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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六识阵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八个多月过去。

这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凡人城市,此时已过立春,城里的人还沉浸在过年的喜庆当中,街上连乞丐都换上了比较新的衣裳,每个人显得喜气洋洋。在一家裁缝铺里,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一个七八个月的孩子,正在挑选着布料,这自然是龙允一家。

萧月拿过一匹蓝色布匹在龙允身前比划片刻,摇头说道:“这颜色感觉太深,你穿着不好看,你长的太俊了,适合穿浅一点的。”随即又换上一匹白色的布匹,比划片刻,又摇头道:“这白色太素色了,不好看。”

龙允看她挑来挑起,左右都不太满意,不由的苦笑。那裁缝店老板笑道:“公子俊朗非凡,穿白色的我看挺合适的。”萧月瞥了一眼周围的女子,摇头道:“不好,太俊了。”

那裁缝店老板不知其意,又道:“俊点好啊,不是更显非凡之色吗?”萧月哼了一声,道:“太俊了,蝴蝶太多。”裁缝店老板本是八面玲珑之辈,此时哪还不其意,尴尬一笑又递上一匹黑色布匹,说道:“这黑色好,低调,江湖中侠客都喜欢穿黑色的。”

最后萧月为龙允选了一匹青色的布匹,又为小龙彦拿了半匹浅蓝色布料,两人方才离去。回家路上,两人欣赏美景,缓步而行,龙允说道:“为什么不在裁缝店把衣服做好呢?在那里买了布匹可以免费做衣服的。”

萧月道:“我是你妻子,当然要我来做了。再说裁缝店一匹布只给做一件衣裳,其他的布都给他克扣了,这样太吃亏了。我们说好要安安静静过日子,这些小事也不能含糊的。”

她如此精打细算,俨然是一个勤俭持家的凡尘好妻子的样子,龙允听得不由的一笑。萧月见其笑脸,不由的生气道:“你还笑,我告诉你,我们以后都不许用法术了,上次叫你去钓鱼,你最后竟然用法术把鱼全抓起来了,你这样乱用法术,我们很容易暴露的,真是被你气死了。”

龙允笑道:“不是我抓鱼,我们哪来的钱买房子买布做衣服啊。”萧月听到,扑将过去,打闹道:“你还有理了,叫你不许用就不许用。”龙允任其打闹,微笑不语。

闹了片刻,两人执手而行。这小城外有一个很大湖泊,湖泊周围有很多的船家店旅,到了晚上尤为热闹。此时太阳初升,虽并未有晚上繁荣,却多了不少烟雨之色。

两人缓步在这湖泊边,看着远处的烟雨朦胧之色,恰巧微风拂面,说不出的舒适宁静。夫妻俩以前都在拼命修炼躲藏,哪有这般清闲舒适的日子,两人执手而立,享受这这份宁静,皆觉得能永远这般便是极好的了。

这时远处的花船上已有零星几个人被众花拥送出来,想来是昨晚宿醉而留下的人,龙允不由笑道:“花丛中醉生梦死,看来凡人比修仙者会享受啊。”萧月哼道:“不知廉耻的女人,如此美景却被这几条船破坏了,你不许看那边。”也不知道她是生船的气还是人的气。龙允微微一笑,心知妻子是在吃醋,也不在逗她。

这时候一个身穿蓑衣的老者拿着一根翠绿的竹竿将一艘小船缓缓地划了过来。那老者将船停在龙允夫妇跟前,用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这对夫妻,片刻后,他问道:“公子小姐可要游湖?只需两钱银子便可在这湖上游玩半天。”

萧月想多与夫君温存,本意拒绝,但见这老者身体佝偻,双目无神,身上的蓑衣也是破破烂烂,心想这老人家如此年纪还出来划船载客也不容易,当下向龙允说道:“龙大哥,我们去游湖吧,听说这里有座湖心岛,我们正好去看看。”

龙允点头答应,又对老者微笑道:“麻烦老人家了。”老者面露喜色答道:“不麻烦,只要两位不嫌弃我划的慢就好。”

夫妻俩上了船,萧月坐在船舱里,怀中抱着龙彦,这婴儿双眼漆黑明亮,躺在萧月怀中不哭不闹,只是安静看着萧月,似乎永远看不够一般。龙允坐在其身旁,伸手去逗,那婴儿一口含住龙允手指咀嚼起来,萧月拍掉龙允手臂,嗔道:“快拿开,脏死了。”

龙允哈哈一笑,起身走向船尾。此时船已离岸很远,隔着雾气只能看到一点点岸边轮廓。那老者见龙允出来,他便停下手不划船了。龙允见此问道:“老人家可是累着了?”龙允上船时和萧月商议先到湖心岛玩,此时虽然已到湖的中心,却离湖心岛甚远,他不知老者为什么在此停下,方才如此问道。

那老者笑道:“好久没划过船了,是有点累。”他的声音和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的声音显得虚弱不堪,现在却是中气十足。他的身体虽然依旧佝偻,浑浊的眼睛却变得精光烁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息。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圆盘,随后屈指点向圆盘中心,那圆盘闪过一丝金光就此消失不见。

龙允双眼一凛,说道:“这是阵盘?”老者眉头一挑,惊讶道:“没想到你一个妖怪也知道阵盘。”

两人对话间,雾气变得越来越浓,不到片刻,周围就变得白茫茫一片,几乎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龙允只觉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片只有雾气的空间,这空间里没有船,没有老者,也没有萧月。他伸手一挥,身前的雾气消散,可是不过一息的时间便又重新被雾气填满。他不敢乱动,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仍在船上,只是自己感觉不到任何东西,除了这白茫茫的迷雾,他怕自己随意出手会伤到自己的妻子,所以只是轻轻挥手尝试。

只听得在雾气中传来老者声音,道:“进入小六识阵中,就是真仙也破不了,乖乖等死岂不更好。”那声音听上去忽远忽近,忽左忽右,让人很难知道发声者真正位置。人有六识,眼识,耳识,鼻识,舌识,身识,意识,这小识阵便是最厉害之处便是封闭阵中之人的六识。若不是那老者有意控制阵盘说话,恐怕龙允也听不见声音。不过他虽然说话,却仍极为谨慎,将声音弄得飘忽不定,龙允想要循声辨位,却也不可。

龙允六识被闭,并未慌乱,这阵法虽然能困住自己,可是要伤害到自己还是不够的,他此时心中更多的是对自己妻儿的担忧。他自知被困这阵法之中,一时间肯定难以脱身,只是对方来历不明,怕其对自己妻儿加害,当下沉声道:“我与阁下可曾认识?”

“不曾。”雾气中传来老者慢悠悠的声音。

“我与阁下可有仇怨?”

“没有。”

“阁下到底何人?你我既不认识,也无仇怨,为何花如此大的代价困住在下?”

一般的阵法是要在施阵之地用材料实现布置好,将敌人引入阵法过后,方才引发,这样在制敌之后,还可以回收某些材料,以便以后再用。而这老者的小六识阵是事先刻制在阵盘之中的,这种刻入阵盘之中的阵法,用一次便不可用了。而要把这种能封闭六识的阵法刻入阵盘之中,须得花数十倍制作阵法的材料,再经过阵法大师精心刻制方才可以。阵法越是厉害,花费的材料越是珍奇昂贵,这小六识阵能封闭六识自然不是一般的阵法。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此人愿意花如此大的代价困住自己。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本座乃是雪阳湖渔仙道人。”

龙允蹙眉沉思,却也未曾想到与此人有何恩怨,不过对方自称道人想必也是名门正派,当下问道:“渔仙道人可也是打着降妖除魔的旗号来的?”他可不知道,自称道人的未必便是名门正派,像黑鸦道人,食骨道人,这两个自称道人的可都是鼎鼎有名的大魔头。

“降妖除魔?”渔仙道人,道:“我是降你还是除我自己啊。你以为我是那些个道貌岸然的名门正派之人?”

龙允沉默不语。

见龙允沉默,以为他默认,渔仙道人“呸呸”两声,冷哼道:“本座可跟那些个伪君子扯不上半点关系。”

龙允说道:“既然渔仙道友于在下无冤无仇,也不是来降妖除魔的,何不撤去这阵法。”

渔仙道人道:“想让我放你出去,没那么容易,你可知道我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从极道门偷来这阵盘的吗?”他说到此处话音一转,又道:“不过,让我放你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龙允不插嘴,让渔仙道人继续说下去。渔仙道人,道:“我且问你,五年前,秦川凌云门秦奉与你交手谁胜谁负?”

龙允眉头微蹙,闭目回想,脑海中出现了一个身着白衣,手执长剑,神情倨傲的男子,那男子剑法出奇他至今记忆犹新,他回想片刻,心中拿不准这渔仙道人与那男子的关系,脸上略显迟疑。

渔仙道人见他犹豫,连忙说道:“你只管说出结果便是。”

龙允叹道:“我胜他负。”

渔仙道人听他叹气,不解地问道:“你既然赢了为什么还要叹气。”

龙允道:“他为人倨傲,剑走偏锋,我赢了他却也是断了他剑心,若是他走不出去,修为恐怕再难进步。”说完他转头看向左上方,又道:“你若是为他不平,只管对我动手好了。”

渔仙道人见他眼睛似能穿透这小六识阵看到自己,惊道:“你能看到我?”

龙允摇头道:“不能,可是我感觉得到。”

渔仙道人听到此话,心中已经知晓他有了破阵的方法,不过他却不点破,渔仙道人问道:“你胜他用了几招。”

“一招。”龙允也正是因为这事懊悔,若是当年他佯装险胜并不会破其剑心,只是那时候他初入人世,不懂得留手,方才如此。后来他遇到萧月,他做事风格大有转变,大凡遇事喜欢三思而后行。

渔仙道人这次沉默了很久方才继续问道:“那你破这小六识阵要用多久?”

“以力破之,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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