媳通报的情况看,恢复情况并没有预期的理想,昏迷状态依旧,这不仅是昌俊个人的不幸,也是家人的不幸。当然艳敏也用医生的术语安慰老人,然而廖崇健知道安慰病人以及安慰家属是医生的职责之一,医生常常将一些疑难杂症轻描淡写,甚至用一些常人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忽悠病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尽管有些时候医生忽悠病人没有恶意,让病人及其家属听不懂就是医生的目的,这就是医学权威的具体表现。说一千道一万昌俊仍然躺在床上,即使医生保证明天可以苏醒,昌俊以及家人怎么样度过今天的漫漫长夜?因为昌俊没有出院,越发诱使妻子时刻思念着儿子,甚至诱发错觉进而发展到夜里呼喊,难得一见的白天幻觉也发生了。这是多么可怕的现象,如果昌俊不能尽快康复,思子之情就不会停止,届时昌俊没有恢复,妻子却病倒了,这种情况必须制止。毕竟家里不能再添乱了,曾经祥瑞的家庭氛围被昌俊病倒所驱散,现在需要找回曾经的祥瑞家庭氛围。权衡再三,廖崇健决定去一趟医院,既满足妻子的要求,趁此机会也好看看儿子恢复情况到底怎么样。

廖崇健:“即使要去看昌俊,吃过饭再去吧。再说……”

洪紫英:“再说什么?”

廖崇健:“再说昌俊并不是在西坪住院呐,要去看昌俊还得一番舟车劳顿,知道吧。”

洪紫英:“到了省城医院仍然没有好转,艳敏是不是没有尽心?”

廖崇健:“老太婆你千万不能这样说,对于昌俊的康复艳敏是尽心尽责的,不要错怪咱们的儿媳,能够讨得这样优秀的儿媳妇啊,是咱俩前世修的德,也是昌俊的福气,听到没有。”

洪紫英想说儿媳太辛苦,焦急中把儿媳太辛苦说成儿媳没有尽心。此时的洪紫英已经清醒过来,尽管仍然回味着刚才的一幕,然而丈夫的提醒使她回到现实中来。此刻的她,不仅渴望马上看到昌俊,也考虑自己留下来陪着昌俊,这样才能时刻守护着儿子,再用伟大的母爱让儿子尽快苏醒。亲自呵护儿子彰显着母爱的伟大,但是,亲自陪护儿子将遭遇的阻力洪紫英却没有预料,就如丈夫不会同意妻子陪护儿子一样,儿媳妇姜艳敏也会以婆婆年迈,而且儿媳能够陪护为由婉拒洪紫英的想法。

洪紫英点头:“嗯。艳敏是不可挑剔的,这段时间的她也太辛苦了,让她休息一下吧。”

廖崇健愕然地皱眉:“让艳敏休息?谁照顾昌俊?”

洪紫英:“我照顾。”

妻子要亲自照顾昌俊?开始妻子沉醉于昌俊已经回家的感觉,妻子对儿媳“是不是没有尽心”的指责,哪一句不是语无伦次。此刻廖崇健更担心昌俊没有苏醒,妻子却病倒了。廖崇健看着妻子,然后拿起一个杯子:“这个是什么?”

洪紫英:“拿杯子干什么?”

妻子能够准确判别杯子使廖崇健多少感到欣慰,他要继续测试妻子的状态,他要在家庭困难的时刻呵护好妻子,在昌俊没有康复前家里不能再添乱。廖崇健又拿起一个遥控器在妻子眼前摇晃着:“这是什么?”

洪紫英露出一脸的气愤,并没有回答丈夫的询问,而是指着电视机:“这是电视机……电脑在房间里,还要问什么?”

妻子一口气说出多种家电,并且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廖崇健。此刻的廖崇健确信妻子的神智没有问题,这使廖崇健感到莫大的欣慰,毕竟家里不能再添乱是每一位家庭成员的最大愿望。但是妻子要亲自照顾昌俊的想法,又使廖崇健感到愕然,没错,母亲照顾儿子可以彰显母子情深。联系到刚才责怪儿媳“是不是没有尽心”的言论,现在又抛出亲自照顾昌俊的说法,当儿媳知道婆婆要求亲自照顾昌俊的瞬间,艳敏会怎么想,那不是以无言的方式指责儿媳没有尽心尽责吗。廖崇健:“你陪儿子。考虑过艳敏的感受吗?”

洪紫英态度坚决:“我陪昌俊怎么啦,我不能陪昌俊吗,都那么长时间了,仍然没有醒过来。也许我陪昌俊,昌俊很快能够醒过来。”

此时的妻子是急火攻心,为了昌俊她可以承受任何磨难,为了昌俊她可以付出一切。廖崇健理解妻子求子康复心切的心态,这种心态不能成为语无伦次的理由,尤其不能在儿媳面前因为语无伦次而导致含沙射影的后果,毕竟艳敏为昌俊的康复付出了牺牲。营造祥瑞的家庭氛围有利于昌俊的康复,也有利于家人和睦相处。廖崇健:“老太婆你醒醒,虽然咱俩渴望着昌俊早日醒来,作为妻子艳敏已经够尽责的了,让艳敏短暂休息倒也未尝不可,如果你要代替艳敏的角色全程陪着昌俊,考虑过艳敏的感受吗?”

洪紫英:“哪有那么多讲究呀,我现在关心的是昌俊必须早日苏醒、早日康复,才不管人家怎么看怎么说呢。”

廖崇健:“就你刚才的表现看,担心的就是艳敏怎么看呐,你以为是别人吗?”

洪紫英:“走吧。”

洪紫英快步走到病床前,一把拉着儿子的手,不停地呼喊着昌俊的名字。其情其景使姜艳敏感动,从婆婆的呐喊中姜艳敏再次感悟着母子情深,婆婆不停的呼喊,喊出了母亲的心声道出了人间真情,世上最伟大的亲情此刻得以彰显。然而公公呢,虽然公公摸着昌俊的手,也观察着昌俊的脸色,却没有暴发出类似婆婆的呼喊。姜艳敏看到公公内心深处,同样寄托着父子情深,此时的父子情是那么的内敛、深沉。也许此刻的婆婆该询问一下治疗效果了吧,婆婆停止了呼喊,转而对着姜艳敏一番询问。婆婆:“转到上级医院也三个月了,医生怎么说?”

姜艳敏:“医生说情况有好转。”

婆婆指着昌俊:“转院前昏迷不醒,转院后仍然没有醒过来,好转在哪里?”

姜艳敏:“医生关注昌俊的整体情况,并且非常肯定地说昌俊能够醒来,至于什么时候能够苏醒,医生没有给出具体时间。”

洪紫英:“在西坪的时候医生不是也这样说,既然到了那么权威的医院,医疗设备以及医疗水平都一流的医院,仍然没有醒过来,这,这……”说时情绪激动起来,姜艳敏与公公连忙扶着婆婆,婆婆呼吸一阵急促,姜艳敏急忙抚摸着婆婆的胸部,小心翼翼地:“妈,没事的,医生说过昌俊各项指标都很好,苏醒是时间问题,您不要太操心。”

廖崇健感叹:“早跟你说过,总得有个过程,心急能解决问题吗。如果心急能够解决问题,我何尝不希望昌俊昨天醒过来呢。”

婆婆喘过一口气后,盯着公公气愤地:“你解释一下什么叫心急,还要我等到什么时候,即使昨天醒来,我也嫌太迟了,知道吗。这叫母子连心,你有这种感觉吗?”

婆婆如此说,公公不停地摇头、叹气,心里在说婆婆简直语无伦次。

公公婆婆的到来使姜艳敏始料不及,前天才给老人通报过情况,婆婆对昌俊的情况是了解的,非要舟车劳顿跑来探视一番。姜艳敏理解老人的心情,但是,对老人途中的艰辛表示担忧,毕竟老人经不起舟车劳顿,万一路上有个不测,必然增加年轻人的麻烦。昌俊已经使家人为之牵挂,老人家就更加应该保重,让自己能够安心陪护昌俊。在婆婆心目中,到了上级权威医院昌俊就必须马上苏醒过来,否则,权威医院就失去应有的权威,如此等等,诸多的怨言已经表现出来。

婆婆:“艳敏,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为昌俊擦身倒屎倒尿,什么赃的累的都得自己干,这样长期下去我也担心你被累倒,这样,你休息一段时间,让我跟你爸爸陪陪昌俊。”

姜艳敏:“妈,您说哪去了,为了昌俊尽快康复,擦身甚至倒屎倒尿不是我应该干的吗,您跟爸爸都一把年纪了,俩老陪昌俊怎么行呢。”

公公:“对,艳敏你就休息几天吧。”

婆婆:“不,不是休息几天的问题,而是剩下来的日子,由咱俩全陪。”

婆婆如此说又使姜艳敏感到困惑,剩下来的日子由两位老人陪,这么繁重的陪护任务两位老人承受得了,作为妻子的自己说得过去吗。再说昌俊什么时候苏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作为儿媳自己能够心安理得让两位老人代替自己的角色,置丈夫的病情而不顾吗,没有任何理由嘛。婆婆什么意思,从母子亲情的角度考虑有其合理性,如果认为自己的陪护不称职,导致昌俊至今仍然没有苏醒,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婆婆认为自己不够称职,导致昌俊至今没有苏醒存在因果关系吗,还是婆婆觉得母子亲情胜过夫妻情,用母子亲情可以更快唤醒昌俊呢。公公的意思显然与婆婆不同,公公说让自己休息一段时间,婆婆的意思是剩下来的日子由两位老人全程陪同,直至昌俊康复为止。

姜艳敏小心翼翼地:“妈,您跟爸爸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再说我每天呼唤着昌俊,说些昌俊喜欢的事情,以便唤醒他遥远的记忆。除了坚持每天呼唤外,为昌俊按摩也是很关键的,对昌俊的四肢各个关节辅以屈伸内外旋,内外展动作,特别对肌肉进行揉捏,肩颈部位的揉捏,揉捏力度的掌握也有讲究。这些体力活啊,妈您……”

婆婆:“我怎么啦,我就不能为昌俊按摩、揉捏?”

公公:“老太婆你就不要逞强了,按摩、揉捏这些活是年轻人干的,想想自己贵庚了。如果真的要留下来呢,短暂可以,长期陪护还是由艳敏吧,啊。”

婆婆露出一脸的不高兴,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坚决陪护昌俊的决心,她要通过自己的言语亲自呼唤儿子,让儿子尽快苏醒是她最大的心愿。尽管公公以及儿媳持反对意见,并没有改变她的决心。婆婆口气强硬地:“不要说了,我要亲自陪着昌俊,这样才能使昌俊尽快苏醒,从此走向康复。”

公公叹气:“你呀,不要添乱就好。”

姜艳敏:“妈,您跟爸爸陪几天昌俊可以,如果太长时间,别人会怎么样看待咱们家?”

婆婆:“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呢。”

公公:“老太婆你真该动动脑子,不要说让别人看见,就是医生看见后,人家会怎么说,给别人的印象是儿媳艳敏没有陪在昌俊身边,这夫妻的感情从何谈起。”

姜艳敏点头:“对,妈您想想呐,在对待昏迷病人康复的问题上,医生最讲究亲情呵护,一旦妻子没有陪在丈夫左右,医生肯定说欠缺亲情,这样不利于昌俊的康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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