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洞悉隐情起奸情
万文贵万念俱灰，踉踉跄跄回了家。
万夫人看见儿子回来，赶紧让丫环梅儿给他端来饭菜。他看着善良的母亲，想起自己当进当铺的两只金镯子，内心充满了悔恨之情，怎么也吃不下去。只简单地吃了几口馍，扒拉了几口米粥，一口菜也没有吃，就去自己屋里睡觉去了。
万夫人本想劝他再吃上几口饭菜，被万老爷给劝阻了。万老爷虽然不知道文贵去黄中赌博的事情，但是对他最近三番五次去黄忠街上闲逛，非常生气！
躺到床上的文贵，是睁着眼睛睡不着！他在思考，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这么倒霉！先是让表哥勒索敲诈，接着是偷妈妈的金手镯，本想跟着表哥到赌场赢点儿钱把它们赎回来，结果是不仅手镯没有赎回来反而又欠人家赌场十块大洋！这该怎么办呢？
他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没有办法，索性爬起来坐在床上。
这时，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偷两只金手镯是偷，偷全部首饰也是偷。与其这样，还不如把妈妈的首饰全部拿走当掉。先把钱还给赌场，过了眼前这一关，再另行想办法。千万不能让赌场的人要账要到家里，让爹爹知道，恐怕自己就活不成啦！
想到这里，他才放下心来，安然进入梦乡。
那真是无巧不成书呀！
第二天，吃过早饭，妈妈的娘家，派人过来说，舅舅家里有要紧事，需要万老爷和万夫人一块儿回娘家商量解决。因此，饭后，二人便急急忙忙地去了。临走时，专门嘱咐文贵和梅儿，让他俩看护好家院。
这给了文贵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父母刚走，他就指示管家侯志和护院丁力，把粪土拉到麦地里，追施农家肥。接着，他又以自己想吃野菜为名，让丫环梅儿去户外去采集。自己一人在家，省得被人发现。
就这样，他很快就轻松得手了。午饭过后，他独自一人去了黄中，用剩余的金戒指和金耳环，当了十六块大洋。
跑到赌场，还了赌债，扭头便走。
在来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再也不做黄粱美梦了，坚决不再赌了。
刚准备走，听见背后有人在喊他：“文贵，再玩两把，不然，你输的钱可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扭头一看，是表哥。
“表哥，我不玩了。我没有这个赢钱的命！再赌，恐怕迟早也被我爹发现的。”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既然这样，那就随你吧！”牛大壮无奈地说道。
他右手拿着一个布袋子，递给文贵，接着说道：“你把这些馍，捎回去，给你姑姑。”
文贵“嗯”了一声，便要出门。
这时，那个押宝儿的庄家，从东边屋里，探出脑袋。高声叫着表哥的名字，并且伸出右手向他不停地挥舞着，手里好像捏着什么东西似的。
文贵没有理会他们，态度坚定地走出了赌场大门。
把钱还给赌场，文贵顿觉一身轻松，他暗自心想，我呀，终于金盆洗手，从此革新洗面一定要做回自己。
他回到蔡家庄，先到村子西北的姑姑家，把馍交给姑姑。
这次，他不敢随便闯进去。立在院门口，咣咣咣地敲门，不见人反应。他只好扯着喉咙叫姑姑，叫了半天，也不见姑姑应声。
他正在门口犹豫不决，是该进还是回家。这时，门开了。
只见嫂子李少梅立在院门里边，向他问道：“文贵，找你姑姑有什么事？”
“这是表哥让我给你们捎的馍。没有见到姑姑，直接交给你吧！”文贵把馍递给了门内的嫂子。转身就走。
“文贵，你等等！”门内的李少梅追出门外，提高了嗓音说道，“我想给你说句话。”
“啥话？”文贵停下脚步，转身问道。
“我……我……我想……”李少梅吞吞吐吐，最终也没能说出来。
原来，就在昨天晚上，他那赌棍男人，突然破天荒地给了她三块大洋，让她拿好，好好地买点儿吃的和穿的。
她感到很意外，就随口问他，他从哪里来这么多钱？
牛大壮很生气，骂她多管闲事，只提到一句，说是赌场给他的。
她感到很奇怪，一般都是赌场赚赌徒的钱，哪有赌场会给赌徒钱！
于是，她联想到，最近，文贵老跟着牛大壮。会不会是，牛大壮和赌场串通好了，骗文贵的钱！因为没有证据，她也不敢妄自乱下结论。但如果不说，她又担心文贵吃亏上当。所以，吞吞吐吐，说不出口。
万文贵很不理解，他搞不清，嫂子心里有什么难言之隐。
文贵只好拐回头去，走到嫂子面前，低声问道：“嫂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话儿要说。”
“我……”李少梅欲言又止，“你进屋来！”
文贵只好跟着嫂子进了屋，赶紧催问道：“嫂子，究竟是啥事？这么神秘！”
李少梅没有理会他，自己关了屋门，一本正经地对他说道：“你最近，是不是跟随你表哥去赌博了？”
“我没有！”文贵赶紧否认。
“别跟我装了！”李少梅一脸的不屑地说，“我怀疑，你表哥和赌场联合起来，在骗你的钱！”
“什么？”文贵惊得目瞪口呆，吃惊地问道：“不会吧！”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只是听你表哥说，最近，赌场老是给他钱。我感觉奇怪，才这样想的。”李少梅平静地说道。
“哦！原来如此！”文贵回想这几天来表哥的言行，又联想到今天赌场庄家的表现，突然明白过来。
看着眼前的李少梅，不知为什么，文贵胸腔内突然涌出一股暖流，袭遍全身。鼻子酸酸的，眼睛涩涩的，有种想哭的感觉。
文贵用眼盯着李少梅，深情地说道：“嫂子，你咋对我这么好哩！”
突然间，李少梅也像变了个样。低声说到：“上次的事儿，我很内疚。害得你为我挨了打，还被你表哥勒索。见到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你道歉才是。”
“事情已经过去，你就不要提了！当时，你也是害怕表哥，才不能继续说实话。我不怪你！”文贵大度地说道。
“你咋这么好呢？”李少梅激动地流下了眼泪。
文贵见状，不知所措，他平生最怕见到女人哭泣。于是，走上前去，用衣袖抹去嫂子脸上的泪水。
李少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头扑到文贵的怀里，大声地哭了起来。
她自从嫁给这个赌棍男人，不是被打就是挨骂，整日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像一个忍辱负重的出气筒。如今，她是多么渴望，能有个男人，来理解自己，疼爱自己呀！
文贵本想拉起她，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不忍心推开她。
过了好一会儿，李少梅抬起头来，一双充满哀怨的眼睛深情地望着文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