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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回忆:古城岛沦陷

回忆时间:“红猿”病毒暴露后两周,古城岛基地失守

地点:古城岛军事基地

救援部队派出已经几天,都因行尸太多,只能躲在古城岛对岸的一艘海事船上,这天海事船附近的行尸少了很多,两个排长决定采取行动。

“突击1排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突击1排汇报情况!”

“我们在市医院外遭遇大批行尸!我排一死两伤!”

“他娘的,已经下了射杀命令,会不会用枪啊?”

“射杀无效……吱……吱,这些家伙杀不死!”

“直接打击头部会不会?”

“行尸数量太多,无法有效击杀!又来了,请求支援!”

“你们他娘的撤退啊!”

“啊!……吱……吱……请求……请求支援……”

“喂!喂!……”

旅游办公室内一片沉默,裴团长垂头丧气地握紧了卫星电话,韩书记一脸死灰,拿着烟的手略微有些发抖。

“小裴,联系突击2排,让他们绕开繁华地带和居民集中地区。”赵老太爷显得十分冷静。

裴团长立刻拿起卫星电话:“突击2排,汇报情况!”

“突击2排收到,隐蔽,防御队形!我们已经进入城南工业区,距离发电站还有半小时路程。”

“立刻退出工业区,绕随阳岭行进!尽量回避行尸群,如果正面交锋,一定要直接攻击头部!”

“收到,立即执行!后队变前队,防御队形,撤退!”

突击2排处境安全,距离发电站已不远,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缓了一口气,大家都知道,这个时候是没有救援的。

自从裴团长下了射杀命令与行尸开战之后,枪声引来了一些幸存者,但也引来了更多的行尸,向基地求救的幸存者还没靠近基地,就被行尸群吞噬,现在他一面担心两座桥的防守,一面担心着派出去的两个突击排,现在一排牺牲,令他痛心疾首,这都是多年带出来的兵啊……

“报告,两桥告急,南津桥对岸桥头围栏已被冲破,牺牲了两个排!钓鱼桥对岸桥头围栏也快撑不住了!”

“他娘的!通知装甲连,将装甲车统统给我开到两桥近岛段桥头,把围栏给我顶住了,通知钓鱼桥对岸桥头的两个排撤回基地来!下令警卫连增援钓鱼桥,其他所有部队跟我一起增援南津桥!”裴团长掏出腰间的配枪,冲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里一片嘈杂,连韩书记和牟市长也显得格外恐慌。

“韩书记,咳咳,这里您职位最高,劳烦您安抚一下大家,牟市长,请随我一起回房间,咳咳。”赵老太爷显得格外冷静。

韩书记如梦初醒一般开始招呼大家冷静,牟市长深吸了一口气推着赵老太爷的轮椅往房间走去。

见到牟市长送爷爷回房,赵小见和父母十分惊慌:“外面越来越吵,是不是出事了?”

“你们都过来!”听到老太爷的招呼,众人围在了跟前。

“我是个将死之人,逃命的能力已经没有了,如果两座桥失守,各位请一定要逃!牟市长,我的家人就交给您了!”

“爸,我们不会丢下您的,要走一起走!”赵小见的母亲声音哽咽。

“是啊老太爷,我们怎么可能就这样丢下您,再说了,这几面都是江,跑不出去啊!”牟市长显出了从所未有的着急。

“突击排出岛的时候用过救生艇,在东面江边,救生艇不可能只有两支,你们可以从那里走,这个问题不用再争论了,如果能逃出去,切记不要轻易用枪射杀行尸,桥头的行尸越来越多肯定是枪声吸引来的……咳咳……希望你们团结在一起,由牟市长指挥,在这个情况下能活下去一定需要团队!”关键时刻,姜还是老的辣。

“哟,这是要跑啊?”王书记带着周董、袁利、黎兴明等人出现在了房间门口,王书记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刻薄。

“跑出去才是自寻死路,你们都是贵族,命贵!”黎兴明阴阳怪气的语气令房间里的人一阵不爽。

“好了,大家一起去看看桥那边的情况吧。”牟市长阻止了不速之客的挑衅,带着一行人往南津桥方向走去,基地里乱了套,人们不停向两座桥的方向张望,枪声、议论声、吵闹声、哭喊声混在一起。

放眼望去,整座南津桥上黑压压的全是尸群,赵老太爷的分析是对的,枪声引来了大量尸群,现在应该称为尸潮!

行尸似乎没有痛觉,子弹射击导致手脚断裂,穿肠破肚都无法阻止它们前进的步伐,仅有击中头部才能令其倒下。

裴团长很是勇猛,站在装甲车顶,一面射击一面喊叫着指挥,他在部队带了几十年的兵,威望颇高,在他的带领下,战士们显得格外英勇,就连炊事班的兄弟们也站在桥头沿江道路上向桥上射击。

激战持续了好几个小时,夕阳的余晖映在江面上,伴随着不时从桥上落水的行尸,是一番令人恐惧的美景。

南津桥终于守住了,裴团长满身尘土地走向观战的人群,人们像迎接革命英雄一般热烈鼓掌欢呼。

“基地的弹药消耗一大半了,这里算是守住了,大家都饿了吧,劳烦会做饭的朋友去厨房帮帮忙,炊事班的兄弟估计没力气做饭了。”裴团长疲惫的脸上带着笑意,“通信员,传我的命令,兄弟们去钓鱼桥增援,守下之后,在岛上砍伐树木,加固两桥围栏,这是最后的防线了!”

“裴团长辛苦了,我们全靠你了!”牟市长脸色渐渐缓和。

“市长放心,围栏加固后我再派爆破队到桥上安装C4炸弹,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炸桥,只是往后寻找补给就比较麻烦了。”

“突击2排呼叫基地,呼叫基地!我排已进入发电站!”通信兵迅速将卫星电话递给裴团长。

“我是裴鸿!你是怎么当排长的,半个小时路程现在才到!汇报情况!”

“随阳岭上有大量由逃难的幸存者转化的行尸,我们在山洞里躲避了一段时间。”

“我让你汇报发电站的情况,不是让你解释!”裴团长语气严厉,这时韩书记靠了过来,现在对他来说姐姐是否还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发电站已经失守,站场内只发现了部分侦查连战士的尸体,暂时没有其他发现,我们已经堵住了被突破的围栏。”

听到这里,韩书记眼睛睁得大大的,只看到部分士兵的尸体,说明还有希望,不过也难说,目前这个世道,尸体会自己走路。

“发电站搜索完毕了吗?”

“几个车间组还没有搜索。”

“你他娘的还是新兵蛋子吗?没搜索完堵什么堵?”

“不好,有情况,防御队形!射击!哒哒哒……”

围在裴团长身边的众人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行尸太多,挡不住了,撤退!撤退!……啊!……”

众人保持了沉默,赵小见特意看了一眼韩书记的脸,此刻这位叱咤风云多年的老将全然没有了大将风范,眼角落下了泪水。

此刻,基地再一次出现了慌乱,人们四处逃窜,哭喊声乱成一片。

“报告团长!钓鱼桥那边行尸数量太多,在围栏外堆成了山,围栏被挤破,钓鱼桥,钓鱼桥失守了!”

“什么!”裴团长将手中的卫星电话重重地砸在地上,掏出腰间的配枪,“你去传令集中所有兵力,回防酒店院子!”说罢带着众人往旅游办公室撤退,保姆张阿姨推着爷爷跟随前去。

“记住了,有机会往东面救生艇方向跑!”爷爷侧身看着惊慌失措的牟市长、父母亲、赵小见。

“开门!再不开门我开枪了!”裴团长重重地撞击着旅游办公室的门,在慌乱之际,王书记已经带着他那一行人,躲进了办公室,并反锁了房门。

“小王快开门,我还在外面!”韩书记跟着用力拍打房门。

门开了,众人冲进办公室,牟市长转身将房门关闭,裴团上拉上了门左边窗户的窗帘。

“信王的,老子弄死你!”裴团长拔枪冲上前去,王书记连连后退,惊慌失措。

“韩书记!裴鸿有可能被感染了!赶他出去!”袁利指着裴鸿大声喊叫。

“你说什么!”团长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委屈、愤怒到了极点。

“是啊是啊,还有他们,韩书记您想啊,刚才我们站在后面,他们离桥头那么近,特别是裴鸿,和行尸群只有一步的距离,谁知道有没有被感染!”在袁利的鼓动下,王书记站直了腰杆,像极了正直的人民公仆。

“对,出去!”“出去!”周董、黎兴明等人跟着喊起来。

韩书记此刻没有说话,像是在责怪牟市长和裴团长派出救援的时间晚了。

裴团长一行人沉默了,自己牺牲那么多战士,豁出生命来保护的人居然这样对自己。

“哐当”门旁的窗户碎了,三支穿着士兵服装的行尸爬了进来,办公室里充满了尖叫、哭喊,裴团长举起配枪对着行尸按下扳机,手枪啪啪轻响,没有子弹了,男人们拿起身旁的椅子护着众人往里屋退去,保姆张阿姨吓得不敢动弹,赵小见的父亲拉了她一把,拖着老太爷的轮椅连连后退。

赵小见仔细看了走在最前面的行尸的,这只行尸歪着脑袋,皮肤腐烂成灰色,脸上被咬掉一块肉,隐约可以看到牙齿,眼球暗红没有光泽,嘴里满是鲜血,脖子上有一处撕咬的深坑,几乎已经撕破了颈椎。

行尸步步逼近,发出低沉的吼声,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攻击,窗外惨叫声连连,这样的场景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啊!”王书记一声喊叫,将他前面一人推向了行尸,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重重一口咬在了手臂上,紧接着另两只行尸将他按倒在地。

被推出去的不是别人,正是一手提拔王书记上任的韩书记,他被三支饿急的怪物围着啃食,双眼望着王书记,充满了愤怒,充满了后悔。

恐惧,是当前比行尸更可怕的敌人,在不知情的时候人们还能团结一致按倒袭击者,可现在在恐惧的驱使下,竟然为了生存将恩人杀死。

“韩书记!”裴团长欲上前救助,被牟市长拦了下来,继续退到了里屋。

王书记一行人趁着行尸啃食韩书记的时候,冲到门口,打开房门准备逃出,谁知房门外又挤进了几只行尸,和怪物撞个正着的人们慌乱了,袁利推着王书记的身体挡在自己前面,黎兴明顶着周董,周董拉着王书记往外扔,若不是在这样的末世环境下,这一定是一幕滑稽到了极点的喜剧。

里屋比较宽大,但是没有门,无法防御,只能用桌椅暂时抵挡,等待救援。

“小牟,给我一支红塔山吧。”赵老太爷依然十分冷静。

生病之后他很久没有抽烟了,他最爱抽红塔山,在他的时代,那是最好的烟,虽然现在已经属于低价烟了,但他还是如此怀旧,牟市长每次和老太爷见面都会带上。

“啪。”烟点上了。

“咳咳咳咳。”老太爷深吸一口后咳嗽了几声,“你们一起往东面跑吧,能跑出几个算几个!”

“老太爷!”裴团长显得十分不舍。

“都理智点,快走!”老爷子安坐在轮椅上,没有丝毫恐惧,人们的脸上流下了泪水。牟市长、裴团长、赵小见的父亲不舍地护着其他人往外走去。

“小见!”爷爷在身后喊了一声,赵小见回头望去,“活下去!”

赵小见的眼眶模糊了,他脑袋里一片空白,视线只剩下眼前的一片景象,只能看见父亲、牟市长、裴团长挥舞着手中的木凳,击打着怪物,他恨自己,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平日里的养尊处优。

“小见小心!”保姆张阿姨推开了赵小见,被一只行尸死死地咬住,裴团长撑着椅子拼命地抵着两只行尸,父亲和牟市长合力与一只行尸对抗这,母亲拿着一根木棍敲打着那只行尸的头部。

“你还愣着干嘛,跑,往东面救生艇跑,那里有好几十艘艇,跑出去想办法去省城疾控中心!”裴团长大声冲着赵小见喊道。

“小见快跑,不要管我们!”母亲哭喊道。

“孩子,快走啊,不要回头!”父亲说话的同时,一只只剩上半身的行尸爬到了牟市长脚下,一口咬住了牟市长的小腿,牟市长一声惨叫。

赵小见疯狂地跑,穿过混乱的人群,避开觅食的行尸,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眼泪被风吹散在脸庞。

救生艇已经出逃了一大半,剩下的都已被人占据,艇上的人们疯狂地拉着发动绳。一群行尸从旁边树林涌出,逼到了江岸,一只行尸扑了过来,赵小见吓得摔了一跤,摔下去的时候右手抓到一根细钢筋,拿到身前用力猛插,钢筋直直地捅入怪物头部,行尸的头部并不算坚硬,用尽力气刺穿不难,行尸侧身倒下,赵小见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跳上一艘已经发动的救生艇。

艇上是两名士兵,正在发疯一般用刀砍固定在岸边的绳索,可能是情急之下忘记解开就上了艇。眼看绳索就要砍断,几只行尸已经来到了跟前,抓住了一名士兵的左腿,这名士兵举刀砍在了行尸肩上,用力过猛,一个踉跄栽出救生艇。

“兄弟!”另一名士兵拔枪射击,击毙了跟前几只,跳下救生艇扶起伤者,这时身后又来两只,拖住士兵肩膀一口下去,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惨叫,赵小见举起钢筋往咬人的两只行尸头部戳去,血浆应声溅出。

“朋友,你快走吧,我们兄弟俩走不了了。”士兵说罢举刀砍断了绳索,带着自己的兄弟转身冲进了尸群。整个过程赵小见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是唯一的选择。

救生快艇的操作并不难,赵小见径直往钓鱼桥远桥端的江岸驶去,自己停在临时停车场里的车必须取出来,去省疾控中心需要它。

沿江的行尸已经不多了,大部分已经涌入了岛内,这一切都是因为准备不够充分,没有对抗经验所致,整整一个装甲团,在此全军覆没。

为了躲避停车场守门的老杨,赵小见在车内躺了一宿,他没有想过要去干掉老杨,即便是对方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他还是下不去手。

天亮驱车离去,通往省城的高速公路入口已经被车堵死,他转向往国道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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