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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馅饼”引发的战争(2)

老爷爷(秦昭王)的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了,这么长时间(小两年)以来,他的心中从来没有忘记上党郡这块肥肉。毫无疑问,这个老头在晚年已经为这块地深深的着迷了,上党郡简直成了他梦中的家园,他无数次梦到自己站在上党地区最高的山上,情不自禁的唱到:“我爱你,我的家!我的家,我的天堂!”

公元前260年,秦赵出兵上党,赵国发兵阻击,两国对峙于上党长平,两军主将分别是王龁、廉颇,战国时期规模空前、死伤人数史无前例的长平之战就此拉开序幕。秦赵两架战争机器把自己的绞肉机都拉到了长平,刚一接触就是一片血雨腥风,秦国的绞肉机性能更胜一筹,赵军损失惨重。

这次试探性的接触后,老将廉颇知道秦军绞肉机的强劲,不能硬碰硬。他决定利用自身后勤补给便利充足的优势,打一次持久消耗战,消磨秦国军队的士气,明白一点说,“我要休息,我不打了!”廉颇调整了战略部署,由整体进攻转变为战略防御。

自从长平之战开始以来,两军只要是对峙!对峙!对峙!4月份,赵国士兵遭遇秦国斥兵(搜集敌军情报的士兵),一场小战打下来,秦国斥兵斩杀了赵国裨将茄(茄子?此人真是挨切的命!)。6月份,秦军攻陷赵军一部,攻取2个要塞,俘虏4名军尉。7月份,赵军筑垒壁坚守不出,秦军攻击垒壁,俘虏2名军尉,击退赵军占领了西面的垒壁。廉颇主持赵国军政的几个月中,发生的战争只有这些,此后廉颇就待在垒壁中坚守不出,无论秦军骂爹骂娘过来挑战,他一概不理。

秦国大军远离故土作战,几个月间没有获得任何可观的战争利益,这在秦国发动的战争里是少有的。在对峙的几个月里发生的战争里,这几次小战看起来都是赵国在损兵折将,但是这对于一支几十万的军队而言,只是九牛一毫,根本不会降低整体战斗力;而秦国军队遭受的方面的损失更大,秦国军队素来以速战攻城略地、近战夺人性命为能事,现在却被牢牢的困在这里,无论是物质补给还是军队士气都受到不利影响,虽然仍然在不断寻找机会出击,但在战略上却处于极为被动的地位。

廉颇的这种防御部署不是消极的防御,赵国的小股士兵在遭遇秦军时,仍然表现出极其强悍的战斗力,这种防御部署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消耗敌人拖垮敌人,不是绑住自己的手脚,机械的规定只能防守不能进攻,而是在有利条件下进行局部的有效打击。

这样的对峙局面,防御的一方减少了损失,出击了的一方则增大了损耗,如果这种形势持续下去,最终会在某一个节点(包括时间和空间),某一方会占有一些明显优势,等到展开决战时,这种优势会像微生物繁殖一样呈几何倍数级的增长,在战争中一下子将劣势一方彻底摧毁。

廉颇的防御策略生效了,秦军的强劲攻势很快被阻遏了,对秦军实现了有效的缓冲,两军形成了胶着平衡的态势,战争开始考验的不再是强力,而是主帅的战争智慧。这种态势下的局部战争,防御一方会进行的极为克制,不会使之扩大到整体层次,即使是在有利局面下,也是点到为止避免过多的损失,为争取最终的绝对优势积蓄足够的实力。

这种情况下,任何一方发动的攻势都能被很快被遏制,决定了整体上战争是相对微弱的,而在局部发生的碰撞则是极为短暂激烈,使双方都找不到真正在短时间击倒对方的破绽,因此战争的最终胜负还是要看两军消耗的情况,这种实力消长会在决战中暴露无遗。

王龁、廉颇这两个战国名将谨慎的操纵着绞肉机,连他们自己也认为二人必将有一次战,这一战会决定他们在战国群将中的排名,当然也可能轻易的带走他们的生命,但是他们身经百战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廉颇的防御策略很容易被认为是怯懦,被爱占便宜的赵王撤职。那些不了解战争的人的耐性就像蜡块,只要温度一高,很快就会变形,但是真正的将领要克服假象带给自身的冲击,他要争取而且只会争取最后的胜利,而不是“用一些微不足道的成就来骗自己”。王龁和廉颇都是追求最后胜利的人,棋逢对手让人煎熬也让人兴奋,他们拼命厮杀的时候,会忍不住惺惺相惜。

历史留给人们留下了只有遐想,廉颇被黄牌罚下后,王龁被放到了长平之战的第二位。老将廉颇被战争新星赵括替补了,而听到赵国临时换将的消息,老爷爷也暗中让白起接替王龁,抓起秦军的全部工作,而且通令全军有泄漏组织变动消息者,立即斩首。

这个事件告诉我们,战争不能脱离政治而独立存在,它是政治的延续。(战争论)

这样一次替换将领的动作,给了我们那些信息呢?首先,赵国放弃了廉颇,公开起用了年轻将领赵括。赵括的爸爸是著名的“步步为营”击败秦军的马服君赵奢,赵括的军事理论修养和实战素质应该都属于上乘,秦赵两军参战人数大约各有50万,这样的大战指挥官的选择至关重要,而且交战后老爷爷还大量增兵,说明赵括在诸侯眼中也是战争圈里不可忽视的一颗明星。赵国命令赵括接替廉颇,秦军马上就秘密起用白起可以看出,间接说明赵括的战争思想中更加强调军队的主动进攻性,而白起这名善于打围歼战的高手,就是被派来撒开一面大网,来捕猎赵括这只具有强大进攻性的巨兽。

其次,秦国将王龁调到第二位,秘密起用白起负责全部工作。咸阳大本营对将领的认识是冷静的,王龁身经百战老成练达,是一个最佳的参谋人才。从他和廉颇对阵数月的几次“小打小闹”可以看出,从与赵军接触以来,他一直没能打开局面,一直到廉颇坚守不出,他掌握着几十万的秦国大军只能干耗着,这固然有战略上的考虑,但也可以看出战争的主动性已经悄悄的转移到赵军一方,而秦军的统帅王龁只能在廉颇创造的桥段下,重复着声嘶力竭的骂阵挑战而不能战的尴尬。

白起是一个战争奇才,自从带兵征战以来还没有打过败仗,可以说威名远扬。可是为什么要秘密起用呢?如果公开换将,以白起的威名同样可以对赵军的心理形成极大的震慑。所以,必须从秦军一方考虑,咸阳大本营有信心以秦军现有的战斗力击败赵军,并不需要对赵国打心理战,而且反而害怕白起的威名使赵括退守垒壁。可见,秦军为了麻痹赵军,出其不意的打击,因此秦军确立的目标就是要让赵军这条大蛇出洞,然后再全力截杀它。

最后,这次换将背后的政治活动。廉颇坚守不出,让爱占便宜的赵王很不爽,为什么几个月来还没有干掉秦军,廉颇,你这个大饭桶!赵王愤怒了!这时候老爷爷的管家秦相范雎使出一招反间计,他让老爷爷从国库里批准挪用千金贿赂赵王的亲信近臣,然后就把自己使坏的话传到了赵王的耳朵里,说赵括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秦人都害怕他!廉颇很容易搞定,而且快要投降秦国了。

说实在话,这样的谗言能够让赵王心生疑窦是有原因的,这件事跟赵括老爸有关,就是数年前他“步步为营”打退秦军的阏氏之战中,廉颇对这次战役误判,认为没有胜利的希望,结果赵括他爸打赢了,这无疑是打了老廉颇的脸。

这次长平之战廉颇又一味坚守退缩不前,赵王对他的表现是极为失望的,加上廉颇一贯奉行“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原则,更让赵王烧起了一把火,最后歇斯底里的撤掉了老廉颇,让这条“体虚不足”的军事新星载着他狂热的暴力倾向,准备马上实施揍扁秦军的计划。

可以想象,在廉颇坚守不出的那些日子里,老爷爷的内心是多么的焦灼!现在问题终于有了解决方案,两军换将工作完满结束,赵括来了(鼓掌),白起也来了(鼓掌),好戏就要开始了!(赵括、白起剪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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