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斩岳几乎已经被这绿水灌饱了,终于忍不住问道:“湛道友,我们还是赶紧上楼吧,若是道友想要要揣摩这仙石玄机,明日再来不迟!”
湛卿闻言也知道耽搁了太久,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跟着斩岳向禁制走去。斩岳满意的点点头:“道友不必紧张,只要修为足够,禁制不足为惧,且随斩某登楼。”言罢,转身向禁制走去。
斩岳穿过禁制之时,帷幕上宛若微风拂过,顿时泛起了阵阵涟漪。绿波交互,纹路相叠,涟漪交叠之处居然律动起来,仿若有所共鸣。一阵光华闪过,几道绿芒挣脱了禁制的束缚,如同波纹一般在厅内荡漾开来,绕柱而行之后,最终缓缓归于那一汪碧水当中。
湛卿心有所悟,但也不好再做耽搁,只跟随斩岳推“波”而入。触碰禁制之时,湛卿觉得这碧波宛若油脂,稠粘稠无比,且隐隐对自己有些排斥,试了片刻,发现自己居然不得入内半步。湛卿心有不甘,调动体内灵气,猛力向前一推。未想到那禁制受此一击居然狂暴起来,涟漪所过之处纵横激荡,势若海啸。湛卿见状着实吓了一跳,刚想扯手而回,却被一团漩涡牢牢吸住,挣脱不得。随后一股莫大的吸力自漩涡中心传来,直接将湛卿吞入其中。
掠过禁制之时,一股霸道无比的力量直接将一缕灵气丛湛卿的体内强行剥离开来。还未来得及反抗,湛卿就已被禁制抛飞出去,一头撞在了二层的楼梯之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这阶梯乃是金檀木所制,坚实异常。若不是湛卿用培元丹强健过筋骨,非要摔个头破血流不可。不过即便如此,湛卿还是撞了个眼冒金星,体内更是气血沸腾,若不是真气护持,险些喷出一口老血。
湛卿昏昏沉沉的从地上爬将起来,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站定不住,只得凭着护栏,运转体内真气,先行平复一番。刚才所发生之事不过刹那之间,在斩岳看来,湛卿就是个被抛飞的皮球,一头撞在了阶梯之上,如此而已。
如此破解“禁制的”方法斩岳还是头一次见到,惊的简直合不拢嘴。不管如何,人是他请来的,若出了什么差池,“脸书天尊”非得找他拼命不可。“道友,道友,可还安好?”斩岳唤了两声,见湛卿还站在那里,不曾言语,暗道糟糕:本想带湛卿来登仙楼痛饮几杯,哪想到酒席不成,还撞了一头包。不由得患得患失起来,但是他哪里知道,湛卿刚才撞得头昏眼花,全然听不到自己的呼喊。
灵气在体内运转了一会,湛卿觉得伤势有所好转,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见斩岳正一脸“精彩”的望向自己,时而惊喜,时而恐惧,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又讷讷无声,着实令人不解。
湛卿见状亦是摇了摇头,这斩岳为人还好,只是太过胆小,估计也是被其他门派欺压惯了,连脾气都没了。“斩兄放心,湛某没事。”随后,又将将刚才的遭遇的种种分说了一遍。
既然湛卿没有动怒,斩岳也就安下心来。听完湛卿叙述之后,斩岳也是微微摇头:“道友这状况在下也没有见过,凡练气期修士,即便不调动灵气,也可随意出入出入禁制。兴许是道友刚刚进入这练气期不不久,这闻仙石一时难于分辨,故尔才将你拦在外面。”
湛卿闻言心道也是此理,自己的体内状况确实有些古怪,那闻仙石难于分辨也属正常。不过好在也算涉过关,还是要好好见识一番。
这登仙楼二层与一层竭尽奢华的风格截然相反,多了几分返璞归真的意味,且明亮之中不失淡雅,倒是颇符合湛卿的胃口。四柱四桌之局显得简洁无比,倒是桌上的玉石茶具稍显精致。湛卿和斩岳寻位落座后,斩岳给湛卿斟了一杯从一楼带上来的“清水”,便开始透漏二层的玄机。
“若说这登仙楼一层还有凡人一席之地,这二层以上可就是我辈修真之人独享的高阁了。这阁楼之外常年都有云雾环绕,为的就是防那凡人窥探。”还未等湛卿说话,斩岳立刻补充道:“道友不要问我这是何阵,我元天宗凋敝已久,阵法之道早已失传,若道友有心,可以去四下走动一番了。”
斩岳抿了口杯中的清水,继续说道:“至于三层坊市未到开放之时,我等暂时无法入内。待到开放之时,斩某必定支会道友一声。”
出乎斩岳意料的是,湛卿并没有起身查探,而是继续追问道:“那四层和五层又有何神奇之处?还望斩兄赐教。”
斩岳眺向远方,显得有些迷茫,随后木然说道:“这四层似乎自登仙楼建成之后,就再没启用过,只是传闻这登仙楼五层有先辈遗物,至于何物,我也不知。”
世上最有吸引力的消息莫过于虚无缥缈的传闻,湛卿闻言自然也是兴致高昂,“难道就没有人进入过这五层?”
“先辈有言,不到大乘,不得入内,时至今日,这登仙楼至少荒废几百年了。”斩岳言语间颇有些叹息,对于他这样的小修士,从不指望能攀那五层高阁,不过若能知晓其中一二奥秘,也算不枉此生了。
湛卿闻言,心中更是疑惑。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此禁果,必有人趋之若鹜,而现如今登仙楼荒废致此,是何道理?“我看这登仙楼守备甚是松懈,就没有宵小之徒来此作祟?”
斩岳闻言嗤笑一声,“道友在世俗界呆的太久了。难道道友忘了这登仙楼是何人所建?当年那袁顺涛都被一剑斩了,何况他人?三层以上皆有杀阵,若无道门凭证,擅闯者必死无疑。”见湛卿低头冥思,斩岳又抛出一剂猛药。“据传,当年这登仙楼刚刚落成之时,曾有一合体期修士闯入其中,最终落得个神形俱灭的下场,着实是凄惨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