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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撑大局干将各抒己见 天涯沦落人怜商人痛

这几天郭锐锋忙得焦头烂额,廖昌俊不在公司的日子里,他承担着公司的重任,他要兑现自己的诺言,一定要竭尽所能管好公司,不能使公司出纰漏。这不仅仅是基于自己与廖昌俊的良好关系,即使自己与东家没有深厚的交情,作为公司员工他郭锐锋也将竭尽员工之所能,为公司排忧解难,毕竟自己在公司获得了就业机会,过着安稳的日子,基于感恩的心态他郭锐锋应该努力工作。想想下岗后在外漂泊的日子,老板仅仅把员工当成机器化的人,除了嘱咐员工干什么外,老板几乎跟员工没有沟通,这让郭锐锋十分失落。在公司的二年里,郭锐锋重新找回了当年上班的感觉,这种感觉勉励他必须兢兢业业。有道是士为知己者死,昌俊大哥如此善待自己,郭锐锋怎么敢对公司事务马虎应付呢。

加大蔬菜检测后,由于没有再发现化肥蔬菜冒充有机蔬菜的现象,检测部门麻痹情绪有所抬头,认为声势浩大的检测攻势已经收到效果,农户已经认识到公司是不能被忽悠的,田石村民老陈利用化肥蔬菜冒充有机蔬菜被检测出来后,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此时的检测部门据此提出恢复抽检,这样可以节省人力,也可以提高蔬菜清洗效果,及时把新鲜产品送到客户手中。在这个问题上质检人员偏向于应当恢复抽检,这又使郭锐锋感到为难,毕竟质量问题不能含糊,抽检不能代替全面检测,对待蔬菜质量不能马虎。在郭锐锋的坚持下,管理层对此表示了担忧,甚至部分管理人员对此持观望态度。

对郭锐锋继续加大检测力度的想法,唐忆丽也偏向于应当恢复抽检,于是,对郭锐锋的意见提出异议。唐忆丽也认为:加大检测的效果已经显现,农户已经认识到公司是不能被忽悠的,老陈用化肥蔬菜被检出后,心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作为田石村的典型,肖社长在各种场合告诫农户要诚实耕作,商人都说做食品就是做良心,同样蔬菜也是食品,咱农户也应该以纯朴的心种植。那种以忽悠人的心态对待客户的行为,最终也将被客户忽悠,田石村被检出的问题蔬菜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肖社长在村中如此宣传,使当事人老陈无地自容,既感到羞愧也承受着良心的谴责。不仅如此,其他合作社同样获悉了问题蔬菜通报,理解公司加大检测的行为,就像田石村利用老陈的例子作宣传一样,其他合作社同样也告诫农户要诚实经营,倡导从我做起种植良心蔬菜,要求广大农户摒弃功利心态,从而在根本上扭转百姓对蔬菜食品的不信任。就田石村以及各合作社的动态看,自从检出化肥蔬菜冒充有机蔬菜后,效果是明显的,在这种情况下继续加大检测力度,有个成本效应问题。在昌俊哥不在公司的时候,既要考虑蔬菜质量,服务质量也不能忽视,不能顾此失彼。

郭锐锋坚持加大检测力度有其充足的理由,唐忆丽考虑以抽检代替全面检测也有其充足的理由,毕竟公司不能无止境地增加开支,这是财务主管必须考虑的因素。此时任子祺给出了折衷的意见。即:常规抽检应该作为常态,全面检测以不定期的形式进行。怎么样把握不定期全面检测呢,这要看抽检的情况而定,这样做既能保证产品质量,又能降低成本。

郭锐锋理解唐忆丽此刻的心情,加大检测必然增加人力成本,从会计的角度看就是一种浪费,这是会计核算人员常常考虑的要素。然而郭锐锋也认为如果为了降低成本,最终影响到产品质量,将付出比加大检测还要高的代价,那将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再说昌俊大哥不在公司,此刻更不能出乱子,否则难以面对昌俊大哥。尽管坚持加大检测的态度强烈,但是,郭锐锋也考虑到唐忆丽、任子祺的意见。即:一般情况下以抽检为主,相隔一段时间,也来个大检测。

产品抽检问题达成妥协后,旧的问题持续发酵,由于学校停止接收碧绿配送中心的产品,一度使范东明怀疑中毒是否与蔬菜有关,尽管范东明不愿意相信学校方面的指控,但是,毕竟学校已经暂停了与碧绿配送中心的合作,这使范东明感到不快。特别在廖昌俊病倒期间,范东明几次上门未能见到廖昌俊,范东明有满腹的话需要向廖昌俊倾诉,烦恼的心灵需要慰藉。范东明甚至认为廖昌俊是不是有意躲了起来,刻意回避自己,尽管对范东明提出的质疑郭锐锋耐心给予解释,范东明觉得郭锐锋的解释实际上在掩饰,没有任何新意。

即使范东明对郭锐锋的解释不甚满意,郭锐锋继续解释着:“我理解此刻范老板你的心情,就如昌俊大哥说的那样,在卫生部门没有结论前,对什么食品导致中毒下结论,未免过于草率。由于蔬菜种植在严格的程序下进行,因为蔬菜导致中毒的可能性几乎可以排除,敝人坚信敝公司的产品是经得起检查的。希望范老板相信敝公司的产品,耐心等待卫生部门的检测结果,尽早把笼罩在贵中心的乌云驱散。”尽管此刻的郭锐锋对范东明的到来感到不爽,郭锐锋需要处理诸多公司事务,但是,不管怎么忙也必须陪好客人,并且在范东明的语气中,郭锐锋听到了范东明对昌俊大哥的肺腑之言,这说明范东明是信任昌俊大哥的。想到这里又使郭锐锋忆起了前段昌俊大哥对公司利润的担忧。昌俊大哥担心公司赚钱太多会不会掠夺了客户的利益,如果公司获利过多甚至是盘剥客户,这样下去还有谁会跟公司做买卖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就拿范东明来说,如果不是中毒事件,每天要采购蔬菜数以10吨计,知道吧昌俊大哥,范东明采购量数以10吨计呀,每天10吨是什么概念?作为商人范东明不会糊涂吧。

范东明反复询问着:“几次都见不到廖叔,廖叔就那么忙吗,不会是刻意躲起来,故意回避我的骚扰吧?”

郭锐锋愕然地:“敢情范老板不知道昌俊大哥现在的情况?”

郭锐锋如是说使范东明的脸色疑惑起来,原以为廖昌俊没有在公司,是因为受中毒事件困扰,故意回避自己,就郭锐锋的表情看,也许廖昌俊出现了什么状况?

范东明露出疑惑表情:“廖叔会有什么事呀。”

郭锐锋叹气:“实不相瞒,昌俊大哥因为送货到贵中心,在返回公司的路上遭遇不测。”

还没有等郭锐锋说完,范东明焦急地:“遭遇不测,那么廖叔没事吧?”

在范东明的表情上看,似乎真的不知道昌俊大哥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这也间接印证了范东明指责昌俊大哥刻意回避的猜测,俗话说不知者无罪,范东明责怪大哥的话不能被谴责。

郭锐锋再次叹气:“如果没事多好,啊。现在的昌俊大哥已经躺在了病床上,至今……”

范东明抢着说:“至今怎么样?”

郭锐锋无奈地:“至今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范东明怎么也没有想到,为了给自己送货,为了兑现承诺廖叔不仅亲自送货,而且遭遇不测,这使范东明始料不及的,原以为登上公司大门向廖叔一番诉说,可以尽快驱散碧绿配送中心的阴霾,进而甩掉中毒的包袱。经过几年来的接触,范东明了解廖昌俊的为人,也愿意相信廖昌俊关于蔬菜不存在问题的说法,但是,面对悬而未决的中毒阴霾,范东明觉得最好的慰藉就是跟廖昌俊一番长谈。实际上对于食品中毒问题,廖昌俊早跟范东明说过,公司配送的蔬菜不存在问题,请范老板一定要相信。由于受中毒事件困扰导致范东明的心灵趋于弱化,他需要时刻听到廖昌俊的保证,这样才能使范东明脆弱的心态得以慰藉。因此,每当遇到烦恼的时候,范东明准登上公司大门,以便寻求心灵的慰藉。今天登门不仅没有得到心灵的慰藉,相反获悉老廖因为亲自送货导致车祸至今仍然昏迷不醒,使范东明感到罪孽深重。范东明站起来:“走吧。”

这时唐忆丽走到两人跟前,唐忆丽欣喜地:“范老板大驾光临,敝公司蓬荜生辉呀!”

范东明正考虑去看望病中的廖昌俊,却遇见唐忆丽走到两人跟前,既然见到了财务主管,难免又使范东明想起了烦恼的货款。前一阵由于碧绿配送中心没有接受某客户调低价格的要求,而该客户又想继续采购碧绿配送中心的蔬菜,在支付货款时故意刁难,客户向碧绿配送中心支付了80万元一元面额的货款。此事触动着范东明敏感的神经,毕竟作为正当合法的货款不能被拒收,而且散钞作为法定货币,同样具有支付功能。在咨询过银行从业人员后,同时了解到在中国境内拒收人民币是违法的,基于以上考虑范东明勉强收下了80万元货款。在接收货款中,不仅在点收钞票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80万元散钞送存银行却费尽了心机。银行答应每天接收2万元散钞,10天内仅向银行存入20万元,至今仍保留着60万元现钞。事后范东明了解到,客户为了调教范东明,专门从公共汽车公司收集了80万元一元散钞,目的在于让范东明明白客户的意思,希望通过支付货款让范东明调低蔬菜价格。然而,范东明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自己就遇不到类似廖昌俊这样的下游客户呢,客户非得以上帝自居吗?既然见到了财务主管,范东明考虑把散钞作为货款支付给公司,于是试探着问:“尊敬的唐经理,可以收些散钞吗?”

唐忆丽愕然地:“什么意思?”

范东明把以上意思重复一遍,唐忆丽露出了为难表情,道:“如果以前呢,敝公司愿意为贵中心排忧解难,只可惜现在真有点困难。”唐忆丽同样把廖昌俊受伤后公司遇到许多问题重复一遍,范东明理解此刻公司的困难,于是拉着郭锐锋的手:“郭经理带路吧。”

唐忆丽:“郭经理去哪?”

郭锐锋:“对,范老板要去哪?”

范东明:“看廖叔去呀。”

唐忆丽:“去哪看?”

范东明:“还能去哪看,当然是医院咯。”

唐忆丽叹气:“昌俊哥已经转院,范老板知道吧。”

实际上郭锐锋并不知道廖昌俊已经转院,当唐忆丽转告廖昌俊已经转院时,确实使郭锐锋感到震惊,转院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昌俊大哥的病情加重,意味着本地医院难以应付病情,因此需要转院,简单的理由就是这些,还能表示什么呢。郭锐锋露出吃惊表情:“转院?”

唐忆丽再次叹气:“对,昌俊哥确实已经转院,这是大家都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开始并不知道廖昌俊病倒,当确信老廖病倒并且准备前往医院看望时,又被告知已经转院。本想通过与廖叔寒喧,以便慰藉烦恼的心灵,谁知廖叔承受着比自己更大的折磨。廖叔处于昏迷状态,与酩酊大醉被麻醉的状态一样,此刻的廖叔也许对外界毫无感知,这也算是一种解脱吗?然而范东明何尝不想麻醉自己呀,只要把自己麻醉,忘却剪不断理还乱的中毒烦恼,才能得以解脱。哎,烦恼怎么如此眷恋范东明呢,范东明无法解释这一点,也许老天知道。想到此刻廖叔处于昏迷状态,承受着伤痛的折磨,而范东明自己也因为中毒事件导致无尽的烦恼,觉得自己与廖叔真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因而眼睛也湿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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