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岩少爷怎么会死!”
初夏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他不是吃了解药忘情草吗?
“你自己知道!”相忆咬牙汩汩落泪,抖嗦道,“义父服了你派人送来的药以后五脏俱损!难道不是你害的!他到死都在叫你的名字,说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却这么狠心,为了荣华富贵要致他于死地!”
初夏的眼泪绝提而出,猛地吼道:“那明明是解药,是给他续命的解药忘情草!”
“是么?那为什么医神说那是无魂散?哼,你到了此时此刻还要狡辩。”相忆抬头大笑,“义父,相忆对不起你,不能替你报仇!老天,你睁开眼睛看一看,为什么跌下悬崖都不能摔死这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无魂散……
悬崖……
初夏木然起身,无风欲倒。她的眼前一片模糊,步子沉沉。
“父皇!儿臣不能替你夺回江山,死而有愧!”亦是撕心裂肺的喊。
原来她是大楚未亡的公主,原来,原来。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她谋杀大楚数十老臣,报应该来时也来得彻底。
她不知道自己怎样走出刑部大牢的,只知道一路上阳光亮得刺眼。
灵秀宫里一簇簇的紫色花儿开得正艳,艳得也很刺眼,时而是岩少爷站在丛中向她招手,时而是秋成皇摘了一朵小花摆在窗前。
每次要去西域,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她召回,她还以为,只是秋风长怕她跑了。
岩少爷,我自不思量,你莫思量我,将你从前待我心,付与他人可。
夏儿,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念着念着,她泪如雨下,她竟然相信秋风长会救岩少爷!
忽然听见断断的枭笛音,不成曲的调儿涩涩靡靡,她缓缓循音走去,座榻上一个粉嫩粉嫩的小人儿握着枭笛慢慢吹。
他瞟见倚着门柱的初夏,疑惑地问:“爱妃,你为什么哭?儿臣告诉父皇去,有人欺负你。”
“等等,源儿,”初夏抱住正向外跑的源儿挤笑,拉着源儿的小手问,“源儿,你喜欢父皇还是母妃?”
源儿刚得了秋成皇的好处,不假思索道:“此刻喜欢父皇!”
“好。”初夏掏出璎珞挂在腰间,对源儿笑着笑着又流泪,“源儿,母妃走了以后你要好好听父皇的话,知道吗?母妃给你打的璎珞别丢了,难看也是母妃给你的。”
“走?母妃要去哪里?不带源儿去?”源儿嘟囔着嘴问,胖乎乎的小手抹在初夏脸上,“爱妃,到底是谁欺负你,儿臣让父皇将他千刀万剐。”
初夏低头擦去眼泪,笑道:“谁敢欺负母妃,母妃只是眼里进了沙子。”
源儿忽然挣开初夏跑向外边,“父皇父皇,爱妃哭了,你快查查清楚是谁胆敢欺负爱妃!”