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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受伤

乐乐劝姐姐好歹把高中读完,至少可以拿个高中毕业证书,工作也好找一些。姐姐仗着妈妈撑腰,一点不理会乐乐的劝告,让她只管好自己就行,爸爸也拿她没有办法,无论大家怎么劝,她都不肯去学校。

杨严涛只好和乐乐一起返回县城,把她送到雷明军家后返回单位。

雷明军因为儿子学习进步大,非常高兴,下班有时间就约杨严涛喝酒。杨严涛因为大女儿的事情很烦恼,两个人酒喝的一多,就忍不住说了大女儿的事情。都是做父亲的人,雷明军听说后,就告诉杨严涛,他回头看一下单位里面有没有什么空缺,如果合适,就给孩子找个事情做做,这个年纪待在家里天天没事也不行。杨严涛非常感激,不停地给雷明军敬酒,最后两个人喝得都有点多,雷明军的司机轮流把两个人送回家。雷明军回家的时候,乐乐和少峰还在楼上小客厅学习,雷明军怕打扰两个孩子学习,索性就在楼下书房歇下不说。

文理分科后,大家的学习方向更明确,对学习抓得更紧。每一个任课老师每天都在强调,现在的目标就是高考。一年半的时间,去掉假期,也没多少时间。孩子们每天被逼着加紧时间学习新课的同时,不停的做试卷,每天的卷子一发就是一大摞,有时候来不及做,有时候做了老师也来不及讲,完全就是题海战术。大多数人被淹没在题海中,苦苦挣扎着。

乐乐虽然喜欢做卷子,但是她不喜欢纯粹的淹没在题海战术中,这时候,她暑假和少峰提前学习的优势就凸显出来,课堂上的新知识她大多数已经掌握,老师讲课的时候,她只捡重点部分听一听,留出时间快速筛选出卷子中已经做过的试题和已经成型的一类题目,分门别类用笔圈出来,整理工作做好,晚上回家做卷子的工作量就小了很多。她也根据少峰的进度,为他把题目圈出来,集中精力多见一些新题型,多拓展一些新知识。这种方法丢掉了重复部分,提高了两个人的做题效率,非常有用。

景文知道乐乐方法比较多,也跟在乐乐后面按照她的方法来做卷子,果然省力不少。何月芳还沉浸在支部书记的光环里,对学习反倒比以前花的精力更少了。分科后,班级走了一些同学,也补充进来一些其他班级的同学,座位也重新进行了调整。乐乐的新同桌是一个成绩中等的女孩,叫赵欣怡,是个学习非常踏实,肯用功的女孩,但是乐乐不知道她成绩为什么提不上去,过了一段时间才发现,她的确很认真,非常认真的学习,但是对于题目的理解总是有偏差,同一道题目她反复做十遍,再次看到的时候她还是会重新做,乐乐告诉她做过的题目不用再重复做了,直接略过就行,她问乐乐:“没有做题目之前,你怎么知道这个题目做过呢?”乐乐差点直接昏倒在桌子上。虽然如此,乐乐还是挺喜欢这个踏实的女孩,她的执着精神感染了乐乐,有时候人是需要有一股子愚钝之气,就像愚公移山一样,学习上可能不一定适合,但是总有一些事情,需要这样的人去做,去坚持。

赵欣怡身体很好,非常喜欢踢足球,也喜欢拉着乐乐一起玩,乐乐平时运动少,这时候跟着赵欣怡,运动时间也多了一些。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下午上体育课,乐乐跟着赵欣怡去踢足球,结果被一个很壮的男生撞了一下,摔倒在地,顿时疼得乐乐眼泪就流出来。大家吓坏了,赶忙将乐乐抬到学校医务室,医务室的医生初步检查了一下,觉得有可能伤到了膝盖上的骨头,简单做了包扎处理,就建议再送到县医院去看看。这一下大家就有点慌神。景文叫上李剑锋,和赵欣怡、何月芳一起,将乐乐送到了县医院。医院拍了一个片子,发现膝盖骨有点骨裂。医生给乐乐做了夹板固定,然后建议休息一周再到医院复诊。乐乐怕休息一周影响学习,问医生可不可以上学,医生看她心急,说到:“休息一周,是从良好恢复的角度看的,你如果硬要去上学,那就两天后上学,但是不能自己走着去上学,一定要有人搀扶,受伤的腿不能受力,知道吗?”

“知道了,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做。”乐乐看可以上学,马上答应医生。

一行人从医院出来,正好碰到匆匆赶来医院的少峰:“乐乐,我听你们班同学说你受伤了,怎么回事?”

“膝盖骨有点骨裂,已经夹板固定,没事了。”乐乐怕他担心,简单说了一下。

“什么叫没事,医生不是已经说了不能走吗,你可千万别逞强!”景文看乐乐不在意,赶紧叮嘱着。景文说着要背乐乐走,乐乐因为月芳在,不愿意麻烦他,少峰赶紧上来说到:“我来背吧!”景文怕月芳疑心,也没坚持,李剑锋瘦得风都能吹走,大家看着他,他也尴尬地摇摇头,他可负不起再次摔倒的责任。没办法,也只有少峰这个人选,少峰背着乐乐,走到公交车站,几个人把乐乐搀扶着坐下,少峰问乐乐,需不需要给她爸爸打个电话,乐乐不愿意兴师动众,就说不用打了,很快就好的,不要惊动那么多人。

大家知道乐乐现在不住在学校,但是乐乐也从没说过她住在哪里。到了公安局家属区,公交车正好有一站,少峰赶紧说他送乐乐回去就行,其他人就不用过去了。大家跟着跑了半天,看有人负责,就没有坚持,交代少峰照顾好乐乐,其他人就到下一站的学校门口下车回学校。

少峰把乐乐背回家时,吓了雷妈妈一跳:“呀,乐乐,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没事,雷妈妈,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想到正好撞到膝盖,有点骨裂而已,很快就没事的。”乐乐怕她担心,赶紧解释道。

“真的没事还是你不肯让我知道,骗我的?”雷妈妈知道孩子们有时候不肯说实话,很担心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真的没事,不信您问少峰,是他陪我从医院回来的。”

雷妈妈看下儿子,少峰点点头:“只要不让腿部受力就行。”

“那就好。既然是骨头受伤,你雷妈妈给你炖骨头汤喝。少峰,你背乐乐上去,我一会炖好汤拿上去,乐乐就在上面吃吧。”

少峰又背起乐乐,准备上楼,雷妈妈赶忙交代他轻一点,慢一点,别再给伤着了。

少峰背着乐乐慢慢上楼,刚才人多心急,背着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在家,雷少峰就觉得背上开始发热,乐乐柔软的身躯贴在他背上,因为上楼的关系,乐乐只能搂住他的脖子,紧紧靠在他的背上。

终于到了楼上,虽然天气已经有点冷,但是雷少峰还是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乐乐也觉得不忍心:“少峰,我很重吧,以后上楼扶着我就行,不用背了。”

“那怎么行,万一上楼再磕着碰着的,还是等完全恢复了再说。”

“关键是你太累了,最近雷妈妈把我喂胖了不少。”乐乐看着最近丰腴不少的身体,讪笑着说。

“没有,你不胖,现在还是太瘦,应该再胖一些就更好。”

“你确定要我继续胖下去?到时候背不了我就糗大了。”

“放心吧,这点力气还是有的,你不是说我是肌肉男么。”

雷妈妈把汤炖上,不放心乐乐,又上楼来看,看到医生开的单子,放心不少:“这两天就在家歇着,让少峰帮你把卷子拿回家吧,少上几天课不碍事。”

“好的,雷妈妈。我听您的。”乐乐也不愿意少峰每天把她背上背下的,太不方便了。

“听话就好,这才是乖孩子。”雷妈妈看乐乐这么听她的话,开心的不得了。

雷明军这几天出差不在家,也不知道乐乐受伤的事情。过两天回来一看,吓了他一跳,非要让乐乐再到医院去检查一遍,亲耳听到医生的说法他才能放心。医生检查过后,发现愈合情况不错,就告诉雷明军说:“还好,夹板不要拿掉,腿部还不能太受力,隔一周复查没问题就可以走路了,近期之内不能剧烈运动。”雷明军这才放心不少。

第四天早上,乐乐坚持要去上学,他们也没拦着,但是交代少峰一定要照顾好乐乐。少峰把乐乐背下楼,放在自行车后座上载到学校,再扶她到教室坐下,交代她同桌赵欣怡多照应,才回到自己教室。

赵欣怡也是后悔不已,当时就是她撺掇乐乐去踢足球才受的伤,她也挺内疚的。同学们都很关心乐乐的情况,课间的时候都跑过来聊几句,问候一下乐乐,乐乐非常感动,连连感谢大家。

乐乐为了减少上厕所的时间,基本不喝水。中午下课,雷少峰就跑过来告诉乐乐,他一会就带饭过来给她,叫她不要自己跑去吃饭。赵欣怡看雷少峰对乐乐这么上心,感到很惊讶:“乐乐,这个男生是谁啊,这么关心你?”

“是我初中同班同学,也是我爸老战友的孩子,关系比较好。”乐乐把能说的说出来。

“哦,这样啊,怪不得呢,我看他忙前忙后的,很紧张你,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

“不是,就是像好朋友一样。”

“真的吗?我看他人很帅,很酷的样子,不是你男朋友,那介绍我认识一下呗。”

“算了,如果我介绍了,估计我和他朋友就做到头了。”乐乐不敢随便答应,少峰的脾气她知道,没脾气的时候很好说话,生气的时候吓死人。

上次她不小心把他喜欢的一支钢笔给摔坏了,他气鼓鼓两天不肯理她,还是她赔礼道歉了很多次才消了气。那支钢笔是雷雪娟考上大学时,爸爸送个她的礼物,姐姐非常喜欢,一直随身带着。现在少峰的学习到了关键时候,暑假姐姐上学之前,把这只笔转送给他,希望可以给他带来好运。少峰虽然嘴上没说,但是也非常珍惜这只笔,平时插在笔筒里放着不用。乐乐不明就里,那天因为其他钢笔没墨水了,她偷懒不愿意自己动手吸墨水,恰好看到这支笔,就拿来用,没想到笔很久没有打开过,咬合的很紧,乐乐使劲拔笔帽,谁知用力过猛,笔是拔开了,但是笔尖那部分却掉到地上摔坏了。

“杨佳乐,你在做什么?”雷少峰上楼刚好看到这一幕,一向雷打都不动的人忽然吼起来,乐乐也吓了一跳。

“就是,笔掉地上了,摔坏了。”乐乐赶忙解释,只是一支笔而已,钢笔谁没有好几支。

“你这么毛毛糙糙的,还有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行了吗?没有别人的同意,怎么能随便乱动别人的东西?”

“……”乐乐很无语,少峰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今天怎么像点了炸药一样,她也有点无辜,这时候分起别人了,他自己还不是天天动乐乐的东西,虽然是帮忙,也没有经过乐乐的允许啊。

雷少峰其实在意的并不是笔的问题,而是下午去上体育课时,看到乐乐和一群男生在踢足球。两个女生和一群男孩子一起踢球,周围观看起哄的人,都没有在看足球,而是在看乐乐。他心里生气,又没地方发泄,只好借题发挥。

雷少峰不理乐乐,自己捡起笔来装好,放在笔筒里,拿出自己和乐乐的钢笔整理好,开始学习。乐乐看他不说话,也没再吭声。第二天他照常叫她起床吃饭,载她上学、放学,但是就是不和她说多余的话。乐乐只好主动找他聊天,可是这家伙除了哼哼哈哈,一句完整的句子都不肯说。第三天还是一样,一整天阴阳怪气的不理乐乐,乐乐很不习惯。

晚上坐在客厅,乐乐终于憋不住问他:“少峰,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肯消气?”

“你唱首歌给我听,我就不再生气。”少峰知道乐乐最不喜欢的就是唱歌。

“好吧,豁出去了,你说,要唱什么歌?”

“就《滚滚红尘》吧,你最熟悉的歌。”

“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乐乐只好不管不顾地唱起来。

少峰看着专心唱歌的乐乐,心里柔软的一沓糊涂,大家都错了,乐乐不是不会唱歌,不是唱歌跑调,而是她唱歌唱得太好了!婉转的女中音和略微忧郁的神态唱这首歌的时候,少峰就被深深的吸引住了。

“于是不愿走的你,要告别已不见的我,……”乐乐唱完,眼里有点泪花,她抬抬头,把眼泪逼上去。

“可以了吗,少峰?”乐乐低声问他。

“乐乐,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以后不要在别人面前唱歌,除了我,谁都不行,好吗?”少峰不抬头,看着地面。

“我是不是唱得太难听?”

“你答应我就行。”

“好啊,没问题。反正我平时也不在别人面前唱歌,你是第一个听我唱歌的人。”

“我们拉钩。”少峰伸出手,乐乐也伸出手,虽然已经十七岁,两个人郑重地拉钩签章,许下承诺。

“不再生气啦?”乐乐笑着问他。

“当然,生气对我也没好处,以后你要是惹我一次,就给我唱一次歌。”少峰眼睛眯起说着,他的眼睛狭长,有点丹凤眼,乐乐看着他灯下迷蒙的细眉细眼,忽然心里就有点发虚。

雷少峰在乐乐受伤期间,一直坚持把她背来背去,一点不嫌麻烦,乐乐也习惯被他背着,有时趴在他肩膀上,还会伸出手摸摸他硬硬的头发:“少峰,我那二十根头发什么时候才可以拔?”

“等到头发白了的时候。”

“不会吧,你头发也长得太慢了。”

“那二十根头发怕被你拔掉,所以长得特别慢,一直到白了才肯出来。”

“啪!”乐乐抬手就敲了他一记:“你的头可是在我手下,看你敢胡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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