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会和全世界的孩子一样,有对爱自己的父母。上完小学上初中,学习不好的话就将就着上个什么学,最后工作娶妻生子草草的过完我这一生。
18年来的时光也像我证明了我的的确确就是个普通到平凡的人。小学是按照户口划片分的学校,初中干脆就是学校推荐连小考都省略了,好不容易参加个中考由于分数太低只能选择留在本校。
混来混去,终于是走向了人生的抉择点——高考。想也知道,高考于我而言犹如浮云,参加了不过也就是增添了点人生阅历,除此之外我也并不抱有什么太大的希望。清华北大于我如空中楼阁,剑桥哈佛于我更是如海市蜃楼般的不切实际。
18年来的人生虽不精彩夺目,我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毕竟世人皆凡人,又有几个是大罗神仙转世能活的轰轰烈烈。但高考后的人生又向我证明了我的想法真是幼稚到哭。
我至今记得那是2007年6月13日,一辆酒红色的法拉利F12停在我的面前。车门打开,从车上走下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短发女孩。她盯着我一言不发,眼神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终于找到你了。”语气平淡,表情平静,这分明和她的眼神相差甚远。
“你是?我们认识吗?”我问道。
女孩低头轻笑,没有回答我。眼看这么尴尬的气氛我实在适应不了,便想转身离开了。刚要迈腿,女孩又对我说:“跟我回去吧。”
这句话更是听得我一头雾水,我从记事起就不记得见过她,怎么就跟她回去了?
“跟你回去?去哪啊?我们认识吗?”我再一次重复着心里的疑问。
“跟我回去,回去你就知道了。”女孩的语气总是淡淡的,脸上也没有任何的波澜。
“你开什么玩笑,我压根不认得你,我为什要跟你回去啊!你总要给我一个理由!”
我的情绪有一些激动,我觉得很好笑,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一张嘴就让我跟她回去,回哪里去、我又为什么要跟她回去、她是谁、回去以后又会发生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数,我满肚子的疑惑怎么肯跟她就这么回去了!
心里的急切将我从梦里惊醒,醒来的动作有些大,扯动着我的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低头我发现了胸口被纱布裹了好几层,纱布上还沾有刚刚扯动伤口渗出的血迹。
环顾四周,我想大概是被救了,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浓浓的消毒水味一遍又一遍的提醒我,我活下来了。可是我却突然意识到,和我一起的那个长发女孩呢!她还活着吗?而我又是怎么活下来,怎么到了这里?
咔哒,一个短发女孩进入病房并转身关上了房门。“瑶瑶,怎么是你!”在这里看到她,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明明被枪击中倒在了山上,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瑶瑶又怎么会在这!
瑶瑶,全名岑瑶,她就是那辆酒红色法拉利F12的主人。两年前她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将我整个人生引向了另一条生活轨迹。她的出现使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抛弃孩子的父母,也让我相信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高科技的药物。
22年前,我的亲生父母从美国念书归来,准备回国做生意。事实也向我们证明了,资本主义世界出来的读书人不仅书念得好,更是深谙生意经这门高深的学问。回到中国的两年来,我父母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渐渐壮大了起来,有了自己的一片小天地。
就在他们以为会一直平顺经营下去的时候,意外就这样出现了。由于和他们一起合伙经营的伙伴背叛,他们在一次投资生意中惨败,倾家荡产。
而就在这时,老天爷也和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我的母亲竟然产下了一子,而那个孩子正是我。当然,在那个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大概能生下我就已经是一种恩赐了,更不要说带着我一起逃回美国。
在这种囧境下,我父母选择将我交托给他们在国内的老朋友抚养,并且在临行前喂我吃下了一种抑制细胞增长的药物。说是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我的身份,从而更好地保护我。
呵,我至今都不觉得那是一种保护,反而因为两年前服下解药,18岁的时候我就被推进了美国的手术室进行手术。陌生的环境,艰苦的复健之路接踵而来。18、19岁,这么美好的时光我就浪费在医院里了。
由于在成长的最佳年龄里,细胞遭到了抑制,所以在那两年的恢复阶段,我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在加速成长。最明显的应该是身高的变化,从原来的177迅速增长到185。身高的增长应该是件开心的事情,可是于我而言这却是极为痛苦的,身体的骨头感觉都快要裂开了,腿部还伴有剧烈的抽筋。
这种折磨一直伴随了我两年,但这并不是最为痛苦的地方。由于抑制,脑子内部的成长才最让我难以忍受。医生说这是脑内组织的生长,原来被抑制的组织会在这期间迅速生长,而我的智商以及大脑回路等全部都会被重新洗牌,要么变聪明要么就变成傻子。
还好,我19年来虽然没积什么德,但好歹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老天爷没有让我变成傻子。我竟然顽强的撑过了那最难熬的两年。
而那两年来一直陪着我撑过来的就是岑瑶,她一直在我身边陪伴我,虽然话不多,但是我感受得到她眼里的关切。渐渐地,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好起来,她的话也多了,整个人看起来都活泼了一些。
“你怎么在这?”我很是疑惑。
“快躺下吧,难道你还想再进一次手术室啊!”
我听她的话乖乖的躺下,不死心的继续问道:“我怎么来的医院?”
岑瑶转过身去好像在整理什么东西,没有看我,回答道:“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倚在我家门口,衣服上全都是血。”
说到这时,她回头看着我,眼里有说不出的情绪。我虽然注意到她的情绪,但还是继续问道:“只有我一个人吗?没......没有什么其他人?”
岑瑶朝着窗户的位置望去:“放心吧,所有的事情我都打点好了,你被枪击的事情不会传到警方那去的。”
我当然知道,凭借我父母现在在国内的势力想要封锁消息还是不难的。可是,岑瑶的态度却让我感到怀疑,至今都没有问出什么我想知道的消息,她大概是不会再说了。我便躺在床上没有再说话了。
心里的疑惑却是一个接一个的蹦出来了,我明明亲眼看见高伟他们安全到了对岸,为什么我和黑发女孩到了却没有看到他们;还有,当时我中枪后黑发女孩怎么样了?是也被射杀了,还是......中枪之后我便没有了意识,那么我又是怎么会出现在岑瑶的家门口?
更奇怪的是岑瑶的态度,她并没有多问我什么,反而对我的问题避而不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是问号,我不敢再继续想下去,只能静静地躺下,看着望向窗外的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