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续坐在她的床旁凳子上,看着她如白纸一般的面容,心头闷闷的痛,拉着她冰凉的手,深呼吸,抬起头,但还是没忍住眼泪,如流水般落下。过了一会儿,他擦去泪水,轻轻触碰她的脸颊,好像捧着豆腐一般,不敢用力,深怕她会碎了。“为什么不和我离开?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难道你不知道我会心疼?是我错,应该不管如何都带你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即使会背负一辈子的负罪感,即使被人唾弃,那又何妨。”说完,他眼里又满满的眼泪。正在这时,方卓推门进入,看到他低着头啜泣,右手紧紧拉着她的右手,他走近他的身旁,低声的说道“对不起!”,苏续停止哭泣,抬起头狠狠的说道“如果道歉有用,那要警察做什么!”,方卓惊讶的看着他,这话,某天好像也听肖沐菫说过,方卓又看了一眼肖沐菫,他们两人的关系深厚到什么程度,连话都一样,莫名的又有一阵失落。苏续见他红红的双眼,知道他也不想这样,于是接着说道“你不必太自责,和你没关系,她就是这样,即使是陌生人,她也会奋不顾身。”方卓听了他的话并没有轻松多说,倒是觉得自己只是个路人,更加的落寞。但是看着肖沐菫苍白的脸,还是忍不住心疼万分。
过了一会儿,江铃端着一壶开水进房,苏续放开手,起身走到桌旁。将壶中热水倒入碗中,凉的差不多,喝了一口,温度适中,取出药箱里的漏斗,端着水到肖沐菫身旁。“扶起沐堇,把橡皮管的活塞去掉,连上漏斗。”方卓听着他的指挥,扶着肖沐菫坐起,江铃上前连上漏斗,苏续将手中的水通过漏斗、橡皮管灌入她的胃中,“这样她就不会呛到,水会直接到她的胃里。”,两人看着苏续,一碗又一碗,放下碗,苏续又说道“再让她坐一会儿,过一刻钟再躺下”,方卓、江铃点头。苏续看了两人一眼,“沐堇的喂食只能我们三人知道,其他人都不能告诉,太医也一样。”,两人点点头,方卓问道“你是怕别人学了去?”,苏续摇摇头,“这是一个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不然可能会给我招来麻烦。”“好,沐堇以后就我们三人照顾着。”,江铃用力的点头“嗯!”。苏续微微一笑,看着两人,“谢谢!”,两人都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这不是他们应该做的吗,谈何说谢。苏续看了一眼肖沐菫,说道“她如果能撑过前3日,应该就能活下来,我们三人轮班照顾,现在你们两人去吃饭,饭后立即休息,上半夜江铃照顾,不对,你一个人肯定没法抬动沐堇,你叫上宋扬,下半夜就王爷,明早我,午后再换江铃。”,两人正想反驳,“不是一天,两天,也许要很久她才能醒来,必须这样,一直一个人是没有最好的状态的,你们都去休息吧!”,方卓、江铃不舍的看了一眼肖沐菫,方卓将她轻轻放下,走出房去。苏续拉着肖沐菫的手,“坚强点,一定要挺过来!”。
廖云带着一个丫鬟走来,方卓上前见正是他母亲身边的丫鬟—小佐。“见过殿下!”“起身吧!”“是!娘娘让奴婢前来探望王妃,问王妃现在如何了?”“你回娘娘,王妃还未醒。”“是!”,小佐将手中的一个锦盒递给方卓,“娘娘交代,这个或许王妃用得上。”,方卓点点头,小佐做了个揖,廖云又将她送出府门,方卓打开锦盒,里面是一棵人参,转手交给一旁的江铃,“交给苏大夫!”“是!”,江铃再进房中,将人参交给苏续,便退下休息去了。太医将药送来,小西将它熬好后,送入房中,苏续将它灌入,就这样,喂了好几次。
到了午饭时间,方卓走进房,“你去吃饭吧!”,苏续抬头看是他,一脸疑惑,“我晚上睡3个时辰就行,下午不用休息。”,苏续点点头,起身吃饭去。方卓看着肖沐菫,忍不住伸手抚摸她的脸颊,她没有闪躲,安静的模样,他多么希望躺在床上的是自己,也不用心受如此煎熬,他突然怒火中烧,“方城睿,这个仇我一定会报!”。
肖沐菫被喂下一碗又一碗的药水、汤,夜里方卓提前半个时辰到了房间,换江铃休息去了。方卓看着床上的人儿较早上的时候已经没有那么苍白,她坐在她的床沿,看着她,静静地,好似一幅画。这样一直轮流换着人照顾着肖沐菫,苏续开药方,让太医院的人配药。太医院里的张太医拿着药方和一旁也是头发微白的李太医说道“李老,你看看,这药方,我从没见过将这几种药放在一起的。”,李太医拿着药方靠近眼前,认真看了看,摇摇头“我也没见过这样配方的,这是何人开的?”,张太医看了看周围,轻声的在他耳旁说道“是三皇子府中的大夫。”“你有没有问过他,他师傅是何人,怎么会想到如此配方?”“没有,殿下没让我们见面,只是将他开的药方给我,让我配药,你说说这算什么,太医院的人给一乡间赤脚大夫配药!”“嘘!千万别乱说,能入得了三皇子眼的定不是凡人。”“说的好像也是,听说三王妃病情好转了。”“真的?!我没有去,三王妃病得如何?”“三王妃受了剑伤,伤及肺,而且出血量大,脉搏微弱,我以为可能熬不过1天,没想到现在居然好转了。”,李太医点点头,睁大眼睛看着张太医,“看来此人并非凡人,单单靠这几服药要治好王妃确实是难,他定是还用了什么药。”张太医如被点醒,突然大声说道“定是这样!”“嘘…”,两人相视一眼,而后各自忙去。
这边,苏续让赵良带着到他要的潮湿、僻静的山间,背着背篓,在山间寻找着他要的药材,虽然全身沾满泥土,可是每每找到一种药材,他都会心一笑,似乎这就是肖沐菫的命。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谁说一定要白头到老,有时候只是静静的守护也是种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