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并不是询问事情因由的时机,方宇向肖梦涵点点头,快步走向王一凡。但当方宇刚把手搭在对方脉搏上的刹那,浑身一震,脸色变的极其难看,王一凡身体冰凉,脉象已无。
方宇赶忙把耳朵枕在对方胸口,又探了下呼吸,当他再次站起身,只觉眼前一黑,差点昏倒在地。王一凡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已经死了。
“医生……医生……”
方宇大声疾呼,声音犹如奔雷,在医院中回荡,他不是医生,没法判断王一凡的具体状态,哪怕还有一线生机,他也不会放弃。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震耳,只是片刻功夫,就有一个医生带着护士快速赶来,只是眼前的医生并不是刚才见到的那人。
“发生了什么事?”医生出声问道,并没有责怪方宇,毕竟在医院大声呼喊的人太多了,要不是亲朋好友状况有变,没有人会情绪失控。
方宇指指王一凡,医生会意,赶忙走到床边,做进一步的诊断,不过当他扯开王一凡胸前的衣服时,面色大变。
“小李,立刻把病人推进急救室,我现在就向院长汇报。”
说完,小跑着出了病房,名叫小李的护士神色颇为紧张,一句话不说,推着病床就向外走,看到这里,方宇已经觉察到一丝异常,只是现在不便于询问。
站在急救室外,方宇忐忑不安,来回踱步,几预点烟,但最后又忍住了,心中的阴影在时刻刺激着他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心绪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肖梦涵并没有跟着过来,或许她已经猜测出了王一凡的处境,不知何时悄然离去了。
不到十分钟,急救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三十多岁的医生从中走了出来。
“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方宇第一时间看到了医生,急切的问道。
“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病人伤势太重,还请节哀顺变。”
方宇如被五雷轰顶,头晕目眩,颓然的靠在墙壁上,果然不好的猜测被证实了,但随即意识到一个问题,冷声问道:“是不是在进手术室之前,我朋友就已经死了?”
对这个问题,医生不想正面回答,敷衍道:“具体情况我们医院会对病人家属做出详细解释,你是他的朋友,最好通知他的父母来一趟。”
对这个解释方宇不满意,心中的怒火犹如火山喷发,寒声道:“你也是从医多年的医生了,我只问几句话,第一,王一凡的症状是不是在任何医院都应该第一时间进行急诊?第二,王一凡来到你们医院超过40分钟,你们竟然无动于衷,直到他已经死亡或死亡的刹那你们才出手相救,你们的医德在哪里?你们的作为根本就是草菅人命?最后一点,你们的医生告诉我们手术台紧张,请问,真是如此吗?就在刚才,我看到一个伤重患者进来后立刻去了急救室,这是为什么?难道你们医院对患者采取区别对待的态度?”
这几个问题直指症结所在,说明方宇是个聪明细心的人,用一般的言语搪塞肯定是行不通的,这涉及到责任的问题,一个不小心就会在社会上引起声讨,医生不想回答,可就这么走又说明心虚,一时间纠结不已,冷汗浸湿了后背。
正在这个时候,一名护士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一番,医生脸色一喜,心中长叹口气,说道:“这位先生,你所问的问题,在四楼应该能找到答案。”
方宇注意到了医生的神色变化,心中不由疑惑,他不认为跑到四楼就能解决什么问题,但略微思考,还是决定和医生一同前去看看。
此时的四楼,过道中围着一些人,他们在小声的议论纷纷,有几个领导模样的医护人员神色阴沉,步履匆忙的走进一处房间,而外面的铭牌上写着几个大字“太平间”。
方宇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们畅通无阻的直接进到太平间中,这时房内的一个领导注意到了他,冷声问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立刻给我出去。”
“任院长,10分钟前他和钱汾医生交谈过,曾拜托钱医生救治他的朋友,他出现在这里或许能得到一些佐证。”同来的医生不卑不亢的说道,同时不动声色的和任院长眼神交流了一番。
“既然如此,小伙子你就去看看吧,正前方那一格。”任院长心中一动,猜测到了方宇的身份。
方宇蹙眉,但还是前行几步,伸手打开了停尸间,紧接着脸色骤变,蹬蹬蹬连退几步,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人赫然便是钱汾,10分钟前他还把一张银行卡塞到对方的手里,只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钱汾身体僵硬,胸前一片淡淡的尸斑,表面浮着一层浅浅的冰霜,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观起肤色、体征,怎么也不会是刚刚死了十分钟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站稳脚步,方宇脑海快速运转,医生绝对不会无端端的把他带到这里,肯定是有一些深意的,当下设想那些可能的意图。
太平间中一片沉寂,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看着方宇。
几分钟后,方宇沉声问道:“你们是想告诉我,钱汾早就死了,今天出现的那个‘钱汾’是个冒牌货?”
任院长欣慰的点点头,恨声道:“我们也是才发现钱汾的尸体,看其症状,应该是死了两天了,至于他怎么死的,我们现在还没有一点线索,不过我们已经报警了。至于你见到的钱汾,肯定是假冒的,否则他怎么会如此没有医德,置病人的生死与不顾?
我们医院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对情况危急的病人都会先进行救治再付医疗费用,这种人道救助我们每年都会花费几千万的资金,你稍微打听一下就会知道我所言非虚。你朋友的际遇我们很遗憾,但既然在我们医院发生意外,我们会承担一定的责任,希望我们双方能协商解决,不要闹的满城风雨。”
方宇自然不会相信医院的一面之词,所以也就没有任何的表示,安置好王一凡后,心情沉重的离开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