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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轨迹

这两天的锻炼不是没有效果的,云晴现在只需要五次的十八锤,一共也就是九十锤的锤造,便能将一块约莫头颅大小的生铁矿石锤炼成一块合格的生铁,这个进步速度可以说是极快的。铁头也才刚刚达至云晴两天前的水准,九次的锤炼才能锻造出一块拳头大小的生铁。这对比的差距让铁头很是恼火,却也无可奈何,唯有更加努力才能超过小娘。再说,铁头虽有些恼火,可是也是习惯了,毕竟自小开始他就很少可以比得过小娘,小娘的狡猾每每让他咬牙切齿,如今回忆起来便只有佩服。

天似乎黑的越来越早了,不似盛夏时节的白天总是显得漫长无比。街上又亮起火光的那一刻,云晴和铁头也踏出了古山铁匠铺的大门,在伙计的招呼声中一路走回。

时值神武历二十三年,九月初七,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云晴和铁头拖着略有些疲惫的身子行走在回家的街道上,不时也有街坊向二人打招呼,铁头和云晴都笑着回应,这些人儿都是云晴眼里可爱的人。走到中街路口,正好看见二妮和他爹在张大伯的米铺里买米。

这一遇见让云晴很是开心,好像二妮的身影将他身心的疲劳感全部驱逐出去,然后占据在他心中,挥散不去…

张大伯的声音还是那么大,大家也都知道如此,并且对着张大伯说的话声音也适度地提高。二妮的娘前几天回娘家了,因为二妮要上学堂的原因,他爹要留在家里照顾她,便没有陪着她娘。在文家,家务活都是二妮娘一手包揽,这一离开,让父女二人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二妮也算是勤快的,可不是对于做家务活来说的,在她心里,她可不认为自己以后嫁个男人还雇不起几个仆人。二妮可以说是冰雪聪明,她知道如何提升自己的价值,所以一般下午的时光她都是用来读书写字。对于家中的家务,二妮却是从不沾手的。

而这也是导致她父女二人还来买米的原因。她爹中午做完饭后便忘了家里没有了米这件事,直到刚才准备生火做饭的时候才想了起来。于是,云晴和铁头能在这个时候看见二妮和她爹。

张大伯的店由于靠近街口,属于交叉路段,因此放的是火盆而非小街道上的火把,故而这里显得特别明亮。当云晴和铁头准备上去和二妮打个招呼的时候,张大伯正将一袋米往二妮父亲的肩膀上架,显然他是准备扛回去。一袋米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约莫七八十斤的重量对一般人也是有些压力的,好在路不是很远。

张大伯耳朵虽不好使,可是常年干这行的他两膀子的力气还是十分可观的。只见他左手一提右手再一脱,便将一袋米架上了二妮爹的肩上。二妮爹的腰猛一沉,脚部却显得有些不稳,终于没岔住,踉跄了起来,身子眼看要向后倒去。而另一边张大伯却已背过身子去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根本没有看见这一幕。二妮一开始就有些担心,在她心里,自己的父亲可是不一个力气见长的人。果不其然,眼看着爹就要倒了,要是这一屁股坐下去再让米袋子压身上不免落的个腰折的下场,二妮吓得花容失色。

这时,二妮却见一个瘦小的身子从店外冲进来,一手轻轻一推便抵住了自家父亲要倒地的身子,另一只手也拖住即将滑落的米袋子,然后只见这只瘦弱的胳膊用力一提,便将米袋子反过来放在了地上。

这只手对于文妍妮来说再熟悉不过了。胳膊瘦弱,手指修长,甚至她可以看见刚才用力时这只手手腕处的凸起的韧筋,除了小娘还能是谁。但是二妮心里的第一反应却是小娘竟然有这么大力气,这不可能啊…随后便反应过来他是救了自己父亲一把。

“文叔,当心啊。”云晴对着自己扶住的中年人说到。文青山长的就是一副读书人模样,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是一名老童生了,年轻时怎么也考不上秀才,却热爱着书本,平时没事就在家看看书,也不为考取功名了,只是修身养性。只是每月月底之际,帮临街的一家小酒楼里算算账,收入倒也过得去。如今送二妮入学堂,或多或少也有些让女儿完成自己志向的意思。

“噢。唉…老了,身子骨也没力气了。多亏了你了,云家小子。”文青山抚了抚腰,对云晴说到。

二妮也赶忙过来看看父亲有没有大碍,见父亲还能走路,心里边放下了些担心。随后便对云晴说道:“谢谢你了,小娘。”神色由衷露出感激之色。

“不用不用…”这下倒是轮到云晴不好意思了,二妮的感谢让他很是在意,眼看着脸就要红了,这时,铁头终于从店外走进来了。

“文叔好。哟,二妮,你也在啊。跟你说啊,你可不要被小娘的娘气所震慑,刚才我只是一时分心没注意,不然我的霸气一露,文叔自然也就无恙了!”铁头满嘴放炮。这厮刚才竟然还没看见二妮,竟然睁着眼说胡话。

二妮对铁头很是无语。也只有英子才能制住他,二妮心想。

张大伯好像刚刚听到这边动静一样,才回头问:“老文,怎么了?”

“没什么事…只是,这一袋米有些重,不知你能否给我送回去?”文叔大声说到。

“这…我说文青山,你还不如你婆娘呢,就一袋米你婆娘两手一提就回去了,你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啊。天都黑了,店里伙计都回去了。婆娘还在叫我吃饭呢,酒都热好了。你自己拖回去吧。哟,小娘和铁头也在啊,和张大伯一起吃晚饭怎么样?”张大伯对云晴态度倒是蛮好的。

“不了,张大伯,吃吧。我送文叔回去就好了!”云晴朝张大伯一边摆手一边大声说到。

“那行!”张大伯对着三个孩子笑笑便又转身走了。

于是云晴便对文叔说:“文叔,我帮你,来。”云晴单手用力一提,便把米袋子提在手里,也不是显得很吃力的样子。“铁头,你先回去告诉我爹一声,我给二妮和文叔送回家去马上回家。”又扭头对着二妮说:“走吧!”便提着米袋子自己先走出去了。

这一幕看得文青山满是惊讶。“这…”

“那又要谢谢你了,小娘!”倒是二妮反应过来,跟着小娘走出去,还不忘回头叫了自己爹一声。

待三人走出门有一会时,铁头才纳闷地走了出来。“小娘,你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听到铁头在后面叫唤,云晴的步伐却是加快了。二妮一边小跑着跟着云晴,一边咯咯笑,一身的漂亮裙子随着身姿不断摆动,微微凸起的胸口也轻轻起伏,云晴看了一眼便扭过头去,火光映衬下的脸庞有些泛红…二人速度较快,却是把文青山落在了后面。

到了二妮家门口的时候,二妮给云晴开了门。云晴将米袋子放进厨房,便往外走去。二妮以及云晴走到门外才回到家的文叔想留云晴吃晚饭,却被云晴婉言拒绝了,于是二妮送云晴出了门。目送着云晴的背影,二妮却想起了自己的哥哥,虽然云晴好像还没有自己年龄大…

云晴向回走去,边走还揉着有些发胀的手腕,尽管修炼了《七转玄身》之后,他的力气变大了许多,可以说和以前相比简直不是一个层次,但是由于修炼时日较短,力量增长的也就那么多,总的来说不是很稳。而刚才提着七八十斤的重量走了近一里多路,对他来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但是,云晴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为二妮做些什么……

当云晴回到家里时,云父已经把菜端上桌子了。云晴估计自己要是再不回来,爹是不是就自己就开吃了?

“臭小子,铁头跑过来向我举报你重色轻友。是不是送你的女同窗回家啦?”云父笑看着自己儿子,满脸调侃之色。

“爹…文叔搬不动米,我帮了他们一点忙而已。你瞎说什么呢?”云晴白眼一翻,却不看自己父亲。

虽然只是云晴下意识的一个小动作,云常倒是心里一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儿子,包括他自己,云常心里估摸着自家这小子恐怕对文家那个二丫头还真有点意思…

心里有个七七八八的想法垫底,云父反而不好再调侃云晴了。于是便说到:“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吃饭吧。今晚有天上飞的哟!”云父一脸得意之色。

云晴看到桌上有盘菜自己从来没见过,便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了。

“爹,这是那种鸟?”云晴好奇道。

“嘿嘿…没吃过吧?这是黑鸭的兄弟,白喙黑鸭!别看只多了两个字,贵了十倍不止啊。快吃快吃!”说着便夹着往云晴碗里放。云晴吃了一口,着实不错,材料上佳,父亲手艺也好。没一会,二人都有些撑了。

饭后,一如既往。云父躺在摇椅上悠悠晃着,只是秋风微凉,已经不需要再那一把扇子了。云晴却还是坐与小池边上,宁神静气,引玄气入体淬身。

这便又是一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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