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与否，都不会改变我与她的关系，至于你，今日之后，你便要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
沉央淡淡地打断了司考尧的话，似乎与他谈论苏无常，总让人心里有些不快，像是内心珍重的秘密，被人堂而皇之地说了出来。
“真是小气啊…..与小时候一模一样，不过如今我身后无依，倒不会受制于你，我答应你的那些事情，是为你怀中的丫头，并不是惧于你的身份。”
司空尧轻哼一声，抬起双手，绮丽的眉眼瞧着有些揶揄，继续说道：
“你既是普度众生的人，不知我算不算这众生里的一人？”
沉央眸光淡淡，瞥了一眼男子僵直的手，伸手拂去，流光所至之处，似热流滚滚，寒气尽退。
司空尧这才觉得活了过来，施施然起身，冲沉央不伦不类地拱了拱手，算是道谢。
倒是沉央，看着他这般模样，似想起了什么旧事，语气稍软和了几分：
“天下众生芸芸，偏你不在其中，你为她耗了命数，我救你这一回也只是治标不治本，且当替她还你一恩吧。”
“何须你替她还，本就是我欠她的，倒是你这番姿态可是在炫耀，我和你与她亲疏有别？”
司空尧扬起唇角，对沉央的话不置可否，他就是拿自己这条命，给了苏无常，也是自愿的，何须旁人来插手论恩情？
沉央眼睛微眯，眸光流转，道了句：“我便是在炫耀，她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自然她于我和你，亲疏不同。”
司空尧笑笑，似乎并不在意，只是回道：“我自去做我该做的事情，但你也拦不住我见她。”
沉央蹙眉，语气又硬了几分：“那你便试试！”
司空尧哼哼一声，倒是有些出其不意地道：“有种你就在她身边一辈子，守着她！便是我死了，有你护着，我也能忍着不从地底下爬出来。”
沉央眸光微动，却没有反驳什么，看向司空尧的目光也不像方才那般冷淡，变得幽深难辨，他对司空尧曾经亦有惜才之心，但是这人犯下的错误，却抵消了他对司空尧的全部宽容。
若是当初，指出小丫头藏身之地的人，不是司空尧.....可惜世事无法挽回，他留这人一命，已是极限。
司空尧挥了挥手，转身便走，行了十步又回头：“独孤沉央，下次我还要来找小野猫拿衣服呢！”
说罢，不待沉央反应，黑雾一散，人已入幻影冲散混沌消失不见，若苏无常醒着，便会发现，此时的司空尧，身手之高超乎她的想象。
黑色外袍被飞快的扔出老远，沉央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而是望着怀着的少女出神。
他终究还是放心不下她，归墟的那些人闻风而动，冰魄中有他的棋子，亦有那些人的爪牙。
好在阴差阳错，她跟着司空尧一起，从地宫中穿行而过，虽然凶险万分，但却避开了冰魄的耳目，只是…..
沉央抬头，看着此方天地，混沌白光，冰狱禁地之中，飞雪凌虐。
真的是命运如此，所以她才会避开禁地外的关卡，误入此间…..
“你可知，在这里会遇见什么人吗？”
沉央叹了一口气，心中茫然若失，该来的总是会来，这次，他仍旧得离去，甚至可能再也找不到理由回来。
“如此也好，你越恨我，来日你的心软便会少一些，你才不会辜负那些死去的人。”
一语落下，尘埃落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