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神医从容笑道:“这世间大丈夫不多,鸡鸣狗盗之徒却是累累不绝。”北维天的身子已抢先他的话,直撞向怜香小筑的顶盖,霍然一声,身子已经飘上了空中,就见一条身影倏忽间向云海之中扑去,怜香小筑之外本来有四大护法中的三个,石藏龙,神机散人和寒鴂,凝嫣郡主诸人,而此时石藏龙和神机散人也不见了,寒枭从怜香小筑中出来,脸上就带着懒散的微笑,似乎他已经知道了是什么人在方才隐身于怜香小筑上冒着惊天的危险窃听天机。
北维天闪电般掠进重重云海,竟看到石藏龙和神机散人正和一个蒙面人交手,那蒙面人武功极为了得,石藏龙和神机散人二人联手居然也难以拿下。眼见北维天如御风雷过来,那蒙面人眼神一乱,不敢再做负隅顽抗,身子一纵向云海外荡出,谁知寒枭此时悠然而至,横住了他的逃路。蒙面人怒喝一声,双掌推出,竟然施展了江湖上早已经绝迹的阴阳二气神功,左手为阳,右手为阴,如同两道旋风向寒枭卷去。
寒枭翕然一笑,身形一飘,避开了蒙面人的阴阳二气掌,蒙面人不敢恋战,趁势飞掠而去,寒枭却未追击,对着石藏龙和神机散人笑道:“两位前辈机敏得紧。”石藏龙面露惭色,道:“不敢,不敢,此人隐身于怜香小筑顶上,咱们在外间居然未能察觉,直到北大哥飞出来,此人逃逸,咱们才看到身影追了过来,哪里算得上机敏?”
神机散人倒是极为平和,道:“此人武功之高,远在咱们之上,即便是四大长老和四大护法的冠冕北大哥也绝非此人的对手,方才此人施展的阴阳二气神功,更是惊绝天下。”北维天沉吟道:“藏慕峰上,据老夫所知,并没有精擅阴阳二气神功的人,莫非此人并非藏慕峰的人,而是不知何时混进来的外人不成?”
寒枭淡然地瞧着神机散人和石藏龙,道:“此人神通广大,居然能够在慕王神宫诸多高手的耳目之间隐身到怜香小筑顶上,莫非不是人,而是神鬼仙狐不成?就在下方才思忖,此人若非是早就隐身于怜香小筑的顶上,绝不可能避过大家的耳目,遽然飞掠到怜香小筑顶上。不过是何人早就隐身于怜香小筑顶上呢?”寒枭扔下一个疑问,便嘻嘻哈哈地纵身而去。
怜香小筑里,慕容天骄微眯着眼睛,在桌案后养神,似乎此间并未生出过事端,而他依旧是个优哉游哉的富贵闲人。简神医轻轻踱着方步,也是处变不惊的悠闲之态,到底是修炼极深的绝顶高手。寒枭施施然走进来,简神医眼睛一亮,慢悠悠问道:“寒义士可见到了那个狗盗鸡鸣之辈?”寒枭道“此人武功极高,在下只是和他打了一个对面,避开了他阴阳二气神功的袭击,可惜的是此人面上覆着青纱,看不清他的样貌。”
慕容天骄听闻阴阳二气神功,眯着的眼睛陡然瞪大,两道冷光直射出来,道:“阴阳二气神功,在江湖上早已经绝迹百年,本尊者也是只闻其名,却从未见过。藏慕峰上,细细数来,能与阴阳二气神功扯上关联的人,却并无一人。”简神医哦了一声,悠悠道:“尊者,老夫以为,也许藏慕峰上有一个人曾经练过阴阳二气神功,只是一直隐藏,咱们从无所知罢了。”
寒枭瞧着简神医,淡然道:“简神医所言极是,不过在下以为那人即便是练成了霸绝天下的阴阳二气神功,也决然不会来去无声,此人隐身于怜香小筑顶上时,咱们都有所觉察,而且有意让他听到咱们的密谈,但是他何时到的,咱们有谁察觉了?在下本来以为应该是守在小筑之外的什么人悄然隐身于顶上的。”
简神医笑道:“寒义士心思如此通透缜密,到时大出老夫意料之外。寒义士适才所言,应是指隐身小筑顶上的乃是守在小筑之外的什么人,而那个人不过是在云烟缭绕处接应隐身于此的人的,以免隐身于此的人暴露身份。”寒枭颔首道:“简神医所猜正是。”
慕容天骄一直没有开口,只是瞧着寒枭和简神医,听到小筑外传来北维天的石藏龙,神机散人的声音,才缓缓开口道:“本尊者混迹江湖数十年,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什么人是人,什么人是鬼,本尊者还是在心底有所定论的。此事且放下,本尊者倒有意与这群宵小之徒耍一耍。毕竟这么多年没有对手,没有风浪,本尊者已经寂寞的紧了。”
此时,北维天和石藏龙,神机散人三人走进来,北维天情知寒枭已然向慕容天骄告知了一切,便沉默无语。石藏龙躬身道:“回禀主人,那蒙面人已然逃逸,属下等有负主人重托,罪在当诛。”慕容天骄乜斜着他,问道:“石总管,你且说说看,你是几时发觉了那个人隐身于此,又是怎样去追那人的?”石藏龙道:“属下本是守在小筑之外,并未察觉那人来到。当听到北护法撞破小筑的声音,知道情形有变,便看到了一条身影没入云海,便急忙去追,进入云海便见先属下而至的神机散人正与蒙面人交手。”
慕容天骄瞧了瞧神机散人,问道:“你是何时去追那人的?”神机散人道:“属下那时其实并未在小筑之外,而是到云海中闲走,当听到小筑这里有动静,就见一个蒙面人扑进来,情知有异寻常,便于他交手。随后石总管就赶到了。”寒枭走近他,漫不经心地瞧了瞧他的鞋子,悠然一笑道:“云海之中风露很重,散人闲走之时,一定是辛苦得紧。”说话间,从怀里摸出一缕布条,悠悠举起,竟然有着重重的水湿。
北维天一见那布条,便猜出了寒枭的心思,眼睛瞬间眯紧,瞧着神机散人,道:“散人应该识得寒兄弟手中的布条,那本是那个蒙面人身上衣衫被寒兄弟撕下的布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