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事佬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应该是属于八卦洞的坎卦那一洞窟,坎卦主要代表的自然事物是水,传说这洞内的机关是靠水力自然流转来进行运作的。蒙古人和鼎湖山庄有过一场恶战,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最后坎卦一洞毁于人为的战火。但同时也让蒙古人知道了八卦洞的厉害,知难而退,再也没有胆子进洞来。”
“那其他卦的洞呢?”
“其他七个卦象,一般而言,也都在这个洞内,在坎洞被毁之后,应家人把其余七个卦象都封锁了,除了应家的人知道详细地图外,没有人进去过。后来又有人推测说这八卦,不一定都在洞内,还有些是在洞外的山峰、树林都算是一部分。甚至有人说,整座鼎山其实就是一个巨型的八卦阵。这个实际情况,我们已经不得而知。”
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的人,都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一个卦象洞穴就已经把我们这群人困死在这里了,那还有其余七个洞穴,那是什么样的智慧结晶啊?想到这个庞大的工程,所有人都不得不又佩服又心生恐惧,不免又想起少庄主那张平静而阴险的脸来。或许这就是应家人的诡计多端、阴险的遗传吧?不禁暗暗唏嘘。
这个时候,有人还想起秦义说的宝藏,说道:“既然八卦洞是庄主祖上用于躲避战火的藏身之所,那在战乱时期肯定会储存许多粮食、财物等,那样说来,这八卦洞里是真的有宝藏咯?”
“那应该是的,但是,八卦洞的全貌是怎么样的,不得而知,你又去哪里找宝藏?”
“嘿嘿,安心做你的奴才吧。宝藏是庄主他们应家的,你少做梦!”
其余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虽然是鼎湖山庄的武夫,但是除了完成日常事务之外,也很少离开庄园一步,所以,这也是他们第一次跑进八卦洞来,如今在洞中谈洞,一边谈一边幻想,也是一惊一乍的。
“什么味道?”安静下来不久,一个人惊呼。
其余人也用力地嗅了嗅周围的空气,闻到了一股腥臭味道,而且越来越浓。
“他断臂淌下来的血的味道。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有人回答。
但更多的人闻到的不仅仅是鲜血的味道,而是一股腥臭,近似于恶臭的味道。同时还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着自己这伙人缓缓靠近了。
刚打盹的几个人本来精神状态极差,这时候又是一股恶臭越来越浓,竟扶着石壁呕吐起来。
“大家注意!有动静!”和事佬惊叫起来。
在洞穴的另一头,韩大和秦义追追砍砍,又厮杀了几十回合。秦义体力渐渐不敌韩大,颓丧袭上他的心头,一改之前的嚣张气焰,求饶道:“韩老大,你听我说。”
“你废话少说,谁不知道你诡计多端!看剑!”韩大依旧不依不饶。
“这八卦洞里真的有珍宝,我带你去!”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韩大听到这里,又想起秦义刚才笑他孤陋寡闻,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剑上更是加快了力道和速度,只可惜他的剑已经砍得卷了刃,否则秦义后果不敢想象。秦义只得苦苦支撑。
就在韩大和秦义僵持不下的时候,韩大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异味传入鼻中,接着,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韩大被这声音和气味引开了注意力,片刻的分神,给了秦义喘息的机会。
秦义感觉到韩大的剑的力道松弛了,他又恢复了之前嚣张的气焰,格开韩大压在肩上的剑,抽刀朝韩大的脑门砍去。韩大马上回过神来格挡,口中说到:“秦义,今天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只求你以后口中放干净些。不要成天价唧唧歪歪。”他无意与秦义拼斗,也对什么宝藏毫无兴趣,因为此时的他,从气味中嗅出一种莫名的压力,而这个威胁似乎比秦义的砍杀更加危险。
秦义是个反复的小人,一旦得势就张狂不饶人,这时候他无赖地问:“你说!你是不是孤陋寡闻!明明是不知道,却说没有!走,我带你去瞧瞧。”
韩大看他这般嚣张,气不打一处来,喝道:“你才是孤陋寡闻!这么奇怪的气味你竟然没有闻到!”韩大原本想撇下秦义自己悄悄溜走,让秦义死的不明不白,但这下因为秦义的一句“孤陋寡闻”的“闻”,顺口把自己心里所担心的事情说了出来。
秦义一愣,嗅了嗅,果然一大股恶臭灌入口中,腹中。“哇”的一声,秦义七荤八素全都吐了一地。韩大赶忙躲开,从秦义的身边擦肩而过,朝着来时的方向飞奔出去。
秦义吐完之后,瞬间觉得很轻松,但是一张嘴,一呼吸,又有大量的恶臭气味灌入鼻腔口腔中,腹中顿时又开始翻江倒海,肚子的绞痛使得秦义丢了朴刀,双手捂住腹部跪倒在地。在倒地的那一刹那,他在黑暗中瞥见了洞穴深处有一双幽暗发亮的灯,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这边游动,他顿时明白了韩大所说的恶臭的来源,脊背一凉,昏死过去。
湖边凉亭。太阳已经升的老高。
少庄主和慕容如风又续了好几盏茶,在寂静之中,少庄主问道:“既然知道他在八卦洞,怎么这时候还没抓来见我?”
那武夫站在亭外晒了一上午的太阳,静静的不敢动,手脚麻痹了,脑子里思绪纷飞。他没有料到少庄主忽然发问,竟然仍旧愣在那里发呆。
许久,蛇仙翁走到了亭子边,又是用类似于轻微咳嗽的那种声音与少庄主应云齐对话。应云齐冷峻平静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轻蔑的笑容,随即又消失不见了,接着用一种很悠扬的吟哦的声音作答。
坐在亭子里的慕容如风自然是听不懂这样的对话方式,但作为应云齐的好友,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应云齐和蛇仙翁这样的对话声音了,所以也不觉得奇怪。并且出于朋友之道,他懂得,对方就是有不想让自己听到的内容要讲,才选择了这样的对方方式,所以他也不方便多问,就当作是听一曲悠扬的吟哦。他甚至连刚才应云齐脸上闪过的一丝笑容都不曾发觉。在蛇仙翁和应云齐对话的时候,慕容如风的脸是朝着亭子外的湖光山色的。
而站在亭子外面一直不敢动的武夫李松对于蛇仙翁和少庄主应云齐的对话,反应大有不同,他竟然吓得好像筛糠一样,双腿站立不住,瘫坐在地。倒不是因为他听懂了二者之间的对话,而是根据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一旦少庄主和蛇仙翁“不说人话”的时候,就一定是在商量什么阴险的诡计。少庄主为人深沉,一般心思不会显露在脸上,但是蛇仙翁就不同,因此李松在蛇仙翁的某些动作、表情上看出了端倪。这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但不会是石残云,因为他知道少庄主顶多只是想把石残云囚禁起来作为谈判条件和朝廷进行交易,这还不算是目前最坏的事情,唯一可以断定的就是自己的那群武夫兄弟们。当然,兄弟们如果要遭殃,断然不会漏掉他李松的那份。
李松在这胡思乱想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来的是慈祥和蔼的庄主。他多么想庄主快快出关,救大家一把。
这时候,蛇仙翁得了命令,拱手离开了。
慕容如风回过脸来的时候,却发现了李松的异常状况。刚才明明没有听到应云齐和蛇仙翁对李松怎么样,他怎么就瘫坐在地了?心中不免疑虑起来,但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又不便多问。他忽然后悔自己上这一趟鼎山了,而且在别人不欢迎的时候,因为好奇心作祟自己溜了进来,这场面多少有些尴尬。由此他又想起程敬晨来了,不知道他自己回到了小茅屋没有,希望他没事,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应云齐举举杯,向慕容如风示意,慕容如风缓过神来,继续与应云齐喝茶。一切又恢复到刚才的死寂中。应云齐却始终不看瘫坐的李松一眼。
应云齐举举杯,向慕容如风示意,慕容如风缓过神来,继续与应云齐喝茶。一切又恢复到刚才的死寂中。应云齐却始终不看瘫坐的李松一眼。
在应云齐平静的表面之下,其实心底已经掀起了一股波澜。近段日子以来,应云齐因为庄里的事务缠身,不想见外客。所以让蛇仙翁在仙人亭处设置障碍,阻挡或者劝退来访者。而这一日来的却是慕容如风,还带了个陌生人程敬晨。慕容如风和应云齐是老朋友了,蛇仙翁不好马上劝退他,只是说明庄内事务繁忙,主人不便见客,所以让他二人先留在半山的茅屋里面住一宿。
2016年10月
(谢谢大家支持,前面三十章是从前写的稿子,从第三十一章起,进入当天写当天更新的状态,如果某天更新迟了,希望大家谅解。但最迟不会超过晚上10点更新。谢谢大家——2016.10.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