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陇玉爬将起来。泪眼迷离。祁王禽兽不如,她可怎么办?
她精神恍惚,郁郁寡欢。李元贞问她怎么了?她思忖再三说道,
“今晚我要在永华宫等祁王。”
“啊……”李元贞也大吃一惊。
“皇上,去不得!”他急道,喋喋不休的说着齐王的坏处。
“别说了……”秦陇玉黯然打断他。
李元贞还在唠唠叨叨。
秦陇玉闭上眼睛。
“他倒不能杀了皇上,他还没这个胆儿……”
“只不过……以后就没准了。”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
秦陇玉闭着眼睛,真不想听他叨叨了,可连回嘴的力气都没有。
“皇上,你怎么了……”
“我与他是夫妻,你不要再说这些了。”
李元贞见她还护短,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夜晚临近,秦陇玉的心悬着,坐在床边。
李元贞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走到秦陇玉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头低下。将脸贴在她的手上。她的手指冰凉。
“他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杀了他。”他轻轻的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她一脸漠然。
“我说的是真的……”
秦陇玉叹了口气,“要是有人能杀的了他,他也不能到这儿来了。”
“可是,我不能让他欺负你。”他抬起头。
“我与他是夫妻。”秦陇玉说,一滴眼泪从眼角滴落。
李元贞苦笑一声:
“对!”
他站起来,转身走了。
“你干什么去?”秦陇玉忙在身后叫住他。
“你等你的夫君,我在这儿呆着算干什么的?”他酸溜溜的说,头也不回的走了。
“李元贞……”
“李元贞……”
终是以晚。
秦陇玉惴惴不安的坐了半宿,等祁王,终是未果。想那祁王,大概是忘了。必是不会来了。方放心睡去。
迷迷糊糊一宿,第二天早上醒来,头重脚轻,有人进来洗漱,李元贞进来,
“皇上昨夜睡的可好?”他问道。
“还行。”
李元贞给她梳妆打扮。
李元贞把头发给她弄好。
“皇上,你看用哪个?”
“都行。”秦陇玉看也不看。
“这个呢?”李元贞挑了一只素簪。
“行。”
……
“你磨叽什么呢。”秦陇玉喊到。
李元贞在她身边蹲下来,把一只簪子放在她的手中。
“皇上,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呀。”他说。
秦陇玉觉得他话里有话,低头凝视着他。
“皇上,如今国运难料,大权皆在祁王一人之手。皇上如待宰羔羊,朝不保夕。不得不有所准备呀,”
秦陇玉咬了下唇,微微颔首。
“这簪子在万急时候可以救皇上,皇上留好了,留好了。”他把簪子握在秦陇玉手里。
秦陇玉不明所以的看着簪子。
“若有人有不臣之心,皇上只须用这簪子碰他一下,便可……”
秦陇玉听明白了,大吃一惊,这小小簪子如此神奇,竟有如此威力,真是难以让人相信。
“皇上收好了,不到万不得已……”
“走走走走……”不等李元贞说完,她连人带簪子都给赶了出去。
“皇上……你这是……”
“皇上,皇上,你就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吗?”李元贞哭喊到。
“我有什么雄心大志,我就是个女的。”她连连挥手,叫人把李元贞赶走了,她这算松了口气儿,耳根子也清静多了,这要是让齐王知道了,她有几个脑袋呀。
午间犯困,她正在午休。有人进来通禀,有人求见。
她这方起来,走出去。
是刘大人与于大人二位大人。三呼万岁之后,这二人递上一份奏章。
秦陇玉打开细看。看完之后,不由面色凝重。
这是一封弹劾齐王的奏章。列举了祁王十三条罪证。有评有据,义正言辞。什么带刀上殿,辱杀官员,乘王冕,行王礼,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秦陇玉将奏章合上。
“二位大人可有何事?”她问道。
那二人面面相觑,于大人上前一步说道。
“我二人正是为那国贼而来。”
“哦,何来国贼?”秦陇玉问道。
“路人皆知,正是……正是齐王。”一人气愤的说道。
秦陇玉安抚了那两人几句,说祁王脾气差点儿,人不坏。让二人不要往心里去。
二人脸色铁青,显然不能接受秦陇玉的说辞,一人上前,铿锵说道。
“臣知圣上幼弱,不知定夺,难分善恶,然国势难料,圣上万不可再蒙蔽双眼,让臣等心寒了。”
“于大人是不是有些多虑呀。”秦陇玉轻抚茶杯说道。
“非是吾等多虑,皇上难道……”于大人气愤难填,说不出话来。
秦陇玉轻叹一口气,放下茶杯。
“二位大人忧国忧民,我已明了,不如这样,你们先回去,我自有定夺。”
“皇上……”那王大人听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非是吾等瞎操心,……”
“……黄毛小儿,怎知家国事大,女流之辈……更是祸国殃民。”王大人难掩悲愤的说。
秦陇玉不由得沉下脸,久久不语。手中的茶杯也在轻轻发抖。她又放下茶杯。
“我看二位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那二人还是不走,或者根本没打算走。不管如何劝说,就是不走。
秦陇玉也渐渐的失去了耐心。
“你们还是去找太上皇吧,我本来也是不管事儿的。”她说。
“你是皇上。”王大人哭天动地的说,“太上皇要是身体尚好,又怎会弄成如此境地。”
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二人唠唠叨叨个没完。说秦陇玉不务正事。由着祁王。
“这皇上谁当不行啊。”秦陇玉气道。
“你……”王大人气得说不出话。以头向那柱子撞去。顿时血流了出来。将柱子染红了一大片,王大人也随即瘫在了地上。
秦陇玉吓得目瞪口呆。于大人也傻了眼。
“王大人,王大人”于大人连忙爬起来,向王大人跑去。
“重德呀重德,你怎么这么傻呀。”于大人抱着王大人痛哭的说道。
“皇上,”王大人奄奄一息之际,微微的抬起手向秦陇玉招呼。
秦陇玉默默走到他身边,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皇上莫嫌……老臣啰嗦,请皇上下一道圣旨……诛杀……祁王……天下诸侯……莫敢……不从。”
秦陇玉咬着唇,犹豫再三。是他说的这样么。
她站起来,转过身,走到案边。提笔在纸上写了一道圣旨。临写完之际,又停下,再也写不下去了。
“皇上……”王大人临别之际,抬起手,指向秦陇玉,“莫负了天下人啊……”
王大人于大人私自进宫的事,被齐王察觉。因为王大人已死,就将于大人抓了起来。
于大人自是不肯认罪。臣子觐见君王,这是天底下最天经地义的事了,何罪之有。
无奈严刑拷问,只好招了。将秦陇玉写圣旨,杀祁王的事也一并托出。
祁王勃然大怒,去找秦陇玉。
秦陇玉这些天一直忧心忡忡,虽说那张圣旨早就烧了,可还是放不下心。
李元贞安慰她说,于大人是同王大人一样的忠义之士,不会害皇上的。
秦陇玉却不放心。自古求死易,求生难呢。
祁王前来兴师问罪,秦陇玉自知完了,她打定主意,一码摇头。
“王大人自己非要往墙上撞,和我有什么关系呀!”她无辜的说。
遇到这样的皇上,祁王也没什么办法。
“那皇上可曾应允了王家的人,日后皇上把持朝政之时,就是王喜位列公卿之时吗?”他阴森森的说。
“没没没没,”秦陇玉忙矢口否认,她一下子扑到齐王脚边,拽住齐王的衣襟,哭道,
“我与王爷同心同德,王爷可莫受了外人的挑拨呀。”
“哼”祁王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卷起袖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