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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年转眼便逝。

某日的下午,凌府众人纷纷聚集在练武场,仔细观看着场上的两道身影——一少年一成年。二人屹立在场上,对立着。少年眼眸中充满了熊熊的斗志,成年倒是一脸轻松,安泰若然。

“今日你是攻还是守?”成年笑问道。少年眼中虽有斗志,却也坦然,答道“守吧,我想学习你的出招手段。”成年闻言,哈哈一笑“学我的手段,那可是要叫我一声师傅的!”

话正落地,冲霄爆射而出,向凌辰的喉咙一爪抓去,快狠准,无可挑剔。

少年依然无动于衷,原处不动。

场下便有人笑道“哈哈。冲霄下手可要轻点,别再把小凌辰打得几天起不来。若要是凌辰受伤了,在此期间,你休想彩霞能搭理你!”彩霞此时也狠狠的盯着冲霄,似乎在警告他。

冲霄闻言,便放缓了速度。这反应让凌辰皱眉:他可不想冲霄让他——虽然已经在让了。

待冲霄冲到自己面前,凌辰才微微侧身,险而又险的避开。旋即凌辰左手肘打在冲霄手臂内侧,右手快速的向冲霄胸口打去,毫不犹豫。

右手微微发麻让冲霄有些吃惊,但很快做出反应,赶紧伸出左手挡住凌辰的拳头,旋即抓紧向外推去。准备将凌辰推到场外,结束对战。

凌辰嘴角稍微翘起,露出无人察觉的笑意。然后左手反抓冲霄的左手,将身子一转,背靠着冲霄的胸口,双手全力一扯,同时稍微弯腰,打算借着肩膀将冲霄摔在地上——这是标准的背摔。一旦成功,冲霄虽说不会受伤,但倒地的他立刻会显得被动无助。

可惜冲霄多次与凌辰对战,有了经验。赶紧用右手顶在凌辰背后,用尽全力的反抗着——虽然他的双脚已经离地,但有右手支撑着凌辰的身体,他还不至于走到被动的地步。况且他还可以将全身的重量加诸在凌辰身上,让凌辰加速消耗体力,不战自溃。

二人僵持着,让场下的众人感到有些无趣。

“凌辰,你如此背着我,累么?”冲霄感受到了凌辰那杂乱的呼吸,便笑着问道。凌辰不回答,挺直腰,让冲霄落地站立。

冲霄脚刚一触地,二人都纷纷有了新一轮行动。

冲霄的左手一直紧抓着凌辰的右手,刚才顶着凌辰背后的右手快速的抱住凌辰,想要将凌辰举起来。他有想过——即便举不起来,这样也能限制了凌辰的动作。

众人紧盯着场上,二人的一举一动皆被收进众人眼中。看着冲霄重新得到主动权,大家都叹息一气——在他们眼中,似乎早已分出了胜负。

凌辰虽然有些被动,但他的左手还能行动,当即抱住冲霄的头部,奋力向下施压——如此一来,冲霄在被迫低头时也限制了两肩的力量,根本举不起凌辰了。

破解冲霄的手段后,凌辰一鼓作气,左脚横在冲霄两脚中间,全身向右边扭转,肩膀顶在冲霄腹部,左手抱紧冲霄头部奋力向右边扯去——侧肩摔。

凌辰一直用格斗术来与冲霄对战。他明白——大家都是习武之人,他若用那些咏春、太极等传统武术对付冲霄,效果不会很大,因此他只能用冲霄毫无应付方法的格斗术、擒拿手。至于暗器,这种公正的对战,凌辰自然不会用。

冲霄有些无奈:凌辰毫无出招顺序可言,一直是见招拆招的方式对抗着自己;却偏偏在杂乱无章的出招下,凌辰能行云流水般的连续出招,根本没有任何间隔,让他难以应付。

众人纷纷赞叹凌辰的对战态度——即便是遇上了强于自己的冲霄,凌辰依然能做到泰若自如,出手果断。赞叹归赞叹,众人却无法理解凌辰的手段,在场无一人能懂得凌辰的招数。

曾经,有人记下了凌辰的出手招式,尝试学习;有人不耻下问,向凌辰求学……但结果都是毫无头绪,出手如同机械一般僵硬无比,破绽百出——这让众人更加佩服凌辰,从不把凌辰当成小辈对待,平起平坐。

思绪回到练武场,眼看着自己快要摔倒在地,冲霄下意识的将实力爆发而出,全身一震,便将凌辰震飞出去,口吐鲜血——武将二段的冲霄不是他现在可以抵挡的。

“嘭。”

一声闷响,让众人反应了过来。但凌辰早已躺地,气血极差,全身动弹不得,只能连连苦笑道“冲霄叔,说好只动用百分之五的功力的——你犯规了。”

“凌辰!”彩霞一闪便到了凌辰的身边,将其扶起,担忧道“凌辰,伤到哪儿了?”随后又对冲霄怒喝道“你该死!若凌辰因受伤而留下了后遗症,阻碍凌辰往后修炼的步伐——我定不饶你!”

冲霄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幸好关键时刻他赶紧收回了将近八成的功力,否则凌辰真的就交代在这里了。如今凌辰被自己震成内伤,他根本就不敢言语了。

“彩霞姐,没事的。冲霄叔在关键的时候收了手,我没受什么伤。”凌辰替冲霄解释道。后者立刻投来感激的目光,但也还是有些担忧。

“还说没事!都内伤了——我传你内力,你快运功疗伤,稳定伤势再说。”彩霞不由分说在凌辰身后盘膝而坐,素手搭在凌辰双肩,准备将内力汇进凌辰体内。

若让彩霞为自己疗伤,对方一定有办法查看自己的元素,与骨骼发育的异常。如此,凌辰必定被怀疑——必须阻止!

见彩霞已经准备开始疗伤,凌辰自知口头上已经阻止不了对方。无法,凌辰只好一手捂着肚子,俯下身体,不让彩霞触碰自己——强行制止对方内力的传送,并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故作出丹田受伤的样子。实则另一只手在身上快速的点了几道穴脉,将体内的淤血逼到口腔,咳了出来,伤势便好了五六分。

众人不知凌辰早已在治疗,见凌辰捂着丹田,还一脸痛苦,吐出了鲜血,顿时一惊。冲霄头脑冷静的下令道“彩霞给凌辰传送内力,稳定伤势;派两人出门,一人去买内服药材熬汤,给凌辰滋养体内伤口;另一人买外泡药材,冲水让凌辰恢复外伤;其余人自觉见势行动!速度!”

有过训练的他们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能冷静应对,冲霄刚下令,众人便自觉动身——烧水,下厨,买药,疗伤,清理……很快便分配好了各自的任务。

凌辰紧闭着眼,默默的运行内力,滋养着五官六脏,很快便治好了伤势。突然听到众人要为自己受伤而大动干戈,赶紧睁开眼,笑了笑,道“各位放心,我没事了。”然后为了让众人放心,凌辰起身离开了彩霞的怀抱,活动着筋骨。

“没事了?”彩霞紧皱的眉头松开,却依然有些担忧。“真的。”凌辰点头,来到一棵树前,将武力汇聚在右拳上,一拳轰出——大树应声而断。凌辰这才面向众人,笑道“看,没事了。”

“哇!”众人惊呼道“你小子当真是个妖孽——受了这么重的内伤,不过片刻就好了。”冲霄也松了口气,道“没事了,没事了。”不知是在说凌辰没事了,还是说自己逃过一劫没事了。

“我道你们都去了哪儿,原来都汇聚在这——什么事如此热闹?”突然,一道雄厚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众人纷纷回头,当看清对方的容貌后,皆是一惊。

凌辰内心也是一惊——来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与一名九岁的女孩。而那中年男子,便是当年众人崇敬的对象。此时他正牵着女孩的手缓缓走来,可见女孩与他的关系不一般。

众人知道有凌辰在,不能行礼,更不能暴露了领主的身份,却又不知道该怎么与他们的领主对话,短时间一片沉默。

最终还是聪慧的彩霞率先开口,故作第一次与领主相见的陌生的表情,礼貌问道“请问,你是何人?”

凌辰内心笑了笑。他自出生便在演戏,早已看出了彩霞的破绽,却也不说破——那种只有坏处没好处的事凌辰自然不会去做。他的注意力一直在男子身边的女孩身上。

女孩身材娇小,显得有些柔弱;皮肤白皙,如同珍珠般带有光泽;那双淡蓝色的眼眸如同清澈的泉水;就连略长的发丝也带着些许蓝色,更加吸引目光;粉雕玉琢的小脸儿很是可爱;但那冷漠的表情,有着将众人拒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见是小美女凌辰本想搭讪几句,但看着女孩那冷漠得让周围零下无限度的表情,凌辰也不想热脸贴了冷屁股——很快便将注视她的视线转移到了男子身上。

领主见彩霞如此客气,便知道了彩霞的想法,笑答道“我是领家主的远方亲戚,丫头,新来的吧?竟然不认识我空浩?真是无理。”

“如此回答,若换作常人,必定无法察觉出异样,还给众人透露了自己的虚名,甚是高明——能成为众人崇敬的对象,果真不简单。”凌辰暗想,不动声色,宛如看戏。

众人也纷纷反应过来,重新恢复了对男子的崇拜之意,恭敬道“实在抱歉啊空老爷,凌权家主出门远行了,这是新来的丫头不知情得罪了老爷,还望老爷见谅。”

空浩被众人的演戏逗得哈哈发笑,道“罢罢,下不为例。”彩霞赶紧行礼“谢过空老爷。”空浩这才正色道“好了,既然凌权家主出去了,我也没留下来的兴趣——待你们的凌家主回来时告诉他:我把女儿寄养在这儿了。”

“什么!把小姐寄养在这!”众人无不惊呼,一脸的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闻。“对,就是寄养在这儿,有何问题?”空浩再次向众人确定自己的决定,问道。

“没……没有。”众人说道:领主的决定自然不是他们能过问的。空浩又是一笑“那就这样吧,我走了。”彩霞与冲霄对视一眼,赶紧说道“我们想送送老爷,您不介意吧?”空浩也不犹豫,点点头“恩,送一下吧——总归要代替凌权尽地主之谊。”

话毕,众人便跟随着空浩离开了,女孩也紧紧跟随着他,眼神里流露出丝丝的不舍。待众人全部走出自己的视线时,凌辰终于摇头而笑:看着众人天衣无缝的演技,凌辰早就想笑了,再不释放可是会憋出伤来。

“领主,为何要将小姐留在这儿?”凌府大门处,众人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空浩笑了笑,解释道“若凌辰真是我们要找的,虹儿与他一起修炼必会事半功倍。”

一直没有说话的虹儿终于开口,向空浩说道“父亲,你说过待我达到武士境界就亲自来接我回去的,不能食言!”空浩蹲下身,抚摸着女孩那稚嫩的脸颊,严肃道“当然,父亲从不食言!”

得到了空浩的承诺,女孩终于展颜一笑——周围的环境似乎在女孩的笑颜下失去了应有的色彩。

“父亲快离开吧,不然虹儿担心会继续缠着你,不让你走了。”虹儿在空浩的脸庞啄了一下,转身快速的进入了凌府,不敢有一丝的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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