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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一次被告白

罗宇轩回到临海的第一件事,就约了乐乐的舍友冉梦瑶。

冉梦瑶对这个“二哥”印象一直非常好,但是临海的女孩都有自己的一些小算盘,男人不主动找她们,她们也不会太主动。冉梦瑶接到几次罗宇轩的电话,都是询问有关乐乐的一些事情,冉梦瑶觉得这个“二哥”对乐乐的想法有点不单纯,出于女性的直觉,她虽然挺喜欢这个“二哥”,目前还是能够“敬而远之”的。

冉梦瑶在百无聊赖的假期接到罗宇轩的电话后,还是精心打扮了一番。冉梦瑶的妈妈是典型的临海女人,对女儿的衣着打扮也非常上心,女儿见什么人,穿什么衣服,要注意些什么事项,她还是特意叮嘱一番才肯让女儿出门。

她在楼上的窗户里看到罗宇轩开着的车子,看到罗宇轩亲自帮女儿打开车门,才喜滋滋的坐回沙发上,看着电视对旁边的爱人说:“囡囡的眼光厉害嘞!”

冉梦瑶虽然特意打扮过,但是看起来却是不显山不露水。以她现在的身份以及和罗宇轩的关系,妈妈叫她只在细节处下功夫:淡淡的妆容,似有若无;眉毛修饰的整整齐齐,眼睫毛微微上卷,突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少女的唇色本来就透亮,所以她只点了一点很清亮的唇彩;妈妈用橄榄油给她做了手部护理,一双小手白嫩水润,左手腕上戴着罗宇轩送她的那条彩金手链;枣红色羊毛大衣里面薄薄的一件粉红色高领羊绒衫,显得脸色白皙红润;一条刚刚流行的浅蓝色牛仔裤配上棕红色皮鞋,俏皮又不失可爱。衣着款式很符合大学生的身份,但是衣服的材质却是上乘,透着一股淡淡的雅致。

罗宇轩看着冉梦瑶,这个年纪的孩子,真是漂亮,什么颜色都敢尝试,这粉色,一般人很难驾驭,穿不好就很土气。但是冉梦瑶却穿出一种少女的靓丽。他记得乐乐好像衣服一直很素雅,不是白色就是灰色、咖啡色、黑色,没看到过她穿其他颜色的衣服。

两个人吃完晚饭,罗宇轩请冉梦瑶到一家清净的咖啡店,才开始今天的主题。

“梦瑶,二哥想问你一些关于乐乐在学校的事情,不会很唐突吧?”

“当然不会,二哥想知道些什么?”冉梦瑶虽然隐约知道罗宇轩的目的,内心里还是有点小失望,她放了一块方糖到美式咖啡里,用精致的小勺慢慢搅着,等着糖慢慢融化,低声回道。

“你知不知道乐乐的父亲去世了?”罗宇轩挑了一个看似敏感,却是比较保守的话题。

“知道,乐乐不太避讳这个事情。应该是她高三的时候去世,也就刚满一年的样子。所以乐乐从来不戴首饰、不穿亮色的衣服,唯一一次是学校的大合唱,学校要求统一着装,她为了勤工俭学的名额,才勉强穿了一次红色的衣服。”冉梦瑶啜了一口咖啡,其实她没有打听过乐乐的事情,都是文婷爱嚷嚷,她才知道一些。

“勤工俭学?什么样的勤工俭学?”罗宇轩愣住了,乐乐周末一直在他公司打工,他给的薪水应该不低,乐乐为什么要勤工俭学?

“就是周一到周五早上,打扫一下女生宿舍的卫生,一般一个人负责十个寝室的卫生工作。”

“勤工俭学的收入很高吗?”

“一个月两百块钱,就是象征性的补贴罢了。”冉梦瑶对乐乐去勤工俭学一直也看不透。

“乐乐缺钱吗?”罗宇轩记得在公司给乐乐薪水的时候,她一再推脱,应该不是缺一点钱的问题,难道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

“其实,这个我也说不上。乐乐选报了两门第二专业,光学费好像就要四五千块钱。乐乐说生活费不够,让文婷托系里的人弄了一个勤工俭学的名额。”

“四五千块钱,应该不算多啊,我看乐乐平时不怎么花钱的,她还有其他比较大的开支吗?”

“乐乐周末和早上都在打工和做事,白天除了我们专业的课,她还要上其他两个专业的课,基本是连轴转,除了吃饭和睡觉,我也看不出她有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冉梦瑶觉得乐乐生活的像个清教徒,连同乡会都没参加过,哪里需要花钱。

“看来是我的错。乐乐在我公司打工,我一直没给她发工资,是我太大意了!”罗宇轩记得开学的时候给过乐乐一张卡,秘书告诉他存了一万块钱上去,他想着学校的花费应该够用了,就没怎么上过心,想着乐乐每天早上早起去扫地,他莫名一阵心疼,他没法想象乐乐去扫地的情形,尤其是为了每个月的两百块钱。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乐乐打工的工资应该挺高的,还想着她为什么要勤工俭学。”冉梦瑶看罗宇轩自责的样子,也有点吃惊,她一直以为乐乐勤工俭学是装装样子的,心里有点瞧不起,如果乐乐一直光打工不拿钱的话,可能真的是缺生活费,倒是她想多了。

“梦瑶,你看到过其他人给乐乐汇款或转账吗?她父亲不在了,生活上可能会有点困难,但是她从来不肯和我说这些事。”罗宇轩诚恳地对冉梦瑶说着。

“好像有人给她寄过衣服,但是没听说有人给她汇款,转账我就不知道了,经济上的事情,我们一般不会互相过问的。”

“好的,谢谢你,梦瑶。以后多帮我留意一下乐乐,她性子倔,不肯开口,你也看到了,二哥我太粗心,让她受苦也不知道。你有我的名片,有事情多和我联系。”

“好的,只要二哥不嫌我烦就行。”冉梦瑶满口答应,能和罗宇轩保持良好的互动,也是她的愿望。

有了事情做,假期过得不知不觉,很快,乐乐要返校了,这次,她选择了自己坐火车去学校,不让雷明军再送了。

雷少峰看着挤成沙丁鱼罐头一样的火车里的人群:“乐乐,人太多了,你自己多当心。等我挣了钱,给你买飞机票,咱不坐火车了。”

“好的,我也想坐坐飞机,那我就等你的机票啰。”乐乐看他眉头皱成一团,笑道。

“以后别带这么多东西,包太重了!”

“是妈妈给装的,虽然重,那都是心意,你不懂的。”乐乐喜欢这些重重的包,还有里面各种花样的食品、衣服,她以前就很羡慕姐姐,每次回家妈妈都会给姐姐装很多东西,而她都是爸爸给点钱就完事。

“乐乐,到了给我打电话。”少峰心里非常不舍,想着长长的一个学期,他现在心里就觉得等不及。

“嗯。”乐乐看他依依不舍有点难过的样子,心里忽然就生出勇气,她侧过头,蜻蜓点水般在他脸颊亲了一下。

少峰愣神的功夫,乐乐背着包、拽着箱子上了火车,朝自己的座位挤过去。

一直到火车鸣笛出发,少峰才清醒过来,在站台上大跳大叫,引得送站的很多人侧目,少峰一时也顾不了那么多。六年半的时间,乐乐第一次敞开心扉对他,这个变化,使他的苦恋终于有了一点小的进步,少峰恨不得跳上火车跟着乐乐一起走。

乐乐回到宿舍的时候,其他几个人还没到,她们家都在附近,尤其是文婷和梦瑶,就算开学的早上从家里出发也来得及。乐乐一个人在宿舍整理收拾了半天,把雷妈妈带给她的衣服挂起来,好吃的东西收在桌子的柜子里,到楼下电话亭给少峰和雷妈妈打了个电话,然后到澡堂洗了个澡,吃了午饭,美美地睡了一觉。

睡醒之后,乐乐没有起身,窝在暖暖的被窝里消磨时间,思考着许多事情。

忽然,宿舍墙壁上的电话铃响了,乐乐想这会功夫会是谁,懒懒的有点不想起床,但是电话却是不依不饶的响,乐乐只好起身接起:“乐乐,是我,二哥。”

乐乐觉得非常奇怪,她前脚刚到,这半天的功夫,罗宇轩怎么知道她回来了,真是邪门。乐乐穿上外套,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下楼了。

“二哥!”乐乐打着招呼,“你怎么知道我回学校了?”

“碰巧过来看看而已。”罗宇轩一语带过,“二哥请你吃晚饭。”

“谢谢二哥,我刚坐火车过来,想休息休息,就不麻烦二哥了。”乐乐不想出去,推拒到。

“那也要吃晚饭啊。”

“我马上去食堂简单吃一点就行。”

“好吧,那我陪你到食堂吃吧,很久没吃过学校食堂的饭了,还挺想念的。”

“好的,那我请二哥吃食堂吧。”乐乐心里很无奈,但是也不好再拒绝。

学校没有正式开学,第一食堂还没开始营业。乐乐领着罗宇轩来到学校的第二食堂,这里的虽说是食堂,但是都是承包给个人经营,和外面的小饭店也差不多,没有大锅饭,乐乐点了三菜一汤招待罗宇轩。

这时候的返校的学生不多,很多学生匆匆打了饭菜回宿舍吃,餐厅里留下来吃饭的人很少,非常清静。

“乐乐,没想到你们学校伙食挺好的。”罗宇轩一边吃一边说着,现在的大学伙食改善不少,只要肯花钱,什么好吃的都能吃到。

“二哥来了,当然要招待好,我们平时大多都在第一食堂吃大锅菜。”乐乐实话实说:“都到穷学生,哪能天天这样吃!”

“乐乐也缺钱花吗?”

“还好啦,大家都差不多,就算不缺钱,也不会大手大脚花钱,毕竟还没有赚钱,学费都是家里给的。”

“看来我们公司的工资给的太低,你打工赚的钱不够付学费吗?”罗宇轩故意装糊涂。

“不是,二哥,工资太高了,我都不好意思收。”乐乐想了想说道:“我今年选修的课程比较多,就不去二哥公司打工了。”

“为什么?二哥会交代他们提高待遇的,你不要嫌弃工资低就行。”

“二哥,我去年选修的课程太多,没时间复习,差点过不了。我现在还是学生,精力还是应该更多的放在学习上,以免到了学期结束手忙脚乱的。”乐乐不想和罗宇轩有更多的来往。

“那你周末来一天就可以了。”

“那样也帮不了公司多少忙,还给大家添乱,二哥就不要勉强了,我也想多和同学熟悉熟悉,大学四年,也不能就这样忙忙碌碌的过去。”

“说得也是,那你的学费生活费家里给的够用吗?”

“嗯,够用的,够用了。”乐乐见罗宇轩突然问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有点尴尬。

“那你为什么还要去勤工俭学?”罗宇轩不想她这样糊弄过去,干脆直接和她摊牌。

“二哥怎么知道我去勤工俭学?”乐乐一时愣住了。

“听你同学说的,怎么,你还想瞒着我不成?”

“不是,二哥,我只是想赚点零花钱,反正早上时间也是浪费。”乐乐有点不好意思。

“乐乐你是欺负二哥我不懂学校生活吗?一会说是勤工俭学赚点零花钱,一会说要把更多精力放在学习上,好好过学校生活,你到底是觉得二哥哪里对不住你,这样子避着我。”罗宇轩冷着脸,看着乐乐。

罗宇轩平时对乐乐都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虽然乐乐知道在公司大家私下里都叫他“冷面阎罗”,但是她也没太在意过。这时候罗宇轩的样子,看着真让她一惊,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乐乐放下筷子,心里发毛。

“二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乐乐嗫喏着,不知道该如何把话说清楚,但是又觉得一时也没办法说清楚。

“那你是什么意思?”罗宇轩在商场纵横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乐乐的那点小心思,那能逃过他的法眼,看她被自己惊到的样子,一时又不忍心,降低声音问道。

“我只是不想麻烦二哥,毕竟我们还不是很熟悉。”

“不熟悉,我们不熟悉?”罗宇轩一时心里有气:“那请问乐乐小姐,怎么样才算熟悉?”

“二哥,对不起,是我的问题。二哥一直对我很好。但是,二哥,你这样做,我会有负担,我没办法接受人家无缘无故对我的好!”乐乐看罗宇轩生气了,也不再绕圈子,直言相告。

“乐乐,你叫我一声二哥,我也把你当亲人似的对待,可是没想到你会觉得有负担,倒是我枉做好人了。”罗宇轩叹口气,这丫头,要和他划清界限,做得也太理直气壮。

“二哥,实在对不住。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在金钱上欠人太多,说实话,你给的钱,罗大哥给的钱,我一分没动,我心里有负担的时候,根本没办法使用这些钱,总觉得不是我应得的,反而是我自己勤工俭学的钱,花起来更舒服。”乐乐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说,交浅言深也会让人不舒服,但是她不想再这样接受罗宇轩明里暗里的资助。

“乐乐,哎,真是个傻孩子。”罗宇轩隔着桌子,摸摸她的头发:“是二哥不好。”

两个人走出食堂,天已经有点擦黑,罗宇轩默默地走着不说话,乐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罗宇轩的车子停在宿舍楼下面的报栏边上,走到车子旁,罗宇轩站住,转过身看着乐乐:“乐乐,二哥年龄比你大,不想欺你。二哥只是想帮帮你!要说有什么想法,也只是喜欢你罢了。”

乐乐愣住了,她没想到罗宇轩这么坦白,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乐乐,二哥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你,见不得你受苦。你不愿意就罢了。”罗宇轩说完就上车走了,乐乐很久之后才返回宿舍。

乐乐顾不得梳洗,倒在床上。她想自己恐怕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孩子,虽然她没喜欢过罗宇轩,但是这样一个男人,对着她当面表白,她心里还是有些感动。她甚至想,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也不算是一件糟糕的事情,她东想想,西想想,脑子里糊里糊涂就睡着了。

乐乐的梦也是光怪陆离的,梦里一会是少峰的模样,一会忽然就成了罗宇轩,她在梦里彷徨着,分不清他们两个,急得直冒汗,忽然听到有人叫她,醒来一看,是文婷站在床前:“乐乐,你做噩梦了?”

“嗯,好像是。文婷,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乐乐坐起身,清醒了一下。

“在家也没事,我就过来看看,想着你也该来了。”文婷说道:“我白天待会,我妈让我晚上回家去睡。”

乐乐和文婷在学校晃了一圈,乐乐想看看计算机系的机房有没有需要勤工俭学的名额。一个是她本来就选修的计算机专业,想熟悉一下操作,二来也是想少峰他们如果遇到问题,在这里打工的都是计算机比较厉害的前辈,也好咨询一些技术问题。

计算机机房的前辈看到乐乐要勤工俭学,非常欢迎,说去系里帮忙问一下,让乐乐留下寝室的电话,如果需要会联系乐乐。文婷笑着说还是美女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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