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值春困,天气异常烦闷,倾城难免胃口不好,太医建议她每天做适量的运动,奈何她就喜欢摊在床上。这天好不容易被姝儿拽起来,扶着来到御花园散步。
倾城只觉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脚下发软,遂一路上都恹恹地,见哪棵树不顺眼就去揪它的叶子,哪颗草长得高就把它踩倒,看哪朵花最抢眼便将它摘了来做糕点……眼见篮子都快装不下了,姝儿连忙制止她。奈何倾城不听,自顾自拿那些可怜的花花草草撒气。
走着走着,倾城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楚雪卿,遂走过去笑着道:“在这里遇见卿姐姐了,真是好巧!”
雪卿闻言忙来见礼,倾城冲她抬手示意她平身,问她在干什么,雪卿便说想摘些花去瞧瞧凝璇。倾城正百无聊赖,便与雪卿结伴而行,路上远远地瞧见了潇王夫妇。
“萱儿你看,这花配你刚刚好,娇羞涵雅。”
“夫君惯会油嘴滑舌,我与你处了这许久,这会子竟才发现,早知道,便……”说着,径自掩唇害羞起来。
“便什么?便不嫁给我了是吗?可惜啊,等你发现,为时晚矣!”
“讨厌,不理你了!”玘萱见郑珏仍打趣她,便转身走去,嗔怪道。
郑珏忙追上去,拉了她道:“别呀,你不理我,我可不得孤独终老了?!”
“那便是活该!”
“那可不行,如此的话,我宁可一早寻了绳子吊死去!”
“浑说什么呢,嘴里就没个正经,这种话也能随便说的?!仔细让人听见,笑话你堂堂潇大王爷!”
“别人想干什么都随他们去,只要你别不理我,我怎样都听你的!”
“那还差不多……”
雪卿见倾城呆呆地看着两人,一脸懵逼,遂贼兮兮地拉了拉她,因笑道:“怎样,看别人如此的滋味不好受吧?”
倾城闻言,回过神来,夸张道:“那哪能啊,都说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自家那位比起他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今儿不过见此,又怎会怪异?!”
“哟哟哟,有话好好说不行,偏偏欲盖弥彰,瞧你那傲娇样儿!”
“我怎么了,还不赶紧找璇姐姐去才是要紧……”
一时两人到了凝香隔,却……咳,偏又撞见了这另一对赶趟儿似地在秀恩爱——
“玘泓大哥今儿怎的有空来找凝璇,不是说新婚前夕夫妻俩是不能见面的吗?”
“这,我……我不是想你了嘛,你还打算将我拒之门外不成?”
“这我可不敢,您可是当朝副相、正一品护国大将军,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如意郎君呢!要是让她们知道我这般待你,我陆凝璇怕是非得沦为众矢之的不可!”
“你这会子也打趣起我来了不是,是谁说的期待与我再见,怎的这才几天便不做数了?”
“我是不怕,只怕你被人非议,倒时可别赖我头上来!”
“这……我赖你做什么?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赖谁不还一样?”玘泓别开眼,心虚道。
“哟呵,之前我怎的就没发现,原来堂堂陈副相并不是个呆的,论起儿女情长,也一套一套的呢!”
玘泓见说不过,便讨饶道:“行啦,我的好娘子,来见你一面我容易吗,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嘛?!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温婉贤淑的凝璇妹妹了……”
“哼,我本如此,你若不喜欢了,就找别人去,我乐得自在……”说罢便向宫门口走去,竟发现倾城与雪卿在此,疑心两人将方才的话尽数听了去,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忙折了回来。
玘泓见此,不禁趁火打劫道:“瞧瞧,这下子有人作证了,也不怕你日后不承认了反赖我浑说!”
凝璇不服,旋即拉了倾城道:“小城儿,你说,你方才都听到什么了?”
倾城闻言,不由挑了挑眉,给玘泓一个“大哥对不住了”的眼神,心虚道:“我……我方才似是听见大哥调侃姐姐来着,不知是也不是?”
凝璇闻言得意得睨了玘泓一眼,玘泓却不由瞪大了眼睛:“好妹妹,你怎能胡说,明明是她挤兑我,你那是助纣为虐、颠倒黑白!”遂看了看一旁的雪卿。
雪卿见此,忙挽了倾城道:“嗯……就是就是,大哥欺负姐姐来着,我们姐妹俩看得真切!”
玘泓见此,竟无言以对,半晌憋出一句:“我说好好的一对乖巧姐妹,如今怎的都变了性儿了,怕都是被小城儿你给带坏的,你等着,我告诉爹娘去……”
一时玘泓讨了没趣,径自逃之夭夭,留凝璇与雪卿原地笑着玘泓堂堂八尺男儿竟如此小孩子心性。
倾城见此,不由生气道:“还不是帮你们,见我被大哥嫌弃,你们倒是比旁人都高兴!”
见倾城嘟了嘴,别过身去,雪卿忙道:“城儿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姐妹自然感谢娘娘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爹娘那么疼你,我们都觉着那玘泓大哥在丞相大人与姨娘那儿也讨不到什么好,城儿自不必担心!”
方劝了倾城一回,三人又说了会儿话,雪卿与倾城这才起身离去,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