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早上阳光明媚，从高楼的顶端射入另一栋高楼的玻璃后面。
耀灵抽动了一下鼻子。一股青菜粥的味道钻进他的鼻腔，他立马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有一个保温盒。
谁啊？这么好。隔壁桌的小李？他这么想着。
与此同时，耀灵直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看到一张便利贴在保温盒上。
保温盒上面的字很好看，起顿落笔恰到好处。上面赫然写着：喝这个，免得你以后胃痛挂掉。
耀灵挑了挑眉，心知肚明。
打开盖子，一股香味冲出来，弥漫在办公室的空气中，刺激着每个人的味觉。
只是隔壁小李探了个头过来说：“这手艺真好。我还以为是嫂子做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看到是一个男的送来的话……等会，不会……难道……不是吧？！”小李挑了挑眉，眼里有些异样的目光。
耀灵嘴角一抽，刚刚舀起粥的勺子猛的一抖。
点水在中午时收到了耀灵发来的信息，内容就是晔西的qq号码。
沈珂正在休假，所以点水很快就联系上她了。点水让她去一个YY房间，然后和她一对一开麦。
点水大致点评了一下却发现虽然对方在线却没说过几句话。
“晔西？怎么不说话？”点水问她。
沈珂说：“没什么必要吧，开口。”点水笑了：“性子不要这么冷，会吓到人的。”对面没有声音。
过了一会，他才听到沈珂飘飘然然的声音，似乎透着一点别扭：“哦？是么？那……我们要聊天咯？”“也不是这么说的。”点水回答，末了又怕她不自在，“好吧，我们聊会，不耽误你时间吧。”
“不。”性子难改啊。
“那么，从哪里说起好呢……啾啾吧？”只要是圈里的，一旦没有话题，聊啾啾总是正确的选择，“晔西和啾啾认识吧？我是说，在现实。”
沈珂抿了抿唇，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憋出来的，不像承认也不像否认：“嗯。”
“是个很闹腾的人么？”点水问。沈珂仔细想了想：“大概应该用很麻烦来形容吧。”点水的手指在桌面无聊的悦动，发出的哒哒声辗转传入沈珂耳中。她听见点水有所思索，然后他轻轻柔柔的声音说：“很喜欢唱歌么？”……他们这样聊了很久，虽然说沈珂多少还是有些冷淡，相比起之前，要好很多。
沈珂结束与点水的聊天后，手机好像掐准了时间一样响起。
是沈奚临。
“哥。”她喊了一声。
沈奚临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大概是走在街上。沈奚临的声音艰难地传达给了沈珂：“阿珂，跳舞，还学么？”“学”。她不假思索。“收到了？”沈奚临这么问。沈珂不傻，她知道沈奚临说的是那张卡。“你找母亲了？”她问。虽然在母亲面前她会喊她妈，私下却将妈妈和母亲分得很清楚。
“嗯……”沈奚临含糊不清的回答，她在清楚不过他的意思，于是沈珂深深叹了口气。
“来吧？上次那里。”沈奚临放轻了声音，尽量让自己听上去不那么强势。沈珂应了下来。也许是因为和点水聊天太过入迷，出门时才发现程彦羽外出练吉他去了，便在纸上留言，贴在门上。
沈珂和沈奚临又重新来到那个柜台。前台服务小姐小姐小姐又一次将价位表放在他们眼前。
沈珂选了全部之中金额中等偏低的那个课程，刷卡之后，本来她以为短信会在母亲那边，没想到自己口袋却传出短信的声音。
母亲一点也没有打算管我啊……她微微歪头苦笑。
沈奚临好像与她心有灵犀一般，用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沈珂喜欢沈奚临的大手抚摸自己的头顶，心里会变得很踏实，很安心。
今天就开始上课，课程是一对三，与之前的一对一差别甚远。
沈珂走到舞蹈室，与老师打过招呼后，第一次没有换上曾经的舞鞋踏上久违的木地板。
第一节课还算是简单。多数是基础练习，沈珂练完之后，稍作休息。
她倚在镜子前，小小的抿一口水。
另外两人毫无疑问学了一段时间了，他们各自跳了一段爵士舞，估计是回家练习的作业。
音乐响起以后，沈珂看见两人先后极有规律的压着节奏跳舞，每一个舞姿都透露着无懈可击的魅力。
第一个结束的时候，走到沈珂身边坐下，头仰着，紧贴镜子。“怎么样？看清楚了么？”那人微微喘着气，但沈珂从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
那是她从未因跳舞而有过的。
她默默点了头。
沈珂看着一个个用力点都极其恰当的舞蹈，那是与古典舞完全不同的一种舞蹈。
一个张狂一个轻柔。
她必须重新开始。
“张艺颖。”第一个女孩子自我介绍，她伸出一只手做击掌的动作，“我比她还要来得早些，所以我是你的大师姐哦。”
沈珂与她击掌。“沈珂。”
是个孤言寡语的孩子么？张艺颖耸了耸肩。
第二个跳完之后，沈珂就由老师大概科普了一下爵士舞的常识，接下来就开始了基础训练。
沈珂自知基础的重要性，也坚持地练下去。她的柔软还是没能完全卸下，于是她一直练习，反复的练习。
老师因为不久还有一节课先行离开，张艺颖说她没有事，就待下来看她练习。另一个人叫做左扔扔，名字很奇怪，人却是对待每件事都严谨到一个极点。
“扔扔？你看沈珂是不是比之前好很多了？”如果张艺颖这么问。左扔扔会将视线从书页转移到沈珂的舞姿上，然后说：“有进步，却离入门差的远。”
沈珂不是什么轻易服输的人，所以就反复地练习，直到张艺颖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无精打采地又问了一次左扔扔。左扔扔看着沈珂，沈珂对上了她的眼睛。两人同时从对方眼中快速读取出两人的共同之处，接着她看见左扔扔合上书本，一手扶着地板慢慢起身。
“可以了。”宽敞的练习室，氤氲着沈珂长时间的汗水，左扔扔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然后消失在门后。
张艺颖笑着站起身拍了拍沈珂的背，因为汗水湿透的衣服，却一点也没被张艺颖嫌弃。
沈珂看了看窗外。
窗外已经是黑夜，楼下丝毫不打算停歇的车流，开着橙色或白色的灯，无声的喧闹着。
沈珂看到窗户的玻璃反射出她的模样。
汗水在鼻尖的跳板上跃跃欲试，就好像以前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沈珂从反射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正在享受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