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单手抓住凌亭雪,在林间跃然前行,身形毫无拖沓,可见其力量有多么强劲,几下跳跃下来,两人已离那林中小屋渐远,老者见状,寻了一处空地,将凌亭雪放坐在地上,望着他,缓缓说到:“自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的弟子,老夫名讳古天,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不过你既为我的弟子,老夫闯出的名头于你毫无干系,从今往后,你只可称呼我为师傅,你可明白?”
凌亭雪虽说年幼,又刚刚与自己父亲分离,心中难免有不舍之情,但好在自小便被父亲教育,男子不可优柔寡断,所以此刻心境也渐渐平复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对即将面对外面世界的欣喜,听得老子这般说到,凌亭雪乖巧的回答:“是,师傅,徒儿牢记。”
说罢便站起身来,偷偷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师傅,细看之下这才发现,古天所着道袍竟也是黑金色,于父亲自己的毫无差别,心中不免好奇,却又不敢发问,只是看着那衣裳不知在想些什么。
古天眼见凌亭雪年幼,却也心智成熟,不免暗暗点头,这活了几十年的他又如何看不出凌亭雪的疑问,于是淡淡的说道:“你是不是很想问,为何为师的道袍与你父亲的一模一样?”
“是。”凌亭雪乖巧的答道。
“为师问你,知道你所修习之法门的名讳吗?”老者说到此处,眼中精光一闪,磅礴气势自其周身向四方喷涌而出,身上黑金道袍竟无风自动。
“父亲说,我所修之法门,名为御龙决。”凌亭雪被古天这突如其来的气势压的有些喘不过气,后退了三步后方才感觉舒服许多。
“龙为何物?你可知道?”古天继续发问,周身气息再度暴涨,空气中隐隐传来一些细微的低吼,仿似那巨龙初醒一般。
“龙为九天神物,可幻化风雨,接引雷电。”凌亭雪再度后退,直到远离了老子三丈有余,才勉强站稳,见到此景,心中不免骇然,这古天的实力竟远远比父亲高出不少,虽说从未见过父亲真正出手,但单凭这气势,竟是可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
“错!”古天低吼一声,原本就猛烈的气息,随着这声低吼,竟是变得暴烈起来,再也不受控制,向四周喷涌而去,每一道气息竟都带着龙吟之音,另人心中畏惧。
“你若将那龙当作神物,又何来御龙之说?”古天单手推天,只见一道火红的道力瞬间幻化为红色巨龙,猛然咆哮一声吼,急速冲向云霄,随着这红色巨龙显现,四周的空气骤然升温,原本初春之时,凌亭雪竟感觉仿佛进入了炎炎夏日,一颗颗的汗水滴落在地上,打湿了衣裳。
“所谓御龙,即是我御。”古天收回手臂,双手再度平行展开,只见又有两条巨龙自其手中喷涌而出,冲向林中,巨龙所过之处,群兽俯首,树木被烤的焦黑无比,古天的气息随着这套动作攀升到了顶峰,原在三丈之外的凌亭雪竟不自觉的感到膝盖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抬头望去,竟隐隐看到古天昂首直立,一股冲天傲气显现出来,大有一种舍我其谁之气概,更为惊奇的事,在其身后竟隐隐露出一道龙象,而那神龙却是对着古天俯首而卧,这般气势,深深的冲击了凌亭雪的心灵。
古天见状,收回萦绕在四周的道力,负手站立,原先那股冲天气势霎时间消失不见,此刻的他看上去救像个身材强壮的老者,任谁也无法将其与刚刚那个杀神般的男人联系在一起,只有那满地的碎石与四周仍有些焦黑的树木默默的证明着这一切的发生。
凌亭雪见古天气势收放自如,心中早已是佩服不已,此刻才敢走进古天周身一丈之内,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见到古天使出这一套御龙决,方知自己有多么弱小,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却也有些期待,若是自己达到古天这一步时,父亲该有多么欣喜。
“现在,为师告诉你,你与你父亲身上所着道袍,为本门专有,江湖上再无人穿戴。”古天淡淡的说到。
“您是说父亲与师傅同出一门?”凌亭雪虽说已然猜到这个答案,但当真正听到的时候,心里仍是诧异无比,若是父亲与这古天同出一门,为何相见之时称呼其为前辈?
古天听得这话竟是愣了一下,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过了一刻方才说到:“吾门名为龙宫,法门便是御龙决,你父亲出于龙宫,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方才如此,至于具体的细节,你父亲若是不和你说,我自然也是不会告诉你。”
“是。”凌亭雪无奈的答道,心里不免有些不满,却又不敢和其顶撞,只好答道。
“你若真想知道也不是不可”古天瞧得凌亭雪这幅模样,话锋一转,说到“这事与你母亲有很大关联,等到你有能力去一探究竟,为师也不拦着你。”
听到与母亲有关系,凌亭雪暗自想了想,似乎这周围的人对自己母亲之事都十分忌讳,不肯提起半句,父亲如此,古天亦是如此。
“万事讲究缘分,缘分未到,你想也没用。”古天拍了拍凌亭雪的肩头,眼里难得的露出了一丝慈爱“我与你父亲关系不浅,你既是他儿子,如今亦是我徒弟,我自当全力相助,自此往后,大可将我当作长辈,不必如此拘泥。”
“徒儿知道了。”凌亭雪抱拳说到,“师傅,那接下来去哪?”
“你虽说已经拜我为师,但还未入门,接下来便随着师傅去龙宫入门,修行一段时日吧。”古天望着远方,淡淡的说到。
提到门派,凌亭雪不免有些向往和激动,虽说心智成熟,但毕竟也是个孩子,从小到大未接触过什么人,此刻不免对门派中的一切事物充满幻想。
古天见这孩子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语,此刻终于是像个孩子般作态,脸上也挂上了淡淡微笑,向着远方喃喃的说到:“此番前去,怕是这龙宫从此再无宁日了。”
说罢,也不知会凌亭雪,单手抓起来便朝林外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