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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原则上的错误(上)

谈恋爱,这三个字和现在的乔迦毅没有半毛钱关系,一个是都还没长开的小毛孩子,再一个就是乔迦毅心思压根就放不在那方面上。是,乔迦毅承认朴沁雅确实给过他一些异样情感,可三捶打不出两个屁的小破孩能懂个屁的风花雪月,以至于吴晓杰的暗示,李凝的窃笑和杜绍超的煽风点火在乔迦毅看来就是一种嘲弄,想拿他开玩笑!?门都没有。在一起?这跟乔迦毅和朴沁雅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就更没有继续延伸的必要。虽然经历过这些事情之后这妮子对他的态度大有改善,甚至有时候还会破天荒的白给乔迦毅一两个笑脸。可就乔迦毅一副臭屁姿态来说,要让这样一个幻想大过现实的女孩对他有什么进一步的想法,那真的就像在扯着朴沁雅的耳朵说:不好意思,白马王子是没有了,草包倒是有一个,将就着来吧。所以,这两个人的摩擦也就渐渐平淡,再没有出现过什么刺眼的火花。在同一个学校,进同一间教室,上同样的课,看同样的老师,做同样的作业,仅此而已。

在这所叫做子弟校的学校里,学习和发展自然不用说,那是从校长开始到各个办公室再到每位老师重点抓的对象。倒不是说给小学生施加压力,关键是在干沟这个地方不止一所中学,就在它的西北方位还傲然耸立着一个镇中学。子弟校的办校规模就占了天大便宜,小学兼初中一体化,这对以后新鲜血液的注入就好似近水楼台。没办法,竞争这种东西从一开始就卯足了力气蛰伏在孩子的身边,时不时用它缀满压力的手掌轻轻撩拨,提醒着孩子落后就要挨打。随着他们的成长,这玩意的猖獗程度也就愈演愈烈,开始还能下手轻微,后来便不管三七二十一,最后竟是不择手段。

而对于乔迦毅这类基本上没感受过压力的人来说,学习不就是那么一回事,该吃吃该玩玩再学学也就过去了,而且还不赖。今天这小子手插裤兜,精神抖擞地跑往球场,嘴边念念有词:“跟我弹,还一局五十颗,一会我裤兜要装不下怎么办。”没错,这小子就是趁着课间休息跑去跟别人弹弹珠。而且对方也气质,点明了输赢一局的赌注就是五十颗,省着玩起来不畅快。

在乡下这块地皮上,小孩子的游戏内容都很简单,没有城市孩子的玲琅满目,样式繁多,更和巨大的经济投入挂不上边,往往越简单的东西越能带给他们超出期望的快乐。

这里弹珠的玩法多变,有的人喜欢在土地上用树枝刻画出一个线条圆圈来当猪圈,然后两人或多人,每人向圈里无规则地投入几颗珠子,之后站在离圈子一米开外用手里另一颗弹珠去弹圈子里的珠子,击打出来的珠子就是战利品。这样比较费脑子,但是赢的快。另一种是直接在土地里挖一个深十公分,宽六七公分左右的土坑,人数在三人左右,每人五颗往里放,最后站在旁边用手里的珠子往坑里弹,打出来的就是赢到手的,但是弹进去没出来的,也就充当赌注好好的待在土坑里,只能重新掏一颗继续。这个比较考手劲,还考技术,但越到后面越刺激,属于牛掰人物娱乐的项目。而乔迦毅他们选择的是最有竞技水平的方式,在地上用弹珠踩出一个和珠子同样大小的土坑后两人站在两米外对着土坑先抛一次,谁的弹珠离坑近,谁先往土坑里弹,只要进了坑以后就可以弹对方的珠子,距离不限,碰到就算赢,没进的碰到不算。

“一局五十颗,就这么简单。干不干?”乔迦毅瞅着这个平时不怎么见过的人犯嘀咕:不清楚这人技术如何,平时一起玩的小耗子,老猪,三胖今天不在,赢他们就跟切菜一样。这人谁?没见过……

“干不干!想什么呢?再想你们上课了。”这人催促道。语气里透露着一股不屑。乔迦相当不爽他的态度,一来就五十颗,这明摆是在叫板。乔迦毅自认为水平还不错,所以听到这样的赌局他一方面是想捞点油水,另一方面想杀杀这人的锐气,没想到他还一个劲地催。心里暗骂一句:催你爹啊。就大大咧咧的答应:“干干干!别啰嗦。这会做广播体操,有二十分钟,急什么。”

说干就干是乔迦毅的做事性格,这种气质确实也帮助他获得过不少青睐眼光。两人各怀鬼胎地开始这场游戏,乔迦毅弹弹珠的手法和一般人不一样,他们通常是靠大拇指指甲盖和食指的第二个关节相互挤压把珠子弹出去,这样力道不大还伤手。而乔迦毅则是用中指扣住大拇指第一个骨节,凭大拇指中间关节处和食指的指尖控珠,捏紧后靠大拇指的骤然发力把珠子弹出去。这样弹,力道极大,还能增加珠子的旋扭力,可以起到控制珠子走向的奇妙作用。但乔迦毅一看这个陌生人的手法和自己如出一辙,而且这小子每次弹之前都会用舌头先舔一下大拇指。虽然恶心但是效果极好。乔迦毅感觉到压力悄然袭来。

游戏结果跌碎乔迦毅的眼球,自己身上几颗用来保本的弹珠全赔了不算还倒欠这人137颗,一共就玩了三局。全是乔迦毅输,输的毫无悬念。其实当这个陌生人进坑之后第一弹乔迦毅就看出水平差距来了,4米左右的距离,这牲口一下就弹中,而且弹珠的力道极大,在撞开乔迦毅那颗后定在原地稳稳地打着旋转。这种技术,是不能随随便便就拿得出手的,起码这人下足了功夫。乔迦毅如履薄冰挣扎着,但他不是一个愿意服输的人,干什么都要争一口气!就是不能怂。所以这样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事情他向来是乐此不疲,虽然最后都会无奈的咂吧嘴暗骂自己傻X。

乔迦毅此时进退两难,在感受到陌生男生那一丝不易察觉而充满挑衅的玩味笑容后乔迦毅实在不爽,但无奈技不如人。

“还帐吧,不玩了。”男生轻描淡写道。

乔迦毅顿时如临大敌,一来是自己手里没有这么多珠子,二来身上也没钱。弹珠不贵,一毛钱两颗,但是一百三十来颗算算怎么也要六七块钱,这对于一天只有两块钱零用钱的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不过乔迦毅是谁,特别还受过戎雄有意无意的“开导”。

“呵呵,小哥啊,那什么,你看一百多颗珠子我身上装不下对吧,要不这样,放学以后你在这等我,五分钟!绝对一颗不少的送到你手上,你看行不行?”说时乔迦毅还指了指自己所在教室的方位,示意他,自己大男人敢作敢当,绝不会跑。

“行,放学我等你。”这人也不磨叽,爽快答应后就离开。

乔迦毅暗自窃喜。傻X,刚才指给你的那间是六年级的教室,我们班在旮旯里,哈哈。一百多颗?吃多了才一颗一颗的数给你,放学我就撤,鬼才来找你。

不出意料,当放学铃声才打响,乔迦毅像打了鸡血一样抄起书包闪人,姜宏伟叫他也没支声。反正跑到家就安全了。谁还去管那些杂七杂八的小事情。

嘿嘿,小样。乔迦毅满足地坐在沙发上蹦跶,但是没多久乔国辉就一脸怒容地来到他的面前,上来二话不说就是一嘴巴子打在脸上,乔迦毅捂着脸,眼里噙着委屈的泪花看着这个他尊敬又害怕的男人,不敢说一句话。

“杂种!”

这两个字是乔国辉咬着牙硬挤出来的。乔迦毅突然感觉乔国辉很陌生,他脸上的愤怒乔迦毅从来没有见过,这是第一次。乔国辉拧着乔迦毅的耳朵走出家门,乔迦毅看到的是刚才和他一起弹弹珠的陌生人还有小耗子。突然他明白了什么。一个不认识的人平白无故就说自己的坏话,还是通过别人的嘴传到自己的耳朵里,这种事情,还就是一个不小心。

“他欠你们几颗珠子?”

“叔叔,200颗。”小耗子脱口而出,说完斜着眼瞟了一眼乔迦毅。乔迦毅沉默,但他从那个眼神看出了讽刺,还有幸灾乐祸,乔迦毅不解。他突然想到小耗子输给他的珠子最多,同时这个自尊心极强的人还被乔迦毅在玩嗨时好几次当众数落过,不过那是因为乔迦毅实在看不下去他被众人虐成狗时的凄凉样子,其实乔迦毅事后总是会把自己赢他的珠子还给他一些。

“拿走。”

乔国辉不带半点犹豫掏出一张五十元现钞递了出去。两个小子四目放光,他们当然没想到一个无心之举竟然会得到天大的“恩赐”,喜笑颜开地接过钱欢天喜地转身离去。而一旁的乔迦毅却是目瞪口呆,心里说不出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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