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九殿下?”听到景阳帝的问候,青衣心中冷笑了一番,随即睁着眼睛很疑惑的问道。
“恩,听说从典礼过后,已经很久不出门了。”景阳帝转过身正对着青衣,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看她如此风轻云淡的问出这么一句话,并不为所动。
“哦,跟我有关系么?”青衣眼眸一丝波动都没有,仿佛是在说着一个跟自己无关的人。
“我以为你会感兴趣。”景阳帝这才又转过身,往前迈了几步,然后才又转过头,轻勾起嘴角说道。
“皇上多虑了。”
“你为什么说凌亦有问题?”走出宫门,两人长舒一口气,然而齐渊对于景阳帝的态度,他是无所谓,他甚至若不是为了子烨,他连黎阳这个地方都不想踏入,这里布满了他所在乎,所关心人的鲜血,他一直居于合阳,远离朝纲,也不过是为了不要在皇帝面前露出恨意,也好他积蓄力量,他要实现沁阳的梦想。然而就在他得知沁阳并没有死之后,他的心仿佛又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追求,有了更想做的一件事,他也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想要陪伴的人。
“乌棘草不是随便哪里就可以找到了,长于北疆,而且贮藏方式也是很特殊的,如果不懂得怎么正确使用的话,到时候害的不仅是被下毒的人,投毒的人也会有影响。”青衣白了他一眼,挑衅的看着他,“我是整天跟药物打交道的,他以为瞒得了我。”
“有什么症状?”齐渊挑了挑眉,忽视了她的挑衅,青衣顿时感觉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自己气着了。背过头去不看他,也不说话。一个劲的往前走。
……
“你还生气上了,我还没有生气呢?”齐渊也是估摸着怕是宫墙内外有景阳帝的人,也不敢跟她走的太近,等到回到了驿馆,他才追到青衣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拉住了她。
“你生什么气?”青衣听了他的话,更加生气了。
“你挑衅我,难不成还要我挑衅回去?”齐渊无奈的皱了皱眉头,然后弯下了身体,与她的视线持平,两只手抓着她的胳膊。
“我……”青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也想到那是自己做的事,自己无缘无故挑衅他干嘛,还不是闲的慌。
“你看你,这都不说了,你还气着你自己了。”齐渊将她的衣袖向下拉了拉,她走的急,衣服上沾了杂物,他帮她拿掉,放下手,才温柔的说。
青衣看着眼前跟记忆力中重合的男子,心里满是感动,“他手腕上有红斑,而且额头上也有白斑甚至还有红色的小豆疹,那是乌棘草独有的症状。而他恰好两者都具备了。”青衣一边走向卧房,一边跟身旁的齐渊说道,也没有刚才的气鼓鼓。
“那似乎是跟皇后所描述的情况有所不同?当时好像是说脸色发白,浑身虚汗,还伴随着难以压制的颤抖。”这些都是他们进宫之前听说的,此刻似乎跟青衣说的不怎么一样。
“对,完全没有类似性。”青衣像是想要表达什么却又不好说的看着他。
“不是一种毒药?”齐渊觉得目前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不是,她是中了两种毒,乌棘草中毒以后的症状确实是出汗,而且还会颤抖,出现斑块都是初期过了才会有的,然而皇后娘娘今天看到的是不仅身上有红白斑块,她的手臂与脚踝都呈现黑色,这不是乌棘草。”青衣一边思索一边说着,一只手臂搭在另一只胳膊上,思考状。
“那是什么?”
“如果我没有记错,那应该是一种叫做‘青雾’的,该草喜肥沃雨水充足的地方,一旦生存环境满足他们的要求,那种繁衍是很快的,更加重要的是它一般并不是用作毒药。”
“不是毒药?”一句话将齐渊说的迷茫了。
青衣看到他两眼放空的状态,自己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齐渊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不去看她。
“对,因为它成活率极好,而且在合阳以及祈川这些比较适合它生长的地方,都是被当做养生用品的,对人身体极好。”
“跟乌棘草是有排斥么?”
“很少有人知道,青雾遇到乌棘草,乌棘草就是引子,青雾的毒性会被完全激发,严重时候会致死。不过没想到李太医还是有点本事。”
“那你解得了么?”齐渊听到这里,就明白了,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调戏青衣的机会。
“你是在质疑我么?”青衣瞪着他,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满他的怀疑。
“就知道你行。”青衣白了他,懒得在看他。
“晚上我要去九殿下府上,你去么?”
“你都去我为什么不去?”齐渊表示出疑惑状。
“……”
“主人,属下办事不利,皇后娘娘怕是……”仍是那一个地方,那一棵松树下,一个人跪在地上,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示出一副诡异的色彩。
“你确定你没有暗中放水么?”站着的带着面具的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无法辨别他的情绪,跪着的人心里在咚咚打鼓。
“属下任主上责罚。”
“你回去吧。”
凌亦吃惊的扬起了头,眼睛了满是诧异与惊喜,似乎不敢相信。
“这次不怨你,青煜阁少阁主没有几下本事,又怎么能挑得起那么中的担子。”
“属下……”
“走吧。”
凌亦站起了身子,向走来的方向走回去,还一步三回头。
等到看不到凌亦的身影,面具人背后又再次出现了一个人,他就那样笔直的站着,跟松树一样。
“主上,此人留不得。”他盯着远方看了很久,声色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在说一个好像很无关紧要的事。
“你跟青煜阁少阁主不是交过手,有什么感觉?”面具人并没有回答他,反而问了他。
“很厉害,反应与速度都很快。”
“跟你相比呢?”
“不及我。”
“真好狂妄,你在司马府伤了她,以后可要小心了。”
“尽管来。”他就维持着那一个一动不动的样子,眼神似乎是在看着远方,又好似根本就没有聚焦。只是茫然的盯着。
“别伤了她。”说完面具人缓步翩然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仍旧站在那里,眼神一片空洞。
午夜时分,青衣与齐渊二人翻墙进了九殿下府上,也不是说进来就这么容易,而是齐渊下午回到驿站以后就差人来九殿下府上送了消息,说是近日会来拜访,蔺蒙随即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他也知道了青衣进宫的消息,早早的就在府里安排好了。
“大学士,九殿下怎么样。”青衣齐渊在蔺蒙的接待下,直接走到了会客大厅,青衣就赶忙问了一句。
“青衣姑娘莫急,九殿下没事,在屋内等着姑娘,待会就出来。”蔺蒙对于青衣没什么敌意,也不觉得青衣会是他们的敌人,所以对于她他也没有想要隐瞒太多。
“不是说……”青衣的话没有说完,看到蔺蒙和蔼的笑容,她就已经明白了什么自然没有必要再说下去。
“齐大人,青衣姑娘,别来无恙。”正当二人一阵沉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传来了子烨那含着笑意的低沉的声音。
“拜见殿下。”齐渊对于这个沁阳的故人还是尤其尊敬的,听到声音就行礼,反观青衣,满不在乎的撇了嘴角,双手抱胸,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免礼,”子烨含笑跟齐渊打了招呼,然后似乎注意到了青衣侵略性的目光,将头转向他,“青衣姑娘似乎是有些火气。”
“殿下何必说笑。”
“姑娘不用这么冷的看着我。”子烨整了整衣服,有点无奈的说。
齐渊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两个人一个冷冷的一个笑嘻嘻的,自己就待在一旁看戏。
“青衣姑娘别误会,殿下确实是最初那几天情绪不好,不过几天以后,殿下自己就走出来了,一直无休止的请医生,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刚入黎阳就出了这种问题,难免会成为焦点,还不如自己低调点。”蔺蒙默默的替子烨解释。
“四儿不在了,我不能让她白白丧命,谁要了她的命,我必会为她讨回公道,青衣姑娘,你们这次来黎阳有什么打算。”子烨顺着蔺蒙的话说道。
“看明天景阳帝赏什么了,”青衣说着,还看向了一直站着看戏的齐渊,“他现在可是景阳帝面前的香饽饽,看景阳帝把他安插在哪里了。”
“恭喜齐大人。”蔺蒙与子烨同时恭喜道。
“殿下,蔺大学士,这次全是青衣的功劳,我也只不过是负责引荐罢了。”齐渊瞅了一眼青衣,看她又白了他,心里默叹一口气,才回答。
“总是喜事。”
“少拉上我,我才不喜欢在朝廷里,如此也好,以后就可以离你远远的。”青衣看他得瑟的,忍不住打击他。
“你试试看。”齐渊眼神危险的看着她,一脸警告。
“……”
“你们当初查王振查到哪里了,景阳帝派人去过合阳,而且王振他妻子已经找不到了。”青衣暂时不想让别人觉得她跟齐渊过于亲密,就岔开了话题。
“王振夫人是内役司掌司使凡杰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