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康六年,七月初二,秀荷镇的荷花开了,红色,白色的一片,很是秀丽,吸引了不少的文人,做了不少的酸诗。
焉伯阁的阁主也带着他的最小的徒弟在秀荷镇,当然他们可不是特地来这儿写什么酸腐的赞莲诗,顶多当这儿是个回山路上风景又好又可以休息的歇脚处。
“望安,为师给你讲啊,你这个臭小子长大了一定要学你大师兄,扶贫济困,心怀天下啊!”阁主李瑁一路上向他身旁的包子念叨着。
“师父,望安知道了,不过师父你上次明明还说不让我学大师兄呢,说什么大师兄不误正途什么的。”望安哼哼唧唧的小声说着,一边还用小胖手扯着手上的荷花瓣。
“上次?上次是因为你大师兄下山去勾搭了山下别人家的医女,怎么?你这臭小子难不成也想去勾搭个回来?”语毕,便揪着望安的小胖脸,看着他的五官皱成了一团,恶趣味的哈哈大笑。
师徒俩儿就在那笑闹着,嘻嘻哈哈的,好不自在。
突然,李瑁停住了,定定的盯住了妇女浣衣的小河边,背后的望安还在闹着,揪着他的白胡子不放,被李瑁打了一下手背,不疼。
望安这才抬头看了看自家师父难得严肃的神情,有些不解,张了张口,却还是懂事的忍住了,没问出口。
“望安,你仔细瞧瞧那儿的河中央,是不是有个木盆,你再听听,是不是还有婴儿的啼哭声?”李瑁求证一般的问着望安,是少有的认真。
望安上前了一步,小心翼翼的踏在河岸上最临近河流的大石头上,一边抓着师父的肩膀保持着平衡一边眯着眼睛听着瞧着。
“唔哇–––––哇哇哇–––”先前一直被他忽略的婴儿啼哭声便隐隐约约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河中央的木盆里确实有个布裹,瞧着里面好像是个婴儿,可惜离得太远,看得不大清楚,他也不大确定。
“师父,你方才说的好像都是真的诶,不过我也不大确定。”望安从石头跳了下来,还不等李瑁反应过来,便跑到了身后的竹林里捡了根断竹,正准备将那木盆用竹杆勾过来,哪知李瑁神情严肃的一把抢过了手中的断竹,小心翼翼的将河中央的木盆勾到了河岸边上,望安迈着小短腿急急忙忙的掀开了那布裹,这次李瑁没有与他抢,只是背着手望着那木盆中的一块玉佩,莲花纹,食指大小。
“师父,真的是个婴儿诶,不过这么可爱一定是我的小师妹。”望安摸着那婴儿的脸,睁大了眼睛,新奇的看着,白玉的肌肤,玲珑的小嘴,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着像一颗晶莹剔透的黑珍珠。
李瑁本来严肃的脸出现了裂缝,嘴角抽了抽,满头黑线。这个臭小子,自己都还没说什么,他就做主替自己认了这个江流儿做了徒弟,得,连称呼都自发改了。
“望安,这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
“怎么就不是了呢?师父您不是自幼便教导我们要心怀善意,您看她没有爹没有娘,亲人一个都没有伴在她身边,师父,您看她还这么小,您真的忍心吗?”望安看着李瑁,那种直楞楞的眼神着实让他招架不住,下意识的转头想避过那眼神让自己狠下心来,却又对上了那小女娃水灵灵的眼睛。
得,这臭小子连师妹都叫了,收就收吧!反正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确实起了怜悯之心。
“臭小子,不错啊!连‘您’都用上了,这称呼我可只听你在拜师那天叫过啊!不过,为师很好奇,你又怎么知道她是小师妹不是小师弟啊!”李瑁狭促的看着望安。
为老不尊的样子,还时不时顺顺自己的白胡子。
“小师妹的旁边有条女子八岁样儿的襦裙。不过,师父,小师妹的名字还没呢!总不能一直唤小师妹吧!”望安用肉呼呼的小胖手戳着她小师妹白嫩嫩的脸,不停地蹂躏着,她也不哭也不闹,只睁大了她黑葡萄样的眼睛望着他,很是讨人喜欢。
“红藕吧!咱们师徒二人既在开满红色荷花的小河中拾到的她,我这小徒弟就叫红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