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潇瀚没有回应。两秒后侧身跺出半步的距离,蹲下身与面前的女人对视。
男人的鼻息徐徐沁下,温热、清香。
晁汐汐蓦地怔住,心跳的频率一下子骤乱。那种感觉很奇妙,像是在牵引,牵引她把私藏在胸腔里的宝贝,物归原主。
他的眸光很深邃,透出一股琢磨不透的神秘劲儿。似汪洋大海中的一筏孤舟,如荆棘丛中的一堆火种,这么近那么远……
回过神儿,晁汐汐慌忙耷下小脑袋,抚了抚脸蛋。不清楚它烧了有多久,总之不能一直这样下去,“笔在......”开口的同时,她听到自己娇喃声音后,即刻噤声装死。
崇潇瀚淡淡一笑,从里怀兜里掏出一支金色钢笔掂在手心,问道:“你,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你靠点边、靠点边!”
抬眼看见男人已经走开,她沉沉叹了口气,随后大笔一挥,签了卖身契。
-
一路被粗鲁的拖下楼,再到拎上车,晁汐汐都没敢搭话,但想到他作为一个有品味的土壕,座驾居然是甲壳虫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问了句:“你很喜欢这种型的车吗?”
正好赶上等红灯,思绪不用再集中。崇潇瀚便
甩过头淡淡的回应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还买?脑子有......
“咱们这是去哪啊?”车子再次发动,汽笛声此起彼伏,身旁的男人没有回话。
车舱内,气氛微妙。
“同你一天进门的还有条母狗。”说完这句话,崇潇瀚娴熟的打了下方向盘,车子驶上通往郊区的偏僻路段。
'母狗'这词讲出来真的不算好听,更何况是对着一个女人。言下之意就是让她乖乖听话,少伸舌头呗!
想到这里,晁汐汐心头上来一股火气,面部线条紧紧绷着,眼眶罩上一层红色。她特别想和他掰扯掰扯的,可转念一想,又放弃了那种念头。他们的婚姻关系本来就特殊,表面称之为开放式,实际上就是轨道婚姻,两个人各过各的,不沟通也是件好事。
以往是给小崽当司机,为安全考虑都让他坐在后座。郊区路上车不多,崇潇瀚腾出空儿来瞟了眼后视镜,看见后座上空空如也,皱着眉心想了好一阵儿,才意识到从今天起他的生活会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给你讲个关于母狗的故事。”他悄然瞥了晁汐汐一眼,嗓音低哑、平和。
“从前有个孩子家里养了条母藏獒。因为孩子的母亲不喜欢狗,所以就带它去做了结扎手术。术后藏獒的情绪很低落,孩子就每天亲自给它喂饭,安抚。”
“一个月后,藏獒突然去世,孩子的情绪大崩溃,抱着狗的皮毛去找舅舅,连哭带嚎的嚷嚷道:皮蛋是因为孤独而死的......然后,她舅舅实在忍不住就回了句:它是被你念叨来念叨去折磨死的!”
故事讲完目的地也到了。崇潇瀚瞥了一眼邻座上身BJ瘫下身赵四抽的女子,唇角不禁扬起一道得意的弧度,问:“你觉得这个故事有趣吗?”
“......”
记忆是个大写加粗的囧字。这个故事和晁汐汐的童年经历如出一辙,也是她挥之不去的黑历史。时隔多年,母亲去世,舅舅跑路,可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的心口真真划过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