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爵府兽楼之上,一老一小两个身影站在山顶,祁老虎一手握刀,一手附在了祁于的头顶,有些自豪的说道:“看到了吧,这才是白虎城能够立足西防,捍卫这西北第一城的根本。”
“这是什么?从来没有见过哎。”祁于心中波澜起伏,自小就生活在公爵府之内,整个白虎城方圆千里几乎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以前独自一人骑着白虎偷偷留出公爵府游弋整个白虎城的寸草寸地,就是为了更加熟悉这白虎城,可未曾想到,还有他没有察觉的地方。
祁老虎疼爱地摸了摸祁于的脑袋,慢慢说道:“这是咱们白虎城的‘卧虎玄阵’,在建白虎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可是你奶奶亲手布置的,她这一生跟我受了一辈子罪,临走之前还放心不下我,才留下这‘卧虎玄阵’,为的就是给祁家留一线生机。”
“说起你奶奶,你可能没有印象,不过整个中都都记得她,没有她的行军布阵,怎么会有后来的祁家骑军,你可还记得你奶奶姓什么?”
祁于当然记得,每一年去祠堂祭奠,祁家祖宗牌位属于他爷爷那一列有两个,一个是空的,是祁老虎自己留给自己的,一个就是祁于的奶奶,上写“祁门陆氏”之位。
“记得,奶奶姓陆。”
“是啊,陆姓,你奶奶就是当今天下第一玄阵正宗‘陆鼎山”,当年的嫡传大弟子。”
“啊!”祁于今天的所见所闻比他十几年间在大野之间听到的都要耸人听闻,“陆鼎山”,天下九稷玄阵第一的玄门正宗,受雇于中都皇室,辅佐当今天子,中都城有座“先天开神大阵”举世皆知,就是出自于“陆鼎山”的手笔。
那大阵传闻可挡百万雄兵,天下修玄之人入长生境的人不足百位,天戎占去一半,天戎大野曽放言,“先天开神大阵”随可抵御百万雄兵,绝不可能挡得了天戎的几十位长生之人,为了此事,“陆鼎山”曽约战天戎长生之人可敢来中都一试,结果天戎的长生之人却无人敢答应。
由此可以看出“陆鼎山”的底气所在。
“咱们白虎城的玄阵,你奶奶为防止外人探析,在最后建成之时,以自身周天血气下了大愿,非祁家子弟入灵台之人不得窥测,这事情除了我之外,现在就只有你知道,如果你不是入了灵台,我也不会让你知道。”
“奶奶当初的突然离去并不是外界所传是因为瘟疫所致是吧。”
“是,若不是她发下大愿,又怎么会那么早的离我而去,只留下你刚出襁褓的父亲,我祁老虎这一生唯独亏欠的就是她。”说话之间,祁老虎那挺拔的身躯顿时弓了下来,满眼之间老泪纵横。
谁说英雄不流泪,只是未到伤情时。
看着泪流不止的祁老虎,祁于对于一直附在他头顶的那只手掌也没有感到厌烦,反而有种隐隐的疼,这种疼他从来没有感受过,十几年来的唯一一次。
“别哭了,整的和小孩子一样,你可说过,祁家的男人从来不会流泪的。”祁于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变的轻松起来。
果然,他的话语一出口,老头立刻止住了流泪,重新挺直了腰板,白须飘飘,气势依旧。
“你出生那年,‘上清院’的院主袁大真人正好在白虎城作客,我特意请他来给你批的命占,他给我留下一句,白虎起于老虎,擒龙止于此子,你可知道他这句话什么意思。”
祁于一听,顿时对袁小田的老子没有了好感,那老货是什么意思,这是诅咒自己么,难不成我还能把白虎城给糟蹋了不成:“那老货没按好心啊,他这是想让你当时就掐死我呀,这可真够毒的。”
“当初我听了那句话也有种要掐死你的冲动,毕竟袁大真人的话从来没有错过,可是毕竟你是我孙子,你爹又护着你,所以才留下了你。”祁老虎怪异地说道。
“那老混蛋,下次见到袁小田我非找人把他点了天灯,然后一把火把‘上清院’给烧了。”
“和你爹一个德行,你爹当初听了那句话就是这样吆喝着把袁大真人给赶出白虎城的。”祁老虎微微一笑,要说两个孙子之中,大孙子为人刚正、谨慎随自己的老婆,儿子和小孙子这德行却随自己多一些。
所以他最爱的是大孙子,最疼的却是小孙子,虽然把祁于正正逼迫了三年,可是自己一片苦心,也只有这孩子等自己死后才能明白。
“你唠唠叨叨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祁于把脑袋从祁老虎的手掌中挣脱出来,那双粗大满是茧子的手硌的他脑瓜顶有些疼。
祁老虎一笑:“这卧虎玄阵是我祁家最后保命的东西,爵位只能是读书人世袭,你大哥是看不到这玄阵了,所以只有你才能守得住祁家最后的一根稻草,你奶奶说过这卧虎玄阵以修玄修为开启,没一层境界对应不同的白虎行云,让我上杀场可以,可是若论修玄,我是不行,如今也只能凭这些年杀场上拼出来的煞势堪堪能开启这玄阵的灵台之相,我督促你习武修玄不光是为了避免祁家内耗,让外人幸灾乐祸,更多的是为了你奶奶留下的这个玄阵。”
“奶奶玩的这一手活计可比灵桓山那刘灵衍老家伙强多了,这玄阵如果是长生之人开启会什么样?”祁于被勾起了好奇心,不免问道。
祁老虎摇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奶奶说过,神临之人启玄阵,卧虎可擒龙。”
祁于瞪大了眼睛看着那隐约浮现在公爵府上空的白虎行云图,整个人都有些不敢质疑,卧虎可擒龙,那会是什么一种景象,不过自己这奶奶是不是过于托大了,莫说是不是真的可以擒龙,即便可以,如今天下九稷,可有那神临之人。
刘灵衍反正告诉过自己他没有见过。
祁于好奇心泛滥,继续问道:“那我奶奶修玄的境界是哪一层。”
祁老虎沉默片刻,面带微笑,透露出一丝自豪:“你奶奶她啊,曾一只脚迈过了神临,后来因为舍不得我,又自己把腿给撤了回来。”
一入神临那便是人仙咾,从此不粘人间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