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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打开一扇窗

两翼黑魔和人族强者的战斗也已经结束,黑魔受重伤而去,人族强者也没有力量继续追赶。从战役层面来讲,人族获得了这次战斗的胜利。

但夜一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部队还在五号高地休整,许多伤员需要治疗,所有战士需要休息。宁锋寒吩咐休整一晚,明天回营。

夜一就坐在战友们的尸体中间,他双眼无神的看着空旷的荒原。

宁锋寒在营帐和人族强者会面了。

“长歌,没想到我们两年没见,你已经突破了通幽中境了,哎,我还在练气上境呢。”宁锋寒说道。

“那是你不想修炼,当年学宫八杰你居首位,你志不在此,自然境界就拉下了。”

“不谈这个,你也加入了天星院?”

“嗯,上次我们见面后就进了天星院,其实,虽然你酷爱领军,也不应该放弃修炼啊,毕竟在战场上多一份实力就多一份生存。”

“你知道的,鹰扬骑兵团虽然很小,但毕竟是我们宁家的心血。我的兄弟们看不上鹰扬,自然只有我来接手了。另外,估计再过一年我也会回去一趟,应该能突破开元境了吧。修炼不急,反正水到渠成。”

“你性格一点都没变,还是什么都无所谓,真不知道什么对你才是有所谓。”长歌苦笑着说道。

“这次在染血之地呆多久?”

“半年,然后才能轮换回长安。没办法啊,不出来积累些军功不行啊,天道院的消耗实在太大,相比起来,这里积累军功应该会更快一些。”

“回去我们好好喝两杯,这里还有些事要安置下,你是和我们明早同行还是先走?”

“先走吧,回去我们再聚。”

“嗯,好。”

一切整顿完毕后所有的战士都没有回营房,他们都陪着夜一在旷野里坐着。没有人心里会好受,哪怕他们早已经历过生死,但每一次战斗都会在他们心中留下一道难以磨灭的痛。

但他们毕竟走过了那道关口,所以相对来说对生死会看得淡一些,也更明白这其实是每一个战士的宿命。但夜一不一样,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兄弟的死亡,是的,没错,是兄弟。

虽然大家朝夕相处的时间仅仅十来天,但这十来天却是他生命中极其重要的时段。这十来天里他走出了封闭的心理,他真正开怀的欢笑,他明白了什么叫快乐,什么叫友情。

而今天,他明白了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悲伤,什么叫无助。

其实在书本里他也看过什么叫战死沙场,什么叫马革裹尸,但真正在自己身上发生,却让他手足无措,他除了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却什么也做不了,哪怕杀再多的魔族,也无法挽回他们逝去的生命,如此年轻的生命。

他把头深深的埋在双腿间,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掉落在地上,这是他第一次流泪。

宁锋寒来到他身边坐下没有说话,他只是拍了拍夜一的肩膀,直到夜一止住眼泪抬起头来才说道:“好好的活着,才是对牺牲的战友最大的安慰。只有活着才能杀敌,只有活着才能看见最后的胜利。有的人死了,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却已经死了。死得有意义就活在我们的心中,而活的无意义,那才是真正的死了。”

宁锋寒抬起手指着夜色中远方的荒原:“知道荒原的尽头是什么吗?是深渊。魔族就来自深渊,但我们却对深渊一无所知,但我知道,那里是罪恶的源头。源头一天不消灭,我们的战士就会一直面对死亡。所以我来到染血之地,只是希望有生之年能一睹深渊的真实面目,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也许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实现这个目标,但起码我走在路上,并绝不停留。”

夜一点了点头说道:“有些道理我现在也懂了,只是,心里实在非常难过,你不用为我担心。”

部队在沉默中回到了驻地,夜一和战友们将牺牲的战友埋葬在了陵园里。夜一以前不知道城外居然有这么大的陵园,这里起码埋葬着上百万人。从千年战争开始,所有在染血之地牺牲的战士都埋葬在这里,一个个土堆就是他们最后的归宿。

逝者已去,生者还得继续前行。

当晚,夜一和黑碳头还有林飞溜进了军需库,他们弄来了几缸酒,然后弄回营房大醉了一场。夜一不是第一次喝酒了,他以前也偷过老头的酒来喝,不过喝得并不多,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当他把所有人都放倒的时候他居然喝的清醒了,看着满地各种姿势摆着的身体,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他就只能把他们一个个抗到床上。

奇怪的是第二天并没有城卫军来找他们,只有宁锋寒黑着脸来到校场,并宣布夜一关禁闭十天,夜一听到这个处罚笑了起来。他知道肯定是宁锋寒抗下了上面的处罚。

他没有任何异议,既然年轻,而且活着,偶尔任性一次也是一种态度。

宁锋寒将夜一带走,但并没有马上去禁闭室,而是把他带到了他的书房。

夜一刚一踏进书房,一股极其强烈的危险气息扑面而来,他瞬间锁定了危险的来源,那是书房中坐着的一个青年,青年气定神闲的看着夜一,夜一一拳击打了出去,那股危险气息越来越浓烈,浓烈到夜一必须打破这种局面。

青年眼睛一眯,夜一的拳头就停在了空中,如同定格一般,无法前进分毫。

夜一大惊,他立马收回拳头,刚想再出一拳,一股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掀翻在地,嘭的一声巨响,夜一被摔得眼花缭乱。

夜一猛的从地上弹起,身体怪异的一扭,再次凌空一拳击出。

“咦?”青年开始来了兴趣,他依然坐着,动都没动一下,夜一的拳头就在他鼻尖五寸,并一直保持在鼻尖五寸,原本一拳应该打出的音爆并没有发生,连拳风都没有。

青年忽然笑了一笑,抬起一只手来在夜一的拳头上一点,夜一感觉到的是一股淡入清风却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从拳头传来,他再次被打飞出去,这次直接飞出了门外。

“不错,绝对强悍的肉体力量,如果作为一名战士,绝对的王牌。”青年饮净杯中茶说道。

“帮我看看他有没有修炼的潜力。”宁锋寒说道。

夜一再次进入书房时心情很不好,一直都是他欺负别人,这次居然毫无还手之力。他不知道青年用的是什么方法,但他知道那不是如他一样肉体的力量,那是一种他无法言喻的强大的力量。

“夜一,这是我的同窗好友长歌,也就是这次和魔族战斗时对阵两翼******的强者,通幽中境。”

夜一心里一突,这就是修炼者的能力?

“你现在可明白一名普通人和修炼者之间的差距?哪怕你再强大的力量,毕竟只是你小小肉体的力量,而修炼者的力量却是来自天地的力量。当然,要调动天地之力起码得开元境,能使用天地之力起码得通幽境。你可想修炼?”宁锋寒问道。

这次简单的较量给了夜一深刻的认识,在万仞山他就知道强者为尊这个道理,只是他从来没有接触过修炼者,不能这样说,看来老头就是修炼者,而且是非常强大的那种。但老头没有教过他任何关于修炼方面的知识,所以他对修炼者完全没有概念。

夜一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但你可知道世间亿万人,为何修炼者却如此之少呢?”宁锋寒又问道。

夜一摇了摇头。

“世间亿万人,但有修炼天赋之人却如凤毛麟角,有修炼天赋并不意味着就能成为强者,其中绝大多数就在练气境终其一生,每突破一个境界人数起码少一半,所以芸芸众生如你我这种人多如蚂蚁,而修炼者,却少如苍鹰。这就是修炼者和普通人的区别,换句话说就是在修炼者的眼里,没有普通人的存在,苍鹰永远不会关注蚂蚁,哪怕蚂蚁再多。”

“所以大陆亿万人都想修炼,但天赋就是决定能否修炼的第一关。天赋者,上天眷顾之人,天地之力自然唯有上天眷顾之人方可使用。我请来长歌,就是希望请他帮你测试下看你是否有修炼的天赋,你愿意吗?”

“嗯。”夜一点了点头,他自然希望能够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那样就能保护更多战友免受牺牲。

“过来我看看。”长歌微笑着向夜一招了招手。

夜一走到长歌身边,长歌抓住了夜一的手。

书房突然起了奇异的变化,徐徐春风拂来,有柳树抽绿,有野草萌芽,有鸟雀嬉戏,有冰河解冻,有细雨蒙蒙。

夜一瞪大眼睛看着这奇异的景象,震撼无比。

他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他知道这就是天地之力的一种具体表现。他的心情突然紧张了起来,他很担心自己不能修炼。想想也是,如果能修炼老头自然早就教他了,何必去锻炼这一身蛮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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