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志远立刻将小庞统打发会涿县报信,而自己行军多时,也有些人困马乏,所以命令全军休息,数万大军几乎占满了整座山谷,人挨人人挤人,乌压压的坐了一大片。庞统见机立刻骑牛离开,要在再不离开,刘备恐怕要将自己也一并害了。
刘备见到时机成熟,也放下心来,于是命令手下兵士分列山谷两侧,每隔百米站着一人。刘备赶忙悄悄回到涿县去唤关羽、张飞一同出战。
留下的这些军士,他们用白布捂住了自己的口鼻,然后将三个大麻袋中的白色粉末平均分配,之后便带上庞统送给他们的‘手套’,一把一把将这些粉末撒向了黄巾军。
由于黄巾军的数量太过庞大,而这三麻袋粉末与之相比显得微不足道,所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察觉。他们有的用手捧着水在喝,有的拿出干粮来吃,还有的席地而坐打起了哈欠。这些白色粉末随风飘散,随时饮食和呼吸,被这些黄巾军吸入了口中,而他们却浑然不觉。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程志远和副将邓茂已经等得不太耐烦,刚要派人前去探查,却发现从对面杀来了一票人马。为首一人面百长耳,手持雌雄双股剑,左手边的战将红脸长须,手持青龙偃月刀,右手边的战将一身黑袍,样貌十分俊朗,手持丈八蛇矛。他们身后另有五百军士,竖着刘、关、张三面大旗。
程志远和邓茂刚忙提枪上马,然后命令身背后那些黄巾军出阵迎敌。可是他们却感觉到有些不太对劲,身子好像瘫软无力,而身后的黄巾军士兵也都是面色极为精彩,浑身蠕动,仿佛被蚂蚁咬了一样。
刘备打马来到近前,大声喝道:“反国逆贼,何不早降!”
程志远微微冷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敢前来送死,我等一人一口唾沫,就能够淹死你们!”
“嘿嘿!”刘备身后的五百军士见到如此阵仗,都有点双腿发软,可是事到临头已经没有了退路,于是双手紧握兵刃,打算拼死一搏。关羽、张飞二人也是心中打鼓,没有出战之前虽然都是豪言壮语,可是真的面对面之后,就看出了实力的悬殊。
只有刘备一直保持着胸有成竹的模样,他看到眼前黄巾军兵士的样子,就知道庞统的计策计策已经奏效,于是大声喝道:“尔等乱臣贼子,还敢在这里张狂,本将刘备乃是皇室后裔、汉景帝玄孙,今日见到天家威严,还不束手就擒。”
不远处,庞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骑着水牛,手中轻摇羽扇,真有点得道高人的意思。就连庞统都觉得自己有点像是‘太上老君’,他终于明白为何诸葛亮喜欢拿鹅毛扇了,这个的确是装逼神器。
他一直在关注刘备这边的动态,可是说令他十分的满意,没想到刘备这个小子还挺上道,竟然学会煽动群众,替自己宣传了。中国从古至今一直有‘三人成虎’的故事,本来刘备汉室宗亲的身份有点名不副实,可是经过大伙这么一宣传,保他一战成名。
不过庞统为其选择的这处战场,也是有特殊考虑的,要是自己的计策不能够奏效,黄巾军在如此不利的地形下,很难展开阵势,其实际作战的人马也只不过是最前方的几百人。拼接关羽、张飞万人敌的勇猛,也未必不能够取胜,只不过风险更大而已。
程志远十分的愤怒,这个穷乡僻壤竟然冒出个什么皇亲国戚,虽然他不太在乎,可是自己身后的兵丁却是有些退缩之意。毕竟汉室江山已经延绵了四百年,作为汉朝的百姓,经过汉武帝中央集权之后,君权至上的观念可以说是根深蒂固。老百姓可以反对贪官,但是面对‘皇权天授’的刘氏宗亲,心中总有一些忐忑。
这里面的道理刘备没有细想,他只是想要将自己大汉宗亲的位置落实,可是庞统却考虑的一清二楚。刘备这个皇叔的身份并不是可有可无,即便他现在有足够的实力能够与天下诸侯抗争,但是出师无名却不能得到百姓的支持。自古以来‘得民心者得天下’可不是一句空话,百姓代表着兵丁、粮草和税赋,如果成功凝聚起这样一股力量的话,绝对能够倾覆一切。
东汉末年的百姓苦不堪言,但是他们只不过恨的是连年征战,恨的是那些贪官污吏,刘氏正统的观点还是被广泛认同的。
程志远对身边的邓茂说道:“邓将军,你前去斩杀了这个狂妄之徒,天公将军面前,我替你请功!”
邓茂点头应‘是’,可是脸上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而且拿着大刀的双手还有些微微颤抖。程志远感觉不太对劲,可没来得及细问,邓茂已经冲了出去。
刘备对身边的张飞点了点头,只见张飞双腿一夹坐下骏马,哇呀呀咆哮几声冲了出去,身后另有兵士擂鼓助威。只见张飞手持丈八蛇矛,手起处直接刺中了邓茂的心口。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邓茂根本抵挡不住张飞的一招,张飞一下子愣住了,感觉有些扫兴,于是直接将丈八蛇矛从对方的胸口拔了出来。
没有等到想象中的鲜血喷溅,张飞只感觉一股恶臭的味道进入了自己的鼻腔,邓茂摔下战马的同时,一股黄褐色的流状物从马背上缓缓滴落。张飞差一点就吐了出来,身后五百军士也都傻了眼,不知谁率先喊了一声:“三将军神勇,一矛将敌将的屎都扎了出来!”
远处山坡上的庞统差点了笑喷出来,没想到古代人中也有这么逗B的。再看张飞脸上十分的尴尬,自己一世英名很可能就毁在了这一泡屎上。
刘备虽然知道内情,但是也是憋得脸通红,当时庞统给了他一百两黄金让其全城抢购巴豆,可以说是将涿县内各大药铺几十年的库存一扫而空。涿县各大药铺的掌柜,感激的痛哭流涕,这种冷门的药根本就不好卖,他们甚至想到要联名给刘备赠送匾额。
张飞虽然十分尴尬,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阵中,他冷冷的瞪了一眼那个大喊大叫的军士,记住他的长相,好秋后算账。
邓茂这一出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身后五万黄巾军几乎有九成以上都吸入了,刘备潜心精制的巴豆粉。如果没有闻到臭味,可能大家伙还能够坚持一阵,一旦闻到了臭味,相当于看见了茅厕。
人群之中,有一个人再也忍不住,赶忙脱下裤子,黄褐色的液体瞬间流了一地。所有人都大受启发,有的甚至没来得及脱裤子,直接顺着大腿流了下来。
整座山谷瞬间变成了化粪池,这下刘备再也笑不出来了,他将提前准备好的白布围在了脸上,身边关羽和张飞一下子就明白了原委,鄙视的看了一眼大哥,心说你早知道这样还不提前告诉我们。
程志远的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被熏得,隐隐有一些发青,身后兵士再也忍不住,哇哇的吐了出来。清风吹过,阵阵恶臭飘向了涿县的方向,庞统也有点受不了了,他站在高处正好是迎着风,赶忙催动坐下水牛向涿县的方向跑去。
涿县的早上,老百姓各家各户都打开了大门,虽然凌晨时分隐隐约约听到了马蹄出城的声音,可是大部分人都没有理会,毕竟刘备他们折腾已经有些时日。
今天早上却与以往不同,涿县上空飘散着一股恶臭之味,几乎包括太守在内的所有人,全都没有了吃早餐的欲望,这让那些开早点铺的商贩破口大骂。
“谁家这么缺德,大早上的掏地沟,别说街坊都不想吃早点,就连我都有点想吐。”
旁边一人嗔骂道:“老李,你就别抱怨了,你本来卖的就是豆汁儿,平时也是这股味儿!”
“呸!老子那豆汁儿是闻起来臭,喝起来香!也怪了,今天这股味儿忒邪乎,顶着脑门这么往上撞,还有点辣眼睛。”说着,这个老李还揉起了眼睛。
好多人还在睡梦中的人都被熏醒了,他们第一反应就是掀开被子闻闻,好在不是自己的问题......
家家户户到处寻找污染源,庞统这时候也赶回了县城之中,他没有想到黄巾军的‘生化武器’竟然这么厉害,整座县城竟然没有一点落脚之地。
涿县周围的一个湖边,南华老仙席地而卧,他正在做着春秋美梦,却不成想被一阵恶臭熏醒,一双老眼甚至不由自主的流下眼泪。他看向了风吹来的方向,正是黄巾军进入涿县必经之路的山谷,不由得喃喃自语道:“这个小家伙竟然搞出了如此大的动静,这黄巾军只此一役今后就没脸见人了,真不知道自己那天的一顿忽悠,是不是给天下制造了一个大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